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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空羽龙 于 2019-12-17 21:20 编辑
这个月比较累,所以一直没更新,现在放假了终于有空了。
第十五章
“另一块陨石?”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马库斯的语调有些不稳。“在哪里?”
哈尔摇了摇头,仍然有些喘不过气。“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就在那个方向上的某个地方,我只知道这些。”他朝墙指了指,他的尾巴还在盯着墙。
“这将改变一些事情。”哈尔的兄弟瞥了一眼凡妮尔,“我们需要马上将它带回来,只要再多一点,我们就有足够的碎片来装备每一个人。”
凡妮尔点点头,自信满满地微笑着。“我们终于准备好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凡妮尔,带哈尔去找到它的确切位置。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会传令将所有人集合起来。”
“等等,等一下。”哈尔开口道,他的双腿似乎终于找到了平衡。“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帮忙。”
马库斯眯起眼睛,两人在紧张的气氛下对视了一会儿。“我有一个提议,哈尔,一个能让我们双方都得到我们想到的东西的提议。”
“我在听。”
“就帮我这一次。帮我找到并取得这最后的陨石碎片……我就会让你和米莉自由。如果你愿意,你再也不用和我说话了,只要以后不挡我的路,我们就扯平了。”
“扯平了?”哈尔哼了一声,“首先,我不欠你什么。你把我和米莉扣为人质,你认为我们欠你什么?你做梦。”
“你现在可能不赞同,但很快我们就会生活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马库斯一只手紧紧握拳,“当你看到事情的结果时,你会更加感激我。”
“也许。”哈尔转过身去,用拐杖支撑着自己。
马库斯叹了口气。“这就是条件,哈尔,接不接受随你。如果你不接受它,我就只能把你们关起来,直到尘埃落定。没有你的能力的帮助,我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
哈尔看了看米莉,她看起来很害怕。不是害怕马库斯和他的同伙,而是担心,也许,这是他们在一切都无法挽回前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逃跑机会,时间已经不是他可以奢侈浪费的东西了。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促使他做了个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从鼻孔里呼出来,最后给出了答案。“……好吧,马可,好吧。”哈尔勉强同意了,“赶紧把事情做完吧。”
“一起。”马库斯简短的回答里流露出一丝满意。
凡妮尔带着毛骨悚然的微笑走近哈尔,用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胳膊。“跟我来,英雄,我们有些工作要做……”
***
不久,他们俩来到外面,沐浴在上午晚些时候的刺眼阳光里。街道上熙熙攘攘,成千上万的人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幸运地没有意识到有一个无政府主义邪教团体正准备对这座城市做些不可告人的事。
凡妮尔已经换掉了她那件正式的教袍,穿着舒适的便服,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和一件轻便的夹克令人意外地很好地勾勒出她轻盈的线条。这可能是哈尔在这么多事发生后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她确实很健康,很多人可能会说她美得惊人。她明亮的蓝眼睛和乌黑的皮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的口音更为她添上了一丝神秘和异域风情。她挺拔自信地站在街上的人群中,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属于她。
哈尔很难猜出她的年龄,但她可能比他和马库斯大几岁。但到底是大2岁、5岁还是8岁,他无法得知。他的兄弟会被凡妮尔吸引并不奇怪,但是哈尔不确定马库斯是如何忽略她其它不那么吸引人的特质的,她的眼睛和微笑似乎总是隐藏着一种微妙的饥渴,而她的笑声虽然听起来轻松愉快,哈尔却总能感到里面隐藏着一种顽皮的恶意。她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哈尔知道,如果杀人能达到她的目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人。
“所以……我们该去哪儿,英雄先生?”她笑着看着他,眼中闪烁着调皮。她站得离他很近,动作友好而亲切。在神显区街上的其他人看来,他们就像一对在城里散步的情侣。
哈尔低估一声,抓紧手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叫我,我的名字是哈尔。”他皱起眉头看着那条两倍宽、穿过市中心的的主干道,“光在那个方向,感觉不是很近,可能在诺冯迪尔区。”他不安地环顾四周,人群的喧闹声充斥着他的耳朵,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除非我们在一个私密的地方,否则我不能开启我的能力去看。”
“我能搞定这个问题。”凡妮尔朝他眨眨眼,向前走去,示意他跟上,“两个街区外就有一个租用豪华汽车的地方,我们租一辆。”
他们以哈尔能应付的速度沿着林荫道的边缘走着,和就在几星期前朝他胸口开了好几枪的女人走在一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即使是协助他们这个获取更多陨石碎片的计划,他都持保留态度,但哈尔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可行的办法能摆脱他们被关起来的困境。乘坐汽车穿越安多纳是一种不错的私密旅行方式。遍布全城的传送台让旅行变得很快,但这样出行并不是那么私密。
“所以,这就是你的生活,嗯?”哈尔讽刺地说道,他低下头,避免与凡妮尔对视,“早上起床,吃点早餐,寻找能让我们成为神的神奇矿物,射杀个人,回家,放松地喝杯茶看晚间新闻?”
“有些时候是的。”凡妮尔轻笑,让哈尔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别告诉我你还在记恨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一点也不。”哈尔没有掩饰声音中的痛苦,“我的每个周末都以被杀结束,这就是我在漫长的一周后放松的方式。”
“合作,我们就不需要将它变成一种常态。”凡妮尔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们不必成为敌人。”
“当然。”这个词里的讽刺几乎可以尝出来。“我想我们已经成为好朋友了。”
凡妮尔对哈尔不友好的回答只是笑了笑。很快,他们到达了租车的地方,几辆舒适的豪华汽车排成一排,等着有人买票给它们一个目的地。凡妮尔将车费递给衣着整齐的服务员,一名微笑着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将他们引进了第一辆车。
“带我们去诺冯迪尔区,我们到那里后会告诉你准确的目的地。”她带着温柔而有力的微笑说道。汽车出发后,她关上了驾驶室和后面乘客舱之间的隔板,让她和哈尔处于相对隐私和舒适的环境中。
“如果你不想的话,你不需要和我说话,但你需要用你的能力引导我们。”她直视着哈尔的眼睛,一种紧张的期待感在他们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
哈尔呼了口气,对再次激活自己的能力感到紧张,但在几次深呼吸控制自己后,他往后靠在座椅靠背上,半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感知进入现实的另一个界面。不到一秒钟,哈尔就几乎瘫倒在座位上,他感到自己被城市中无数生命的意识所淹没。
除了其它波长的光以外,最明显的是来自附近所有的其他的梦想守护者施加的一种刺痛的压力。他能以某种方式感受到他周围的人:一群十几岁的街头混混向抢劫目标逼近时的强烈攻击性,一对年轻的恋人在附近一间公寓的窗前拥抱着,散发出的强烈而不顾一切的感情,一名零售店员在倒数又一个工作日结束前的漫长时间所散发淡淡的无聊。在环绕着他的压力之外的某个地方,一块陨石碎片发出炽热的白光。
“向北走,东北方向,离得还很远。”哈尔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以免自己在四面八方涌来的纷乱信息中窒息。
汽车继续开着,凡妮尔仔细看着哈尔。他能闻到她的好奇和她淡淡的香水味混在一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头脑深处正在计算着。即使在车厢里,这个世界对他扩大的瞳孔也太亮了。不管他转向哪个方向,都无法移开眼睛。最终,压力涌进他的内心,越来越强烈,恐惧和怀疑似乎变成了他的世界,渗透了他的周围。压力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随着一声无声的断裂,哈尔的能力关闭了。他发现自己和凡妮尔坐在现实世界里,正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恢复力量,当他吃力的呼吸时,他才发现车已经完全停了下来。
“小姐,看来了我们遇到了障碍。”司机的声音透过隔板从前面传来。
凡妮尔发出一声尖锐的叹息,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她对哈尔点了下头,打开了车门走到街上,哈尔跟在他后面。
在他们前面是一排由武警组成的路障,沉重的倾斜装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治安武警”用黑色的大写字母印在他们所配的全长肩盾上,这些盾牌几乎从侧面覆盖了他们的整个身体,当他们处于射击位置时,几乎可以提供完全的保护。路障后面,其他武警似乎正在进行抓捕。嫌疑人被拖到街上,脸朝下趴在地上。一些被抓的人挣扎着喊叫着什么,其他人则没有声音。其中一个人一动也不动,一滩黑色的血泊在他的身下不断变大。二楼的窗户冒出烟雾,人行道上散落着碎玻璃和弹壳。
“这里是管制区!为了你们的安全,请退后!”外围的一名武警正在对骚乱的围观人群喊话,让他们离开,其他武警则坚定地保持着警戒线。这名武警的脸隐藏在头盔下,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头盔上红色的单杠表明他的军衔是下士。
凡妮尔似乎并没有被眼前的暴力场面所吓倒,她走到路障前,嘴角带着一丝高傲的微笑。“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警官?”最后一个词带着一种纡尊降贵的意味。
“嘿!你不明白退后的意思吗!?”下士伸出手做出停止的手势。“这是一个还在处理的犯罪现场,一切结束前任何人都不允许通过。”
“哦,我明白了。”哈尔看到凡妮尔微微眯起眼睛,“这些罪犯做了什么?”
“这和你无关,现在退后!”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更尖锐,更威严。同时他的斯普林格步枪微微抬起,指向离他们脚更近的地面。“马上离开这个区域,否则我就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凡妮尔似乎在打量这名军官,权衡着。她没有再刺激他,而是让步了,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的嫌疑人后,他后退了一步,转过身走到车旁抓住哈尔的胳膊和他一起回到车上。
“绕过去。”凡妮尔用命令的语气对司机说道,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当汽车开动后,她似乎又恢复了镇静,将她明显的蔑视和憎恨隐藏在了表面下。她的注意力又回到哈尔身上,她用一种审视的态度看着他。“你能告诉我还有多远吗?”
哈尔不愿再使用他的能力,但他内心的一部分又想更多地使用,比以前更加深刻地感知整个世界。他的爪子伸出来不自觉地敲了一下,一瞬间后又随着他的呼气又缩了回去。
“我们离得更近了,但仍有一段距离,我认为它在更北边,甚至在卡普萨区。”哈尔摇了摇头,集中精神。
凡妮尔将方向告诉司机,司机很高兴载着他们穿过两个区以赚取一笔可观的车费。车很快稳定地行驶在诺冯迪尔区的路上,将吓人的武警留在了后面。她歪过头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改变这个城市了吧?那些被武警逮捕、枪击、倒在地上的人。他们只是年轻人,甚至是青少年,因为所谓‘忠于本性’的罪行而受到攻击。”
“是的,你说的没错。”哈尔点头表示同意,“射杀触摸岩石的人是一种更公平、更公正的执法手段。”他脸上讥讽的微笑变成了愤怒的冷笑。“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暗示,让我一个人呆着呢。”他停顿了下,“哦,当你这么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操自己呢。”
“哇哦哇哦……”凡妮尔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无礼,她用微笑回应。“真是大胆的用词。”她轻轻地笑了,“你真是马库斯的兄弟。”
“我们不一样。”
“对,你们当然不一样。”凡妮尔摇了摇头,“马库斯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就会采取行动,他不会像一个无礼的小孩那样因为得到不到他想要的东西而生气。”
哈尔感到胸口有一股怒气涌了上来,但他控制住了自己,他不会中她的激将法和她吵起来。他只是用力呼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向窗外。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安静地坐着,只有决定往哪儿走才更接近陨石时才会有简短的对话。但最终,凡妮尔还是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哈尔。老实说,我也不喜欢你。”凡妮尔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但有一天我们会成为一家人,至少我们可以彼此客气一点。”
哈尔感到心跳停了一下,血液几乎凝固。“一家人?”他不由得问出了已经隐约知道答案的问题,“什么意思?”
她的笑容更灿烂了。“……我怀孕了。”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哈尔的大脑陷入了混乱。他要当叔叔了?一个自大又疯狂的兄弟和他的杀人犯女友的孩子的叔叔?太棒了,这真是一个壮丽的家庭图景。哈尔并不认为自己能在不断增加的新痛苦中活到看见它成为现实的那一天,他心中的怒火更旺了。“那恭喜你了,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位慈爱的母亲,树立一个好的榜样。”
“哦,我会的。”凡妮尔并没有理会他再明显不过的讽刺。“我们要烧掉陈旧的过去建立新秩序,我会给我的孩子,你的侄子,一个值得生活的世界。”
哈尔皱起眉头,“我不关心你那小的革命,所以别想说服我接受。你和后面那些武警没什么区别,你只是穿着更漂亮的衣服,把你对权力的渴望用包裹在宗教和命运的舒适外表下。”
“嗯……多么富有洞察力的年轻人。”凡妮尔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强的洞察力,但是这样的才能被毫无理由地浪费了。”她微微歪过头,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我不知道在你机智的表面之下,你是否还关心这个世界上的其它事情。”
哈尔没有回答她。
“没有吗?”凡妮尔的音调变得有些奇怪,“我不知道米莉会怎么想。”
哈尔终于爆发了,他愤怒地喊道:“够了!!!”他一拳砸在车门上,“你为什么总是用她戏弄我!?你到底为了什么关心我们的生活?!我的生活很美好,直到你的出现将一切都夺走了!”他的视线开始因眼角的泪水变得模糊,“别再玩弄我了,让我回去过我剩下的短暂生活吧!”
“后面一切都还好吗?”司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是的,一切良好。”凡妮尔看着哈尔回答道。哈尔忍住抽泣,眨了眨眼逼去泪水,转身避开她。他的尾巴发出嘶嘶声,红眼睛带着敌意看着她。当她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变低了,也更谨慎。“你实际上并不清楚自己是否正在死去。你认为流星带来的是一种疾病吗?它是一份能给予你前所未有的力量的礼物;你以为自己快死了?你已经死了。过去的你已经死去,现在你将开始新的生命。就在这里,从今天开始,事实上,就在此刻。”她眯起眼睛,“你可能会因为我做的事恨我,但你要知道,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可以逃避它,也可以学着接受它。塞拉斯蒂亚教会了我们这些。”
哈尔摇了摇头,脸上的愤怒被疲惫所取代,就像一道波浪滚过。“我不需要你的说教……”他交叉双臂看着车厢地板。“让我一个人待着。”
“只要你找到那颗陨石,我们的小旅程就能结束了。”
这个简单的承诺,让哈尔慢慢将注意力回到眼前的任务上。他花了一些时间才重新冷静下来。车停在了卡普萨地区大学前的十字路口。他们已经穿过了诺冯迪尔区?他们旅行的时间一定比哈尔感觉到的要长得多。
对哈尔来说,校园是他乐意看到和熟悉的地方,他过去几年一直在那里学习和工作。通往主建筑物的人行道两旁生长着奇特的高脚杯形树木,它们也点缀在星落山的山坡上。古老而坚硬的螺旋形中空树干里铺满了厚厚一层琥珀色的落叶。不远处,坚固的主建筑物庄严地矗立着,外墙被常春藤包裹。
哈尔再次激活了他的能力,那白光带来的白噪音现在更大了,在他的脑海里震耳欲聋。炽热的白光离这里很近,非常近。哈尔眨了眨眼,确认自己看对了。看来最后一块陨石碎片就在大学里。他猛地从使用能力的恍惚状态中清醒过来,咽了口口水,去掉嘴里的干涩感觉。
“我认为……”哈尔喘着气,“我认为流星就在大学里,四楼。”
“你确定吗?”
哈尔从正常的视觉看向外面,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在远处走着,幸运地完全不知道墙后某个地方藏着一块该死的石头。即使现在没有使用他的能力,他也能感觉到那无形地对他心脏的牵引力。“就在这里。”他点点头,又咽了口唾沫。“我敢肯定。”
“我想我也能感觉到它,虽然很勉强,我们已经很接近了。”凡妮尔听起来像在竭力掩饰自己的急切,她伸长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好了,我们回去吧。我们可不能让你在中午跑进去使用你的能力。我们晚上再来取回它。”她的身体缩了回来,带着一贯的邪恶微笑看着哈尔。“干得不错……英雄。”
当车开始掉头返回时,哈尔感到一丝不安,胃仿佛纠成了一团。他将疲惫的身体靠在窗户上,闭上眼睛,试图放松下来,但没有用。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无法摆脱那种感觉——他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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