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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紅峽青燦 于 2013-4-4 01:25 编辑
啊~
這就是恩為主演(才怪)的蜥蜴故事~
時間上是小蛙高中時
相關人物請按這裡~

此時的小蛙已經回復了記憶和獸化能力
但是魔法和武功還沒恢復~

-----------------------------------------我是正文--------------------------------------------------------------

正是天清清朗的夏日早晨,遊覽車上蒼穹高中28班的學生們正吵吵鬧鬧的沸騰,因為這天是學期旅遊日,兩天一夜的行程專給學生出來散散心。

小蛙坐在車裡,一手倚著車窗緣用拳頭撐著頭,正看向窗外福爾摩沙的好風光,黑曜岩一樣的眼瞳裡愉悅的色彩閃閃發亮。

她身邊,雲蓉和凌娃正大聲爭執著。

賴雲蓉那個傢夥,看起來很樂天的樣子,微胖的身材活力十足卻滿腦子腐化的同性戀思想,上課都在看糟糕的小說,竟然還可以一直立於班排鰲頭之位,實在令人驚訝,眼下,她正滔滔不絕的跟凌娃說她發現了18班上有一對同性戀。蒼穹高中是男女分班制的,28 班是三類女班,三類生醫組的女生對一類文法商組的男生常常充滿好奇,雲蓉正在說25班的男生都很怪異,行為容易被懷疑。

凌娃不高興的和雲蓉爭辯,凌娃是個又高又瘦有著黑皮膚的運動健將,什麼事都喜歡看陽光面,沒像雲蓉那傢夥一肚子黑,她正在解釋那些雲蓉所謂起疑的動作根本都是關心而已。

「……就像是副官給睡著的長官蓋上外套而已啊你在說什麼嘛!」
「給長官蓋外套就很可疑!」
「很多副官都曾經那樣做的!不信你問小蛙嘛!小蛙不是有個軍官鄰居嗎?」
「那個很高的上校嗎?……喂!小蛙!」
「嗯?」
「你那個鄰居啊!跟你很好那個外國軍官,有被他的副官蓋過外套嗎?」
「應該有吧。」
「他的副官是男的還是女的?」
「記得是男的。」
「啊!這就有問題了凌娃你聽見沒有……」

小蛙皺起眉頭,把細細的黑眉擰在一起,她實在不想加入這個戰局。

「好了啦你們兩個!等一下要玩水現在都把力氣吵光還玩什麼?」
「對喔!你沒說我都忘記是要去水上樂園了。」凌娃順順頭髮,眨眨栗色眼睛。
「不只是水上樂園吧?」雲蓉從書包裡摸出簡介本翻了一下:「河家歡樂度假城:依山而建的仿歐風度假莊,內含水上樂園、購物商城、森林樂區……等等的,整座山都是建築物的一部分……啊?是建在湍急的河淵上的呢!急朗溪貫穿建築在外圍形成護城河,然後洩下253公尺的溪穀……好像很漂亮!」
「還有觀溪台呢!」小蛙湊過頭看著簡介本興奮說道:「整個園區建成城堡一樣的糢樣啊!」

兩個孩子咯咯笑了起來,山路綠野的顏色自車窗外飛過,雲朵像新紡的白紗飛揚在空中,彎曲的道路朝無盡的綠處延伸,像一尾灰色的蛇對著山坡嘶嘶吐信。

遊覽車隨著山路左搖右擺的晃蕩,整車的心在飛揚。

「……我們學校不是也蓋成城堡的樣子嗎?」雲蓉拿起杯架上的橘子汽水咕咕的喝,小蛙一把搶過來灌個精光,幾滴汽水灑到簡介本上,她伸手懶懶擦去。
「但學校長得很像軍事堡壘,你看這個圖片!好像是魔戒裡的剛鐸城。」小蛙興奮的指著一張圖片,雲蓉連連點頭:「你知道嗎?魔戒裡不是有個矮人和精靈關係很好嗎?他們──」
「凌娃?你怎麼了?」小蛙不想聽雲蓉的話題,一擡頭看見凌娃滿臉苦澀。

「建在河穀上!台灣的地質這樣做很危險的!地震怎麼辦?我們可是住在板塊縫上!而且,這邊列的環評公司和政府人事員,不都是老師課堂上闇示過有問題的嗎?」工地球科學的凌娃擔憂的說道。
「有問題?」
「地科老師的先生不是在政府工作嗎?他不是說有些同僚都沒有認真做環評?」
「嗯,對生物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吧?」工生物的小蛙摸摸下巴。
「不過,是去年才蓋好的樂園,應該沒問題的。」雲蓉看見朋友們頭上的黑氣,打圓場的說著再打開另一瓶橘子汽水。

啵!玻璃瓶發出愉悅的激吻聲。

※          ※            ※

遊覽車在山明水秀的停車場煞了輪,兩扇車門向外打開像是分開兩掌,學生嘩啦啦的衝出來,小蛙和凌娃立刻指著啁啾的山鳥東說西說,山雀低鳴在穀間,遠遠望去一片饅頭樣的綠色山丘,水聲遠遠近近淅淅瀝瀝。

「同學們!下車吧!這裡開始要徒步走過山穀喔!」導遊一揮著帽子一邊大叫道。
「好累喔可以不要嗎?」班上最懶惰的囉唆女楊毓明大聲抱怨。
「這樣你們才可以看見急朗溪穀的美麗啊!不然你留車上吧?車子會從地下隧道開過,完全沒有可看的喔。」
「反正我也只喜歡睡覺。」囉唆女聳聳肩。

「那麼其他同學以每三個人為一組過來拿地圖。」導遊擦一把汗將地圖發給學生們:「活動從這裡開始囉!自己穿過森林區道到吊橋那裡吧!過了吊橋就是度假城了,加油喔!大概兩三個小時可以穿過森林區步道的,放心吧!一路都有指示牌,別擔心會迷路。」
「遊戲啊!」雲蓉皺了下眉頭:「這麼熱要走路?我又是路癡這下慘了!」
「我們一定會第一個就到,別擔心!我們有狼呢!」凌娃撞了小蛙一下。
「哼!這種森林步道根本就沒有任何挑戰性,順著台階和走道一直走就好了,路人家都開好了,無聊死了。」小蛙雙手交叉在胸前,啐道。

※          ※           ※

說是這樣說,一走進森林裡,小蛙的心情就更好了,他們三個走走跳跳的東看西看,森林美不勝收的景色綠滿心懷,碧葉間沙沙作響的風聲吹動情緒,蟬聲淅瀝瀝如雨聲一般。

葉班點點下,光華在綠蔭裡蹈圈,微燻的夏日暑氣蒸發在林子中,小蛙伸手擦掉額上的汗,仔細看看樹林間。

「凌娃!雲蓉!那裡有小溪穀呢!我們下去泡腳吧?」小蛙指著一道小小的支流招手道。
「去看會不會太慢到?」
「哼哼,」小蛙笑著伸出一隻獸爪重重往石頭上一拍:「有我在呢!遲他媽的!」

三個人開心的奔向小溪,脫掉鞋襪踏進溪裡,沒一會兒就噗噗噗的打起水花來了,凌娃撿起一顆平扁的小石一揚手,小石咚咚的跳過水面。

「你們會不會打水漂呢?」她得意的又打了好幾個,小蛙搖著頭不敢恭維,想起自己打闇器的拙功夫連豆子都覺得不可教也,雲蓉撿起一個石頭一扔,噗的掉進了水裡。

「哈哈哈!」凌娃笑著又示範了一次:「手的姿勢要注意啦!」
雲蓉撿起另一塊石頭,忽然停下動作。

「小蛙!我沒有口袋,放你那裡好嗎?幫我帶回去我要收藏。」
「哦?」小蛙伸手接過來一看,是一塊灰色的小礫石,不規則略呈長方體形,在陽光下,崚邊上閃著淺紫色光芒。

「確實挺漂亮的呢。」小蛙把小石收進口袋。

※          ※           ※

在小蛙野地本能的帶領下,她們真的很快找到了入堡的吊橋。

吊橋凌空架在溪穀上方,急朗溪湍急切過溪穀,對面的山上正是河家歡樂度假城,白色的建築物像極了國王的城堡,還有度假邨的標誌做成大旗垂展在各面牆上。樓牆一層又一層,整個山體都是城堡的一部分,甚至在城中還可以看見一片片的綠林,白色石材在夏陽下慵懶而歡樂,讓人忍不住想撲向那個樂園。

小蛙和雲蓉讚嘆的發出叫喊,凌娃卻是一臉憂心的看著底下的河穀。

河穀深不見底,窄窄的石壁濕溜溜,間或長著幾叢蕨類,遠遠望下去急朗溪變成一條灰白色細帶,河穀的形狀讓水聲轟隆隆作響,陰陰濕濕的峽穀闇闇的,看不清石材,嘩啦啦的水聲像是地獄的魔歌,令人不寒而慄。

「你們看,急朗溪沿著山體環繞像是護城河一樣,但是這水這麼急,河穀也超深,溪水還貫穿建築物從城門的獅子嘴裡流下去,這樣的建築工法真的不會傷害到建築物或山的結構嗎?要是出事了,我們將被困在這個孤島裏啊。」

「嗯,別想太多啦。」小蛙擡頭看向陽光拍拍朋友的背,逕自趨前越過了吊橋。

※          ※           ※

「預備,哇啊!」
「呀呼!」

小蛙和雲蓉放開雙手,盡情享受小車延螺旋狀軌道衝入傾洩而下的水簾中的快感,水噴得她們張不開眼,除了冰涼和刺激之外什麼也沒有了,在嘩啦啦的白浪中他們縱情叫喊謳歌。

「凌娃去玩飛天衝浪了!」
「對啊!我平衡感這麼差不敢玩那個啦!」
「那我跟你一起玩啊!」
「謝謝你陪我!」雲蓉拉住小蛙的手大叫:「啊!大浪來了!」

她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飛揚在空中衝破洶湧的水面直直射向水底,衣袖褲腳咕嚕嚕嚕冒出一連串珍珠般的雪白氣泡,隨著空氣上升,水幕奮然降下,小車衝出水池穿過最後一道水簾後猛然停下,因為慣性女孩們的身體撞向保險桿,還好有安全帶和泡棉保護才沒有受傷。

「哇呼!」從”水龍捲坑道”的遊戲設施裡爬上來後,小蛙像犬科動物一樣的甩抖身上的水滴:「超好玩的啦!水上樂園就該這樣飆飆飆!」

水滴在陽光下像水晶粒子一樣閃閃發光,歡樂的笑聲在太陽下蒸發,清朗的藍天上幾朵白雲晃蕩,她拉著雲蓉的手奔向凌娃。

凌娃的黑膚也在陽光下閃燿,不知是汗水還是池水,栗色的眼睛也帶著興奮的狂彩,長髮盤束在腦後,劉海貼住半邊臉。

「真是太好玩了!」雲蓉撥掉臉上的水滴,把完全溼透的T恤下擺擰一擰,水嘩啦啦的滴在地上,小蛙拚命甩頭,黑髮在空中拉出尖利的形狀,等她停下來,已經有了一頭漫畫人物才會有的髮型。

「哈哈哈哈!」
「接著玩什麼好呢?」雲蓉把長褲褲腳捲起來。
「該玩的都玩過了啊!去把濕衣服換掉不然會感冒喔。」凌娃幫小蛙把頭髮撥了撥。

「換完衣服我們去林地那裡看看吧!」凌娃一手指向旁邊的城中樹林,那是被白城包圍的山林,鬱鬱蒼蒼。

「好啊!」

※          ※           ※

接近傍晚,山區氣溫開始降了,小蛙一行人換上了牛仔長褲和有領的薄長袖,帶著外套走向林地,在一道白色拱門之後就是林地了,她們看看沒有守衛便走了進去。

「別過去!」一個大叔衝向她們,抓住雲蓉的手,雲蓉轉頭一看,是園區管理員之一:「現在這區不開放。」
「為什麼?牌子不是說開放到晚上七點嗎?現在才五點呢!」
「就是不行!」管理員蠻橫的抓住雲蓉,毛毛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臂,小蛙眼神一凜冷不防一記飛踢擊中他的下巴,管理員仰面倒地,小蛙又靠上去踢了他膝蓋一腳。

「告你性騷擾!」
「啊反正就是不能進去!」管理員連滾帶爬的逃走了,幾個遊人轉頭看向這裡,小蛙本能反應立刻飛速跑進林地,在她的一貫潛意識裡,森林是安全的,是能保護她的地方。

雲蓉和凌娃嚇了一跳也追進去,她們實在很擔心小蛙這種亂跑闖險的性格,但是小蛙一向這樣哪有危險哪兒去,身為朋友,她們倒也沒有太多怨言。

「陳小蛙!你在哪裡!快出來啦!」

※          ※           ※

「嚇!」紫羅蘭色蜥蜴豎起尾巴撐起身體,張開血紅大口發出威嚇的聲音,面對牠的對手,這隻半公尺長的巨大守宮樣蜥蜴卻在瑟瑟發抖,牠的身上,覆著平滑細鱗的皮膚已經被撕破了好幾片,珊瑚珠一樣的血粒子正汩汩滴落。

牠的對手只是隻迷你蜥蜴,全長約莫十公分,翠綠色的身軀上長著光滑鱗片,背部有尖直的背鱗,一雙血紅色眼睛像是瑪瑙珠一般,閃著兇殘的光芒。

「蝦!」小綠蜥嘶叫跳上紫守宮的背,紫守宮受驚竄跳將牠甩下去,但小綠蜥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又沿著紫守宮尾巴爬上去,在牠腹側咬了一口。

紫守宮痛得發出尖銳的咯咯聲,發狠的扭頭去咬小綠蜥,小綠蜥不驚慌,牠甚至遊刃有餘的從紫守宮嘴裡竄過,無視於那些細細的尖齒,紫守宮滿地打滾想甩掉小綠蜥,那小綠蜥像是綠色的閃電一樣劈得牠滿身是傷,不一會兒就咬住紫守宮的一邊眼眶。

紫守宮在地上扭動灰白色的腹部,小綠蜥豎起頸部鬛鱗越咬越緊。

一陣大物移動聲傳來,兩隻蜥蜴立刻停止了搏鬥,紫守宮一翻滾掉進了急朗溪的支流,小綠蜥躲進草叢。

一隻手疾風迅雷伸進去,一把抓住了小綠蜥。

※          ※           ※

「抓到了抓到了!」小蛙開心的揮舞著手上的小綠蜥蹦蹦跳跳:「從來沒看過這種蜥蜴啊!可惜讓另一隻紫色的跑了。」
「這是什麼蜥蜴?」雲蓉湊過頭問,小蛙用力握住牠,把牠放到自己眼前仔細看,蜥蜴血紅的眼珠子和她對視著。

「一定是外來種,」她肯定的眨眨黑眼睛:「兩隻都是,我很確定台灣沒有這兩種蜥蜴,我們必須捉到另一隻,不能讓台灣生態被外來種傷害。」

她們沿著所謂的林地一直尋找,然而卻大失所望,不是對跑掉的蜥蜴失望,是對所謂的林地。

這片林地,除了門口有幾顆樹之外,幾乎沒有樹木,灌木喬木都被砍倒了,只剩下光禿禿的乾燥草地,還有一些建材堆在四處,看來是準備要建屋,夕陽下看來格外蒼涼,暮靄低沉,血紅色的晚天重重壓在大氣上,夕陽的流光沿著雲縫流淌,一絲絲一縷縷的消失在山的遠方。

「切!這樣的林地危險在哪?」小蛙故意加重了林地兩個字,一腳踢開了一塊石頭。

石頭叩的掉下去,與此同時,卡卡聲連響,幾把手槍上了膛,幾個人從附近冒了出來,將槍對著小蛙等三個人。

※          ※           ※

「這是去哪裡?」小蛙一手握著蜥蜴一手高舉過頭,問向背後那正將槍抵著她的腦袋的男人。

那男人並不回答。

剛剛小蛙和朋友們被突如其來的槍枝上膛聲嚇住了,四個穿著管理員服裝的人從附近冒出來,用槍架著小蛙一行人,逼她們朝林地中一間矮小建築物走過去,小蛙一直試圖反抗,但她發現朋友們都非常害怕,她想她們是第一次被用槍指著頭,大概還不知道這種情況通常是不會殺死人質的,她們對他們有用。

她一手握著蜥蜴靜觀其變,天色更闇了,矮建築大門看上去像是監牢的門扉。

說時遲那時快,小蛙就地一滾脫開槍管然後奔向雲蓉,將她的頭壓低,用手肘猛擊那個押送雲蓉的管理員腹部,雲蓉立刻跑開,凌娃見狀衝向小蛙,她沒能奪下管理員手上的槍枝,另外三個管理員衝上來,卻被凌娃從後面擊打後腦而顛僕,雲蓉已經跑遠了,兩個女孩也拔腳跟上去。

黑闇中,她們撞上一個人。

「好了好了!停下來!怎麼了?」那人打開手上的手電筒,強光刺得雲蓉睜不開眼睛,小蛙把小綠蜥塞到凌娃手上走上前,伸出兩手擋住她的朋友。

必要的時候,她願意隨時獸化拼身一戰。

來人看著小蛙,微笑了,手電筒銳利的白光鑲在她墨黑的瞳裡,她的眼睛無比堅定無比冰冷,那人將手電筒的光轉弱,一揮手,管理員們打開了建築物的照明。

此人,正是河家歡樂度假城的財團老闆,何景榮先生。

何景榮揮揮手,那些管理員就都退下去了,他摸摸鬍子,用犀利的眼神盯住小蛙:「有槍枝,還敢反抗嗎?」
「那種高單價B.B槍我可不怕。」
「哈哈!你怎麼知道?」
「真剛好,」小蛙稍稍卸下警戒:「有個軍中的朋友,槍枝對我不陌生。」
何景榮點點頭。

「可以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回事嗎?」凌娃的長髮在剛剛的奔逃中飛散了,被晚風一撩無盡的秀麗,已經完全闇下來的天色下,她高挑的身影好似夜的仙子。

「哦!哈哈哈!其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手下們反應過度了,來吧!你們進來看看。」何景榮推開建築物的門,領頭進去,小蛙看了雲蓉和凌娃一眼,伸手抄起一根細長的鋼絲,然後跟進去。

建築物裡面佈置成熱帶風格的水族館,地上用各式綠色的瓷磚拼成蕨類和天南星科植物的圖案,到處都是玻璃缸和攀籐植物,整間室內都很陰涼。何景榮將所有的燈都打開,燈是溫柔的黃光,一個專業而精緻的爬蟲館就在眼前,幾乎所有的缸裡都養著跟小綠蜥一樣的蜥蜴,只是有大有小,最大隻的約有攀蜥的大小,還有一些缸裡養著外國的蜥蜴和蛇類。

孩子們畏首畏尾的擠在一起,何景榮指了一張精緻的玻璃桌,然後給她們倒了三杯咖啡。

「剛剛受到不小的驚嚇吧?我先在這裡向你們道歉。」大老闆點起一根菸,坐在對面,用他肥大的屁股堵住整張椅子:「因為是新的手下,要他們敬業一點,實際上只是要他去找你們抓住的那隻蜥蜴而已。」
「這也太誇張了吧!」小蛙怒不可遏的用手掌一擊桌面:「找寵物需要出動用槍指人的手下嗎?這是恐嚇!」
「真的很對不起,」何景榮事不關己樣的說道:「我喜歡有配槍的保鑣和手下,因為我是老闆,我有錢,我喜歡慎重和武力不行嗎?」
「看我會不會告你!」
「沒用的。」男人靠近小蛙,噗的把煙圈吐到她臉上:「我說了,我有錢。」

「凌娃!蜥蜴不要還他。」小蛙憤憤不平的說,她站起來,用冰冷的眼神盯著那個大老闆,眼睛帶著黑曜岩銳利的邊光。
「別那麼衝動!我說我有錢的意思是會補償你們。」男人熄掉煙,從背心裡摸出一把藍花花的千元大鈔,給她們每個人數了十張。
「諾!忘記我無禮的手下吧。」

「這是什麼蜥蜴?」凌娃看著桌上的錢不敢拿,小綠蜥在她手上掙紮,何景榮又摸摸鬍鬚,猶豫說道:「有點難解釋,餵給你看吧。」說著他打開一個缸子,缸裡原本養有一隻大大的綠鬣蜥。

「把牠放進去。」

凌娃照做,立刻,綠鬣蜥驚慌的爬到棲木頂端,小綠蜥發出興奮的嘶嘶聲追上去,一場蜥蜴與蜥蜴之間的搏鬥又展開了,一大一小兩隻蜥蜴在缸裡追逐,把造景都打壞了,綠色的小閃電沿著綠鬣蜥的身體劈殺,血液濺到玻璃缸上讓視野變糢糊,飲水盒的水變成紅色,造景植物上沾著鱗片,凌娃和雲蓉驚叫,小蛙一把打開箱蓋將可憐的綠鬣蜥救出來,但那傢夥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抖抖索索的靠在小蛙手臂上斷了氣。鮮血混著破碎的內臟沿著小蛙白皙的手臂流下,濺髒了地板的綠紋。

「這是幹什麼!」
何景榮不答話,用手指了一下缸子意示孩子們快看,缸裡小綠蜥正饑渴的舔舐著血花和碎肉,他把小蛙手上的蜥蜴屍體拿過來丟進去,小綠蜥立刻撲上去貪婪的啃噬內臟。

「這是赭紋龍王蜥,一種專門以蜥蜴為食的蜥蜴,像眼鏡王蛇專吃蛇一樣。」何景榮冷淡的看著小綠蜥嗜血的貪婪。
「赭紋龍王蜥?」小蛙不相信,台灣島上所有品種的蜥蜴她都看過,從來不知道有這一種。
「嗯,1939年日本人天野太郎在急朗溪河穀採獲第一隻標本,飼養該標本之後發現這傢夥以蜥蜴為食的特殊習性,所以取了龍王蜥的名稱,當時並未及時發表學名,天野博士本人就不幸在1940年病逝,該標本後來於戰時遺失。

天野先生的台籍研究助手何田,在博士去世之後繼續研究這種蜥蜴,發現天野博士採到的標本根本是突變個體,這種蜥蜴正常的體色是綠色而非當時採到的赭紅色,因此博士的命名就出現了錯誤,但何田先生懷念博士而未將物種名稱改正而繼續沿用,使得這種蜥蜴有了不符其外型的名稱,因此學界不承認這種蜥蜴的存在,認為根本是長尾南蜥的誤判誤名。

1945年何田先生準備發表學術報告,當年夏天急朗溪突然改道沖毀赭紋龍王蜥的繁殖棲地,整片繁殖坡現在都在河底下,由於早先博士親自的研究指出赭紋龍王蜥全台繁殖地點僅有一處且僅分布在急朗溪河穀,因此野外的赭紋龍王蜥失去了繁殖地後幾年內便滅絕了,只剩下實驗室裡的幾對蜥蜴靠人工繁殖孵化存留至今。

而我就是何田先生的後代子孫,這些蜥蜴是我的祖產,所以我才重兵把守牠們。」

※          ※           ※

「這樣啊……」小蛙點點頭,她現在比較相信這個人的話了,她看著缸子裡吃飽喝足的龍王蜥,仔細的觀察。

「何景榮先生,」雲蓉突然開口,帶著深厚的質疑:「既然你說的都是有根據的,那麼為什麼不把牠們交給研究機構呢?這樣對於保護這個珍稀的物種也是有幫助的吧?」
「不行啊!赭紋龍王蜥在野外已經實質滅絕了,貿貿然放出去會影響台灣生態的!而且,」大老闆又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意:「我決不能跟任何研究機構有瓜葛,不然環保團體會來煩我的,要我資助那個資助這個,煩都煩死了!而且台灣的動物保育團體跟屁一樣,只會保護貓跟狗,我呸!貓跟狗是台灣原生動物嗎?我保護的原生種比他們更珍貴,我才不會隨隨便便把龍王蜥交給那些只會養貓養狗的閒閒沒事家庭主婦。」

「……」
「好了錢你們就拿去吧!別說我小器喔!我有給你們一大筆收驚費呢!去玩吧!商城和娛樂區只開到十點半,現在都八點了呢!去吧去吧!」男人帶著微笑義不容辭的開始關燈下達了逐客令。

孩子們被趕了出去,雲蓉和凌娃巴不得快走,但小蛙卻慢慢吞吞東摸摸西摸摸。

「何先生,請問你有養紫色的蜥蜴嗎?」
「沒有啦沒有啦!別煩了好嗎?」

※          ※           ※

夜幕低垂,星子在天際輕閃,深藍色天鵝絨般的蒼穹覆蓋在建築物上,大街小巷裡播放著歡樂的音樂,晚風閒適的逡巡。希臘風情的白色建築在黃色歐風的街燈照明下溫暖宜人,帶著大不列顛群島的氣息。

白天絢爛的樹叢花叢都成了墨一般的剪影,球狀的霧面玻璃登在樹叢間點亮,大大小小各色的光球一閃一閃,這大概是人工夜景的極致了。

蛙聲配合著急朗溪的水流聲,野地山林才有的聲音隱隱約約,鴞在夜鳴,蝙蝠在夜色中追逐飛蟲,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小蛙穿著白色的T恤外罩黑色長擺外套,搭上深藍色牛仔長褲和布鞋,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一面矮牆上,溫暖的燈光照著她堅毅的側臉,銳利的黑眼睛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敢和決斷。

青石板鋪鑲的歐風街道上,凌娃和雲蓉攜手跑向她,腳步聲厚實而輕盈,她們剛剛去將錢都換成了比較好找開的小額鈔票。

「走吧。」小蛙發出愉快的聲音從牆邊跳下,領頭走向商城。

「欸,小蛙,你真的不擔心那些赭紋龍王蜥嗎?」雲蓉輕輕的說,離開何老闆的爬蟲室之後,她就就沒有完全恢復快樂。
「不是很擔心,」小蛙擡頭望著星空:「我更擔心跑掉的那隻外來種。」
「那隻是什麼?」
「不知道。」

「唉!」凌娃嘆了一口氣:「這裡的鳥都是山鳥,我也不能跟他們溝通請他們協尋了,抱歉沒有幫上忙。」
「這沒有什麼抱不抱歉對不對忙不忙的。」小蛙淡淡的說道,突然一轉頭,鮮黃色烈燄燒去了純黑的天真,她用狼眼定定的看著朋友們:「我晚上會去試著抓捕牠的,現在,

盡情玩樂一下吧別心情不好了!我們是出來玩的呢!」她仰頭,用黑色的眼眸看著星空。

凌娃微微一笑,伸手搭住兩個朋友的肩膀:「是啦!跟大財團我們也真的無力競爭呀!媽媽常說不要跟有錢人起爭執。」
「他媽的有錢人,台灣社會的蠹蟲。」小蛙不屑的說。

※          ※           ※

說是這樣說,這筆不義之財他們倒也花得無牽無掛,好吃的都吃了好玩的都玩了,雲蓉和凌娃還買了幾套漂亮衣服,提得大包小包,惹得小蛙嘲笑她們,一邊嘻嘻哈哈的玩鬧,她們一邊朝旅館區前進。

「撞球間和室內體育間還開著呢!我要去玩玩囉!」凌娃說道,並把手上的東西全推給了雲蓉。
「書店也還沒關。」雲蓉望著書店的燈說道。最後,東西全都託小蛙拿回去了,因為只有她一個人要回去睡覺,準備為晚上的夜獵儲備體力,她無奈的搖搖頭苦笑,拉緊領子抵禦山區的寒氣。

三個朋友分別各自走上目標道路。

剛回到臥室將所有的東西扔到角落,小蛙砰的躺到牀上去閉上眼睛。這房間也是精緻典雅的,海藍的瓷磚和純白色內牆,牆上掛著劉其偉先生的老人與海仿作,淡青色的彩繪線條勾勒出海洋風情,白色藍網格的棉被和枕頭無限輕軟。落地窗半開著,山林的聲音流瀉進來,陽台上的花園椅在夜色中透著金屬的冷光。

今天發生的事歷歷在目,在被睡神綁架拖去夢鄉之前,她淺薄的意識還掙紮了一下,然後就摔進無盡的夢海裡了。

夢裡,她飛翔在下雪的山峰之間,降落在無盡的森林裡。

她奔馳著,禦風追逐天上的繁星,樹根間的冰雪浸濕了她軟軟白白的腳掌,白色短刀一樣的爪子刺破冰霜,刨起點點碎冰和飛舞的雪花交織。黑色的身影驅趕黑夜,疾速如隱形的幽魂在林間穿梭。星鬥從天上和鼻子連成一條線,火燄跳盪在鮮黃色的瞳裡,影影幢幢的樹林枝椏映在火光之中,她佼健的身軀靈活躍過每一個山彎,背部的毛髮在星光下閃爍如碎光的河潮,隱隱然一道青色的星河在夜林裡若隱若現。

青閃燦燄,青色碎鑽般的背毛光澤和鮮黃烈火般的眼睛,是她狼族的名字。

她是狼族的戰士,她知道,即使這些似乎都對她來說變得很遙遠,但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她,克基斯、豆子、珊娜小猛……所有過去的朋友都向她伸出手,扶著她一步步再站起來。

雪花拋灑在無垠的黑天,閃閃發亮的雪路沒有盡頭,星星在天上看著她飛跑的一枝獨秀。

夢中的小蛙露出寬慰的笑容。

天崩地裂的搖晃把她的冰霜之夢震成碎片,小蛙驚醒過來從牀上坐起,臥室的燈已經熄滅,大片大片的天花板碎塊帶著灰濛濛的煙塵落到她身上,她咳嗆著爬起來逃命,但眼睛被塵灰刺激到了睜也睜不開,只好四處摸索找門把。

隨著天花板崩落,電燈泡底座掉了下來砸在小蛙額角上,立刻鮮血直流,血流又更讓眼睛睜不開了,她拚命咳嗽,在四處傾倒發出巨響的家具中掙紮前進,整個園區發出群眾駭人的尖叫,照明一瞬間全部斷電,小蛙抓住門把卻拉不開,地震已經讓整個門框變形。

她站也站不穩,搖動越來越大,小蛙匍伏著躲開許多倒地的家具,在巨震中撞得遍體鱗傷,她爬伏在樑柱邊緣雙手抱頭,教科書都教導這樣躲避地震,畢竟在地震頻仍的台灣,躲地震是基本能力。

然而本能歸本能災難歸災難,地板在搖動中越來越傾斜,小蛙再也抓不住光滑的瓷磚地面,直直從陽台被震破的落地窗滑了出去,穿過變形的鐵欄桿從三樓摔下,一路上撞了一堆遮雨棚和樹枝之後側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劇痛讓小蛙幾乎昏迷,她在漸弱的搖動中試圖起身,一把花園椅落下來打在她頭上便徹徹底底失去了意識。

※          ※           ※

「凌娃!」雲蓉大叫,聲音扯破在風裡。
「在這裡!我沒事!」凌娃細瘦的身體從一面倒他的牆後伸出來,她爬過牆奔向雲蓉,替她撥掉身上的書籍和壞掉的書架。

「受傷嗎?」
「這種時候擦傷不算傷了吧?」雲蓉苦笑著站起來,凌娃扶了她一把,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在無邊的淒冷夜色中顫抖。

在她們腳下,山河變色,大地瘡痍,剛剛為時幾分鐘的巨震將度假城建築一半夷為平地,四下一片漆黑,完全沒有燈火可供指引,建築物的破敗殘跡在闇夜中變成猙獰的黑色陰影,蛙聲蟲聲甚至水流聲都停止了,只剩下隱隱約約的呻吟聲。

雲蓉兩隻腳打顫得站不住,凌娃扶著她坐下,緊緊抱住她的肩膀。

「……我好害怕……」
「我也是。」
「真的垮了……」

滿天的繁星像是在嘲笑她們的無能和無助,她們互相依靠著,靜靜在冷風中放空思緒。

極遠處的建築物突然亮起了幾盞照明,並且有人用擴音器大聲呼喊,雖然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但手電筒的光慢慢的出現在遠處,只有雲蓉她們這裡是黑的。

凌娃摸出手機打開照明糢式,一道希望射向天空,在白色光芒中,她們扶著對方站起來,一腳高一腳低的踏過磚瓦和水泥,越過重重障礙。

「至少我們還活著!」
「去那裡吧!跟大家在一起!我們一定要活下去!」
就像千百年來一樣,人類依靠光亮、依靠火光,有了光明,人類就有希望。

※          ※           ※

依賴光明的生命走進了希望之途,以夜色為家的生命仍垂死掙紮。

小蛙呻吟著張開眼睛,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多久,她一擡頭嚇了一大跳,立刻朝旁邊滾開,隨後,她點起黃色火燄,備戰的半拱著身體警戒,準備好隨時撲上去獸化。

剛剛,就在她的正上方,一個女子一手高舉著一玻璃碎片,鋒銳的邊緣閃著森寒的冷光,她身體擋住了星空,在小蛙頭上罩下一片死亡的漆黑陰影。

「你要幹什麼!」小蛙怒吼,在夜色裡她的狼眼能看得很清楚。
「沒有啊!」女人冷冷的說,丟掉手上的玻璃片:「你還活著啊?」
「廢話!」小蛙站起來,用手按著摔傷的側腹、揉著被打中而鮮血直流的額頭:「想殺死我搶劫嗎?還太早呢!」
「我以為你死了,想掘個坑埋你。」女人攤攤手,一臉抱歉的神色:「對不起,你的傷不要緊嗎?」
「乾你屁事!」小蛙哼道,把額頭上凝固的血漬剝掉:「說!你為什麼要殺我?」
「我沒有要殺你。」
「才怪!即使是戰場上也很少人為戰友掘墓,更別提素昧平生,你才不是要掘墓,你要殺我!」小蛙撿起地上一條尖銳的鋼筋當作劍橫在身前,即使失去了武功,她對劍法的記憶也已經回來了,這條鋼筋在她手裡已經是殺人的利氣。

「真的沒有!拜託你相信我!」女人驚叫,跳起來躲小蛙,一個不小心踩到了街上凸起的地磚,整個人跌進瓦礫堆。

小蛙瞥她一眼,想要離開,她要去找雲蓉和凌娃,這個怪女人她才沒有興趣,但是她也很害怕這個怪女人會跟上來,所以她面她用鋼筋指著她,一步步的後退走。

那女人沒有跟上來,只是哀怨的跪下去:「你就要這樣丟下我自己走了嗎?」
「你走開!你要殺我的!」
「我沒有!拜託帶我一起走吧!我們去人多的地方!」
女人看起來要哭了,小蛙心軟了。

「你叫什麼名字?」
「萊瑟塔。」
「走吧!你給我走前面!不要動手動腳。」小蛙拿劍指著女人背後。

--------------------------------------------------
待續
前面的修了一點點所以整個發:3

 


快把萌燦抱回家!
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他的副官是男的还是女的?」
「记得是男的。」
「啊!这就有问题了凌娃你听见没有……」
其实我也想这么说!(被——拖——走————

终于出现了,是小娃高中时期的填坑!(激动(?))
班级活动啊,这个题材很有趣呢⊙ω⊙
不过这样放着学生自由活动、在树林这种地方跑来跑去,真的没问题吗?
印象中学校方会各种限制各种担心的才对:3
话说那个管理员!你真的是管理员吗!一群小朋友马上就要做危险事情了你居然那么快就撤了?!

依然是对话为主的行文结构呢
优点是相当欢快有气氛,弱点是剧情进展好快好难想象出画面(掩面)

题目叫《星之石》,看来云蓉捡到的那块石头是主角!(不对!)
对城堡的描述有种“暴风雪山庄”的即视感!难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很危险很刺激很霸气的事情?(不对!!)
不知最后被抓住的蜥蜴会带来怎样的故事呢⊙ω⊙

期待~~~~~~~~~~


【发帖际遇】:羽·凌风 在森林中探险时不慎遭遇土球特工队,被上千上万的土球追赶,情急之下,不知把 43F卡币 遗落到何处去了。

际遇事件仅作娱乐,正式设定请见【DL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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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基斯表示即使我的副官有問題我也是正常的不然你去檢查珊娜!!

這不會啦~頂多就是森林遊樂區的木棧道啊都打水泥鋪木板路牌到處都是~
管理員很快撤啊?是有玄機的喔!!

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改正對話行文的歪風啊!!!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來吧來吧剩下的都期待吧~~~


【发帖际遇】:紅峽青燦断河市被流浪猫老大的左右手卡洛·斑以收保护费的名义讹诈了 8F卡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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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地新增太吊胃口了啊WWWWWWWWWWW

明明是一个很愉快的班级旅游的说,都被弄成这个样子
为苍穹高中28班默哀……(一秒)
各种角度来说其实灿灿你也好坏WWW(被拖走)

山庄老总不简单啊,保护蜥蜴?荷枪实弹?怎么看都有猫腻(盯)
对保护组织的吐槽倒是蛮到位的(不)

看吧!看吧!果然出现了!地震!!!!!!!!!
小蛙好可怜……(抹汗)
「至少我们还活著!」
「去那裡吧!跟大家在一起!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就像千百年来一样,人类依靠光亮、依靠火光,有了光明,人类就有希望。
瞬间有种小伤感

不知那奇怪的女人是什么来头呢?
继续期待⊙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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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章魚說:"凌遲就是要一刀一刀割才好玩哪!"

我沒有很壞!!主角們都會生存下來的!!(應該?)
小蛙也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她有主角光環!!

對動保組織嗎?那是我心裡話啊!!!
真覺得保護流浪貓狗就是給牠們吃掉原生種的機會啊
我是贊成撲殺和安樂死的
我覺得與其把社會資源浪費在餵養那些流浪貓狗上
應該拿來教育大眾不要棄養才對

是啊~人類不都是這樣嗎?
有火就有希望啊~

女人?可以從她名字猜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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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峽青燦 发表于 2013-4-2 00:07
老章魚說:"凌遲就是要一刀一刀割才好玩哪!"

被戳到笑點WWWWWWWW

開始時看了一段很歡樂的遊歷 滿有趣的~
忽然間被槍指著 (被嚇倒
三人的感情真的很不錯 而且小娃各種利害
用字很細膩 有時會被一連串的攻勢擊倒(?

果然被槍指著只是小插曲 後來竟然還睡到半路大地震!!(驚恐
還各種噴濺 ~ 不知道為甚麼覺得連地震都很陰謀WWWWWW
那個女的好可怕的樣子
快來超展開 !! 期待阿~~!!(被打

整體來說都很有趣~
我看文需時~所以無法迅速回文呢 請見諒~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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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紅峽青燦 于 2013-4-3 00:02 编辑
「還有多遠?」雲蓉望著遠處的照明擦汗,一路跋涉過坍毀的建築,爬牆鑽洞跳過坑,像是闖關遊戲一樣,只是這遊戲一點點也不好玩。
「不知道耶,我們休息一下吧。」凌娃在一塊廢磚上坐下,順手照照四周:「不知道小蛙在哪裡。」
「以她的狼身手,應該不會有事吧?」雲蓉看向星空說道。
「對她來講,在建築物裡反到糟呢!要是她已經在林地大概安全。」
「那,我們去林地找她,沒有她在這裡我好害怕。」雲蓉說道。
「對喔!那些珍貴的赭紋龍王蜥!」

凌娃跳了起來,一想到保護生命,什麼疲累都沒有了,雲蓉也提起勁,兩個人摸摸索索的往林地前進。

好在她們離林地所在處並不遠,一下子就進入了林地,林地裡受到的破壞比建築物群要輕微的多,畢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不像人造物那樣容易毀壞,只不過倒了幾顆樹。

「陳小蛙!」
「小蛙你在哪裡?」
「小蛙!」

凌娃大聲的叫小蛙的名字,雲蓉拉著她走向養蜥蜴的地方,兩個女孩子再一次嚇住了。

※          ※            ※

矮小的建築物已經倒塌,爬蟲類的屍體到處都是,要是在野外牠們全都可以好好的活著,但現在已經一隻一隻死在玻璃溫室中,被玻璃碎片刺死、被塌倒的十頭壓死、被走火的電線燒焦等等,兩個女孩帶著恐懼和憐憫,跪了下來,用手指和手掌挖掘著。

期望能找到倖存。

一隻渾身是傷的小龍王蜥鑽出來,爬上了雲蓉的手臂,正是幹掉了綠鬣蜥的那一隻,雲蓉對這兇殘的動物很是厭惡,但是看見牠虛弱而可憐無依的樣子很是可憐,於是輕輕把牠放進口袋裡。

另一邊,凌娃比較勇敢,力氣也大,她挖出了三隻活體,然而當女孩們在瓦礫堆中找到鏟子輔助將整個能觸及的空間都找了一遍,也只剩這四隻了,其他的赭紋龍王蜥都因為遊樂園老闆的自私和吝嗇,以及不願為研究著想,死在瓦礫堆裡。

手機沒電了,她們帶著僅存的生命依偎在亂磚石中,坐在清晨料峭的寒風中,靜待天明。

※          ※           ※

小蛙也坐下了,傷處太痛。

她一直很不放心萊瑟塔要攻擊她,即使坐下來歇息,還是緊握著那條鋼筋準備防禦。

萊瑟塔用冰冷的眼神看小蛙,她的頭髮很亂,只有右邊臉可以辨識,她身上穿著殘破的女僕洋裝,正擺著矯情似的姿勢。

「痛就躺下吧,看你那樣怪難過的。」
「哼!躺下,然後讓你來給我挖墳墓?」小蛙不屑的啐道。
「你是人類嗎?」
「是啊廢話!你是切眉喔。」

種不會任意對不能信任的陌生人說明自己的身分的,加上,小蛙對自己本身的認知就是特種人類,即使擁有狼的身分,本質上還是人類。

「你真的是人類?」萊瑟塔不相信的說,站起來走向小蛙,小蛙立刻又本能的舉起鋼筋。
「你的眼睛,那是人類能有的眼睛嗎?」
「是啊,」小蛙伸手掩住臉,再放下時已經變回了人類的黑瞳:「我是人類。」

在山區無光害的星光輔助人類視覺下,小蛙驚訝的發現,萊瑟塔的頭髮是紫色的,身上穿的也是紫色洋裝,甚至會閃閃發亮,那閃光好比天上的星光。

「你才不是人類吧!」小蛙跳起來,用鋼筋指著萊瑟塔。
「你沒看過染髮嗎?」她低下頭,用無辜的聲音說,小蛙放下鋼筋,按著腹側癱軟下去,疼痛的靠著傾頹的牆面。

一滴冷雨砸在她憔悴而髒污的面龐上。

※          ※           ※

雨越來越大,小蛙站起來用手臂擦掉臉上的水,陰冷的天空漸漸變成清晨的灰白色,厚重低垂的雲壓在山頂上,不時還有閃電劈空。小蛙全身都被雨水濕透了,殘破的T恤和潮濕的牛仔褲幾乎無法禦寒,她一邊發抖一邊快速的找地方躲雨,萊瑟塔跟在她身後,雨水似乎對她沒什麼大不了,水滴輕盈的從蓬蓬裙上滑落,在紫色布面留下一縷縷銀色逸絲。

小蛙按著傷處領頭跑過一整條坍方的街,迎面走來兩個女人,她們一看見小蛙立刻撲上去緊緊抱住她。

「雲蓉!凌娃!」
「小蛙!」
欣喜的淚水和雨水一起沿著臉旁落下,即使身軀很冷,現在享受的也是最高程度的人間溫暖。

「你去了哪裡?唉!全身都是傷!」
「別摸那裏……好痛啊!」
「快走吧!天亮了我們快去找大家吧。」
「好啊……咦?」

小蛙回頭一看,萊瑟塔不見了,街道上空空如也,只有他們三個在滂沱大雨中,大雨讓視野白茫茫的,雨打在磚道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小蛙的黑髮絲全黏在臉上,她撥開水和毛髮,仔細的看了看四周。

「她不見了!」
「誰啊?」
「剛剛不是有個染紫色頭髮的女人嗎?」
「沒看見。」
「那個女人……」

一邊走,小蛙仔細的說了那個怪女人打算殺死自己的事,雲蓉連連驚叫緊抓住小蛙,但看得出來凌娃不相信,大概因為小蛙平常常說一些怪事或發表奇異的高論緣故,凌娃並不是很信。

「你確定不是你昏迷中想像的?」
「真的不是!那女人超怪的!一邊催我快點走一邊又一直下來四處看,像在找什麼一樣,一直去撿小石頭然後又丟掉。」
「小石頭?對了,昨天叫你幫我放的石頭呢?」雲蓉問。
「在這裡。」小蛙摸摸口袋。

「說到怪事,我倒覺得昨天的星空很美,在下雨之前,我一直擡頭看望呢。」凌娃懷念的說道,喜歡天文喜歡地質喜歡大氣的她,即使災難當前也不會折損欣賞大自然的機會。
「哪裡怪?」
「北天啊!總覺得有了什麼。」
「管他啦。」小蛙沒好氣的說,對於凌娃不相信自己看見那個怪女人感到很不開心。

※          ※           ※

雨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孩子們在一處尚稱完整的走廊下暫時休息,離凌娃她們昨天看見閃光的地方已經很近了,遠遠的,雨聲中有著一種淒涼的喧囂。

小蛙掀起衣服檢查摔傷的地方,幸好沒有骨折,但是仍然很疼痛,她看著朋友們擔憂的神色微微一笑;

「沒事的,小傷。」
「你從三樓摔下來耶……而且你的額頭也流血了。」
「至少都不致命吧。」小蛙環視大雨淒迷中的破敗建築,雨絲朦朧了視野,她很確定要是天氣晴朗,她們就可以看見不幸罹難的人們扭曲在建築下,想來這對雲蓉和凌娃來說是好事,小蛙不希望她們見識到災難,戰爭、滅絕和火災等等,那些可不是她們這種平凡正常的女孩子該有的記憶。

對於生活在安逸中,一生也必定行走安逸的人,慘痛的記憶越少越好。

「對了,小蛙,我們撿到了四隻龍王蜥。」凌娃想起來說道,並伸手掏出口袋裡發抖的生命:「只剩下這四隻了,其他的都死了。」
「真的啊?」小蛙略帶吃驚又難過的說道並把蜥蜴接過來仔細看,四隻蜥蜴中三公一母,母蜥看起來身體很強健而且毫髮無傷,小蛙從三隻公蜥中選出體型最大也傷勢最輕微的一隻,把這兩隻蜥蜴捧在手上。

她輕輕用四海一家方言和蜥蜴說話,蜥蜴歪了歪頭,然後她放開手,兩隻蜥蜴迅速的消失在雨中。

「我們走吧!種族延續的問題就交給牠們了,野地會激發生物的潛能。」說著,她帶頭朝前面一棟大致完好的遊客服務中心前進。

※           ※              ※

她們終於找到了其他的倖存者,在遊客中心裡,幾個男人正在幫忙安置所有的倖存者,28班的學生們哭著撲向對方,抱在一起述說著災難的恐怖,有些學生受傷了,甚至有人昏過去了沒醒來,幾個女人在照顧著她們,導遊一隻手用三角巾吊著,正在學生名單上劃掉小蛙一行人的名字。

「這下保險會很可觀……啊!你們三個一起走嗎?沒有其他的人跟你們一起?」
「沒有。」凌娃搖頭。
「那,剩下一個了。」導遊點點頭,走掉了。

小蛙接受了應急治療,雲蓉和凌娃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虛弱的笑了笑,躺在毯子裡軟綿綿的睡著了。

雲蓉把小蛙的頭抱在膝蓋上,仔細看著熟睡的朋友的面龐,想著從高一以來兩人一起發生的點點滴滴,那些超乎尋常的回憶慢慢的淹沒了她,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認識這樣一個如童話一樣的人物,有時,她也著實羨慕小蛙那些特殊的能力。

但是小蛙總是會提醒她,平凡是一種福氣,天賦異稟並不是想像的那樣,她甚至常常會說這些能力將她推進死亡的深淵,只是說著這種話的小蛙確實是很享受自己的能力,無論誰都能看出小蛙對於自己的狼種身分非常驕傲。

現在,雲蓉以身為小蛙的摯友為榮。

※          ※           ※

「大家,我必須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一個男人放下手上的手機站上長桌大聲說道:「因為山區的大雨加上我們的人數,直升機無法來救我們,而且山區的道路都因為地震崩壞了,所以,我們現在是受困在這裡了,至於會困幾天我也不知道。」
說著,眾人發出絕望的嘆息,有人甚至哭了出來。

「不過請放心,手機訊號還通,而且,園區表示可以取得的食物夠我們支持一個月以上,我想大雨不至於下一整個月吧?國軍已經在搶修道路了,大家稍安勿躁,一定可以活下來!」

「現在我們要做的事就是自立自助互相扶持!請大家儘可能的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絕對不要隨便離開這棟建築!」
「那些還沒過來的生還者呢?」另一個人發出質疑:「而且我認為身強力壯的男人都應該去幫忙協尋生者,把女人和小孩留在這裡比較安全!」
「好!」站在桌上的男人說:「就這們辦吧!現在等著雨停。」

雲蓉懶洋洋的瞥了一眼那些男人,沒辦法,遇到災難女人總是會被視為弱勢,即使不理會這些性別偏見,雲蓉也知道自己是弱勢的,畢竟她沒有小蛙和凌娃的體力。

凌娃突然捏了她一下。

雲蓉擡起頭,順著凌娃的視線看過去,赫然發現那個跟小蛙描述一樣的女人正站在門口,一頭半長不短的紫色頭髮遮住左半邊臉,身上也是遍體鱗傷,卻穿著奇怪的紫色女僕裝,她實在好奇那種不方便的衣著為何不乾脆脫了?女人的眼神很冰冷,像是森寒的刀子一樣掃視全場,手上正像小蛙說的一樣握著玻璃片,那玻璃片還正在滴下鮮血。

「我的天!真有那個女人!」凌娃掩住嘴說道,雲蓉看了小蛙一眼打算把她叫醒,但一轉眼,女人已經不見了。

她們兩個對看了一眼,突然,口袋裡的龍王蜥不約而同不安分的扭動了起來,發出嘶嘶的聲音。

※          ※            ※

「咦?廁所壞了啊?」導遊看見坍壞的馬桶無奈的推上破敗的門,走向遊客中心的外面,已經有幾個人去了,沒有廁所只好到外面去方便。

雨勢比剛剛小了一些,但應該還不能走,他沿著泥濘的地面走到一堆廢墟後面,積水的腳印顯示出那些人都是往那裡去的,於是他從俗。

走著走著,他注意到地面上的積水開始不單純是棕色了,帶著點濃稠和闇沉,潮濕的水氣壓不過空氣中奇異的味道,他突然警覺到,那些腳印都只有往前沒有返回。

他拔腳就跑,一回頭卻看見一個染著紫色頭髮的女子,正在用一片玻璃片在礫石堆中翻找,導遊看她撿起石頭再丟掉,撿了又丟,速度很快,隨著找完這片地區她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他稍稍靠近她,女子站在路中間用沒有感情的右眼望著他,伸出右手,用手上的玻璃片指著導遊,那玻璃上帶著一抹雨水沒沖淨的闇紅。

「小姐,你在找什麼?」
「石頭,一塊紫灰色長立方狀的石頭,你有看到嗎?」
「沒──

話還沒說完,女子猛然衝過來揮動著手上的玻璃片朝導遊砍去,導遊東閃西閃,在泥濘的路上拚命逃竄,他大喊救命,但一切的叫喊聲全被雨聲吞沒了,女子一邊狂叫著一邊追上來,泥巴和積水濺得到處都是,兩個人的下身都濕透了,雨水還在一點一點的濺濕他們全身,稀泥在路上流淌,導遊掙紮著跳過一些裂隙和小溪般的水流,倉倉皇皇愈逃愈遠。

女子叫囂著緊追,但她的紫色女僕皮鞋根本不能跟導遊的布鞋比,在這樣的路面上皮鞋幾乎沒有抓地力,她跌倒了好幾次,雙手都沾滿了血泥。

又一個撲躑,導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她終於受不了,丟掉玻璃片站直了身體,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隨著她的吼叫,身軀陡然脹大,膨脹得如同一輛遊覽車,身體構造也開始變化,衣服掩藏在皮膚的皺折下顏色與皮膚融合,肢體伸長指端膨脹,尾椎甩出一條紫色粗大的尾巴,臉變得扁平外耳凹陷進去僅剩一個坑,嘴咧過耳頭髮消失,鼻子剩下兩個洞,粗糙的皮膚出現一堆疣鱗,深淺不同的紫色斑紋橫貫身體,一瞬間,她變成了一隻連接車一樣大的紫色守宮。

紫守宮用右邊的紫眼睛盯著導遊消失的方向,她的左眼是個深坑,沒有眼珠。

※          ※            ※

「那是什麼聲音?」凌娃問。
「不知道啊。」雲蓉回答。
「我去看看……」

凌娃正準備站起來,口袋裡的赭紋龍王蜥突然竄出直奔門外,凌娃嚇了一跳立刻跑上去追,雖然那隻龍王蜥受傷了,動作還是很快,凌娃追著牠跑出了建築物。

雲蓉疑惑的看著凌娃出去,卻發現自己持有的那隻最小的龍王蜥也興奮的豎起了鬛鱗,嘶嘶抽著尾巴很興奮的樣子,瑪瑙珠一樣的眼睛閃出了兇光。

※          ※            ※

大雨中紫守宮衝向導遊,導遊怪叫一聲更加快跑,一腳踩中潮濕的蕨類從山壁上滾下去,他一邊滾一邊慶幸可以逃離這隻怪物,然而守宮就是守宮,光滑的平面也奈何不了牠,牠沿著山壁爬下去,一口咬住導遊的身體。

牠兇殘的揚起頭將導遊拋向空中再用嘴接住,接住再拋,接住再拋,直到導遊的鮮血飛散在雨中像是煙花或雨露,然後才用白色的尖齒將導遊磨成肉泥吞下。

隨後,這隻大守宮爬上了原本的路面,爬到剛剛現身的地方,將藏在建築物殘餘處的人類屍體一一拖出,一個接一個像是吃小籠包般吃掉了,連地上的血跡也用扁扁的舌頭舔了乾淨。

一擡頭,牠看見遠處站著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一臉驚恐,卻直直的站著不動,大概是嚇獃了。

大守宮衝向那個人打算吃掉,女孩子立刻跳起來跑掉,這女孩的體能比剛剛的導遊好太多了,即使下著雨還是敏捷的鑽進建築物的殘骸中,大守宮衝上去一邊用巨大的身體四處破壞一邊追捻,追著女孩子離遊客中心越來越遠。

凌娃發揮她運動員的體能飛跑著,她剛剛目睹了女人變成蜥蜴的整個恐怖過程,現在她只想把自己當誘餌引走這隻怪物,不要讓牠靠近遊客中心裡的大家。

那裡有著她的朋友們。

然而大守宮在體型上的優勢太明顯了,牠跨一步凌娃就要跑好幾步,即使再怎麼強健,凌娃還是被大守宮逼到了兩面牆的夾角,她顫抖的跪下,看著大蜥蜴張開嘴,牙齒沾著唾液逼上來,凌娃害怕的閉上眼睛。

※          ※           ※

預料之中的咬噬沒有發生,凌娃張開眼睛,卻看見大守宮已經變回了女人的樣子,而且這女人正痛苦的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一邊從嘴裡吐出亮晶晶的紫色汁液。

「可惡……力量所剩無幾了……人類也沒辦法補充能量嗎……石頭!石頭在哪裡!」女人呻吟著吼道,兩隻手緊緊掐住腹部,紫色的汁液開始從她的鼻孔也滲出。
「什麼石頭?」凌娃稍稍卸下恐懼問。
「星之石!我的石頭!沒有那個石頭……我的能量要耗盡了……」
「石頭?」凌娃想到雲蓉撿到的那顆漂亮的石頭:「怎麼樣的石頭?」

「一顆方方的……紫灰色的石頭!那是我的生命源頭!沒有星之石我就會死去!你們也就完了!」女人掙紮著叫喊,又吐出一口液體,然後她放開腹部,虛弱的趴著一動也不動。

凌娃看著她,星之石、蜥蜴、萊瑟塔和昨晚的星空,一瞬間,她明白了。

「你是天上的星座對吧?」她用高昂的聲音問:「你跟我朋友說你叫萊瑟塔,Lacerta,蠍虎座,在北天的不明亮星座沒錯吧?我知道你昨天就不見了,北天不是多了什麼,是少了什麼!

「你下凡來找的那塊石頭我知道在哪裡,請你告訴我你殺人的原因。」

「哼!既然已經知道我的真身……也不怕告訴你……星之石是我的生命來源……我靠它的能量存活,沒有它,我只能消耗自身的能量……耗盡就是死亡……」
「你死了會怎樣?」
「死了?就沒有蠍虎座了……很簡單,會再有一隻蜥蜴升天成為星座……但是星座源自單純渴望幻想之人的想像……星座死亡的地區的人們,必須付出全部的想像力作為代價……」
「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萊瑟塔邪惡的瞇起眼睛:「這個島嶼上的這些人類將永遠失去幻想的力量!直到你們全部死盡,新生的一代才能再次具有幻想的能力!」

凌娃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可是很嚴重的事,不能幻想不再作夢的人類,跟機器也沒有異同,生命不再幻想就等於已經死亡!

而且,特種人類之所以存在也是因為幻想的力量,當不再相信時,連小蛙都將失去種的能力,世界失去創新、失去意念,這一代的人將無法再有什麼新念頭,只有默默的重複已知的工作,直到死去。

「這跟你殺人有什麼關係?」
「哼哼!我不是要殺所有的人……我要殺的是這個園區裡全部的人……這個園區裡養著殘忍的生物……要不是你們……我才不會失明!」萊瑟塔指著自己的左眼大吼:「是這裡的人養著以蜥蜴為食的蜥蜴!害我受了重傷!力量消失的更快了!都是你們!」
「那又關我們什麼事!那是何景榮先生自己的決定,你去找他就好了嘛!」
「要不是你們這些觀光客付了錢,他能有錢到那個德行養這些怪物?你們在這裡享受他的服務就是同罪!」

凌娃氣得顫抖,這隻該死的爬蟲類竟然把他們當作何景榮經濟上的支持者而賦予罪過,打算殺死園區裡所有的人,雖然只要不給她星之石,她就沒有辦法,但是當她死亡,世界要付出的代價更大。

給,還是不給?

「快告訴我石頭在哪裡!你是要犧牲所有人的幻想還是這幾百或幾千人的生命?大小取捨不是很明白嗎?快告訴我!」萊瑟塔大叫。

凌娃正猶豫著要不要坦承,煙雨如霧中地上的女人看起來無比邪惡無比壞心,給了她,她就會用那力量毀滅園區的人類,不給她,就是賠上整整一個世代的生命力。

怎麼樣都會有犧牲。

這時,口袋裡的赭紋龍王蜥突然衝出來朝萊瑟塔撲過去,大概是耐不住飢餓了,從萊瑟塔出現後這些嗜血的蜥蜴就很興奮,凌娃突然意識到萊瑟塔正是那隻小蛙試圖追捕的紫色守宮。龍王蜥甩起水花衝向她,凌娃朝蜥蜴一撲卻沒抓住,萊瑟塔尖叫一聲掙紮著跳起來倉皇奔逃,蜥蜴追著她消失在遠方的雨幕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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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神展开!好厉害!!!!!!!!!!!!!!
真的完全没想到耶,就算知道Lacerta是蝎虎座也不会想到这点啊!
就像人面皂那文,这这这怎么猜得到凶手嘛~~~~~~~~(扭动)
可以只要一提出来,整个伏笔和剧情就能联系上了啊WWWWWW

出现了!“暴风雨山庄”模式⊙ω⊙
被固于一地的待宰羊羔(?),穷凶极恶的杀人魔
好刺激:3(不对!)

阿勒?这一次没有待续的字样?可是应该还有后续吧~
好想看小蛙和大蜥蜴对持:3
主角们到底会做怎样的抉择呢?

话说星座也满单纯的说⊙ω⊙
干嘛要那么坦诚地告诉别人你要把大家都杀掉啊……(抹汗)
说点好话拿到石头获得力量然后想干啥就干啥不就好了,你是升天的星座耶,听起来就超威的:3(不对!)
主角们说不定可以智取?WWW
难道结局是紫蜥蜴死亡,小龙王蜥得以升天?⊙ω⊙


【发帖际遇】:羽·凌风 走在大街上摔了一跤,不但没有幸运地捡到钱,反而不小心丢失了 13F卡币 。

际遇事件仅作娱乐,正式设定请见【DL故事集】
欢迎来到Dragicland,【总版规】请记得要看哦,还有这个也是好东西→如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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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後半段

本帖最后由 紅峽青燦 于 2013-4-4 01:24 编辑
凌娃匆忙奔回遊客中心,小蛙已經醒了,身上披著一件不知哪來的黑色大衣坐在角落,她疑惑的看著灰頭土臉渾身污泥又氣喘吁吁的朋友。

「凌娃你怎──
「告訴你!我遇到那個傢伙了……蝎虎座……它……」

凌娃指著門口,三人避開了其他人的眼光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在雨聲淅瀝中凌娃緊緊抓住小蛙的肩膀嘎聲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倉皇的冷汗浸濕了她的長髮,混合著灰塵泥土和雨水滴小蛙身上,栗色的眼珠顫動著,小蛙可以看出恐懼已經完完全全奪去了她的心思。

「……這樣倒是糟了,」小蛙背靠著牆弓起一隻腳皺起眉頭,用手撐著下巴:「竟然是星座!我壓根子沒想到啊。」
「是真的嗎?那傢伙會犧牲掉我們全部的想像力?」
「會的。」小蛙放下手肯定的說:「星座正是由幻想生成的靈體,要是萊瑟塔死掉,我們要付出大代價的。」

她看看自己的手,白色的軟狼毛正覆蓋著手掌,爪子在燈下鋒銳光滑。

「沒有想像力的人類真的算是人類嗎?我們特種人類完全是依靠想像力作為力量的,當我不再相信自己是狼的時候,就不能再獸化了。」說著,小蛙把手變回了人類的模樣。
「那除了你之外我們普通人類會受影響嗎?」
「當然!沒有想像力就沒有創意,這樣僵化的國家無法進步,所有的思考都會停擺,真的很難想像這樣的社會。」

雲蓉抬頭看向窗外灰濛的天空,連可以防禦她的武器都僅剩一隻。

「但是我猜她活不久了,她看起來很痛苦。」
「那是當然了,」小蛙冷靜的說:「星座以想像力作能量,大部分的成年人根本沒有想像力,她吞吃他們也不能補充她的支出,而且照她說的話,受傷和巨大化都更加消耗了她的力量。」
「我們現在能夠怎麼做?」
「這個一定是要還給她的,不過,我也不希望犧牲掉這裡的人啊。」小蛙忖度。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死掉耶……」雲蓉擔憂的看著窗外的茫茫大雨。
「是啊……不知道她可以撐到什麼時候。」凌娃揮之不去那巨蜥恐怖的身影。

雨依然不知疲倦的停不下來,雨聲中,小蛙啪的一拍手打斷了冗長時間的思考,她黑不見底的眼睛正散發出堅毅果敢的光芒。

「既然不知道,那我去找她吧。」小蛙站起來,把星之石放進口袋。
「什麼?」
「要是我找到她,就可以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死啦不是嗎?那時候我再跟她談判好了!」
「可是你打得過她嗎?你身上有傷啊!」
「放心,以她那種狀態不可能打贏我的,而且,」小蛙微微一笑:「在山裡她怎樣都跑不過狼吧?我引誘她離開這一帶爭取時間,運氣好的話雨停了你們就可以全部疏散,那時候她即使恢復力量也找不到這些人了不是嗎?」
「萬一運氣不好雨沒停呢?」
「那就你們的工作了!強制疏散大家!」

「小蛙,我反對!」
「我也是!這是危險的計畫!我們不會讓你去的!」
「別開玩笑了!這是唯一可以的方法了,你們難道要讓她死掉嗎?或者犧牲大家的生命?或者,你們兩個誰要去跟她打?」
雲蓉和凌娃不說話了。

「我想,這樣才可以說服你們?」小蛙用手一支牆面站直身體,低下頭靜靜脫掉上衣,毛茸茸的身體出現在雲蓉和凌娃眼前,褲子緩緩落下,她四隻著地完完全全變成了一頭狼。

這是雲蓉和凌娃第一次仔細的看著完全獸型的朋友,以往小蛙都只是局部獸化,或者很快速的又變了回來,她們從來沒有仔仔細細清清楚楚的看過狼模樣的小蛙,小蛙確實是隻毛色很漂亮的狼,她用火燄般的眼睛凝視著朋友們。

「我走了。」小蛙給朋友們一個堅定開朗的笑容,將星之石叼在嘴裡,把黑大衣像披風般一甩用前肢穿上,然後跳起來消失在滂沱大雨中,只有黑色的衣角一擺就再也看不見了。

他們只能看著她黑色的背影有著尖尖的耳朵和大尾巴在雨中揚動。

※          ※           ※

「凌娃……我們做了傻事。」
「我也有同感……我們沒有阻止她。」
「但是,我們真的派不上用場啊……只會成為她的負擔而已……」
「……畢竟,我們這種平凡人本來就不應該捲入這種戰局。」
「說是這麼說,我還是覺得好羞愧。」
「我也是……感覺我們還是做錯了什麼。」

「凌娃,我們要不要去找她呢?」
「不,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待在這裡,不要再給她添麻煩了,要是她又要戰鬥又要保護我們會忙不過來的。」
「可她……」
「而且,她把這些人託付給我們了不是嗎?她交給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大家!」凌娃站起來,把長髮撥到腦後,栗色的眼睛又重新充滿勇氣,即使帶著些微的不安,她還是腳步堅定的走向人群。

「真是的!你什麼時候學會這種小說漫畫配角式的說話方法了?」雲蓉苦笑。

※          ※           ※

小蛙奔馳在雨中。

潮濕的黑大衣在身後飛盪,長長的尾尖甩著水滴,她踩過一個又一個冰冷泥濘的水漥,濺起一次又一次的泥沙,白色的腹部和腳掌都已經被沾成褐色,在充滿障礙物和斷垣殘壁的街道上奔跑,昔日的樂園已成了煉獄,在煉獄中她尋找著死亡的蹤跡。

雨勢稍為小了,她火焰般的黃眼睛可以看得很清楚,在迷迷茫茫的白色冷雨中,她跳過破碎的門扉和桌椅、穿過展示櫃、在傾倒的遊樂設施間穿梭。

她必須徒步去找,用地毯式的搜尋,因為星座是沒有味道的。

※          ※           ※

運氣似乎終於降臨在多災多難的人們頭上,小蛙走後半小時,雨漸漸停了。

下午的陽光終於照耀在潮濕的地磚面,水漥濕潤的閃著光華,倖存的植物在雨水澆淋後更濃更綠了,一串串的露珠垂掛在葉尖,鳥聲和蟬聲又開始出沒,儘管很微小,但確實是好預兆,風聲變得溫柔,潮濕的雲朵退到遠方,天氣又開始清朗。

只是河水聲不見了。

男人們興奮的出去尋找其他生存者,女人和孩子們乖乖的留下,沒有人聽雲蓉和凌娃的勸告外面有怪物不要外出,他們穿上因潮濕而惡臭的鞋子,帶上衣物和布巾,出發了。

凌娃和雲蓉勸說其他人,卻連28班的學生都不信,她們兩個嚷著說那些男人將有去無回,但過不久,男人們帶著一些傷者回來了。

越來越多的人離開遊客中心出去幫忙,漸漸的連女人也出去了,但孩子們還是留在屋子裡,28班的學生圍坐在一起,開始打牌。

氣氛越來越鬆懈,連雲蓉和凌娃都開始疑惑危險是否真的存在。

終於,暴雨造成的陰鬱氣氛完全散盡,既然知道不會有危險而且國軍將來救援,人們回復了善良之心開始互相幫助,一批批的傷者被送抵遊客中心,不知天高地厚的極幼齡孩子開始四處玩耍,雖然他們之中有些失去了父母而還在哭泣,但大部分的孩子父母都正在忙,任憑他們在遊客中心四處跑跳追逐,畢竟遊客中心已被認為是安全的地方,只要不離開建築物應該都沒有危險。

凌娃和雲蓉正擔心的看著屋頂,萊瑟塔可以變成壁虎而且大小任她選擇,她們擔心她會爬進來。

突然,凌娃注意到兩三個孩子開了門。

「欸!你們!過來!外面危險啊!」她站起來叫道。

孩子們看她一眼,吐吐舌頭做個鬼臉就跑出去了,小鬼頭就是愛搗蛋,另外幾個孩子也跟著跑了出去,凌娃追上前要阻止他們,其他的孩子則跑回了父母身邊。

雲蓉嘆了口氣,摸摸手上抱著的小龍王蜥。

※          ※           ※

凌娃追到屋外一看,小孩子都不見了,她奇怪的四處張望,屋外怎麼沒有半張人影?

「哈哈,果然!有想像力的東西就是可以補充能量!」

一陣嘶啞的笑聲傳來,凌娃抬頭一看,乖乖不得了,一隻紫色的大壁虎趴在牆上,全身隱在陰影當中,正張開嘴吐出一隻鞋。

原來萊瑟塔埋伏在走廊底部的大門邊,將孩子們全都吞下去,凌娃臉上出現了無以名狀的恐懼,小蛙去找了,但是她可沒找到萊瑟塔,這傢伙埋伏在遊客中心的天花板上的暗處,等著人們放鬆戒心,再將人類作為食物吃掉。

她沒有吃那些成年人,或者說現在不想,她吃下了孩子,那些最有想像力的年紀的孩子,這下可不無小補!守宮猙獰的臉上閃著滿足的光芒,得意的靠近凌娃。

凌娃拔腿就跑,但是守宮一伸前腳就將她黏住了,她緊緊陷入那些用來爬牆的紫色細毛裡,被黏在守宮掌上脫不開,這樣巨大面積的守宮腳吸附力超強,而且萊瑟塔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說!石頭在哪裡!」她用獨眼盯住凌娃,閃著兇光的眼睛像是詭譎的星光。
「嗚嗚……」
「不說嗎?」
「不知道!」
「好!那你就在我肚子裡等著!最好在被我消化掉之前說出來!」

萊瑟塔一張口,活生生吞掉了凌娃。

※          ※           ※

雲蓉沒看見凌娃回來,站起身走到門口去看看,沒有人。

她想,大概是孩子們跑太遠了她還沒追到,幾個男人又帶著傷者回來,似乎沒有什麼異樣。

她走回原本的地方坐著,沒留意到一道很小的灰影消失在她身後。

※          ※           ※

萊瑟塔憤憤不平的爬走了,剛剛她正想進去吃掉全部的孩子,但一下子看見門口那女孩手上有著赭紋龍王蜥就打消了念頭,更何況剛剛那隻龍王蜥正是咬瞎自己左眼的傢伙。

那傢伙身體小小的卻特別兇猛,綠油油的皮膚像戰甲一樣,血紅色的眼睛殺氣逼人,比剛才自己好不容易殺死的另一隻大隻的還兇悍,但那隻大隻的畢竟負傷了,似乎也變得比較沒那麼危險。

不過這隻小的可不一樣,即使渾身都是傷,牠還是擺明了是掠食者,而且昭告天下牠是吃蜥蜴的。

萊瑟塔本能的怕牠,她決定去找石頭,因為也不是很相信凌娃的話。

「呵呵呵,小孩子的想像力真的好舒服!完美的能量啊!哪像那些已經被污染的成年人,沒有想像力又淨害我胃痛。不要急,孩子你們慢慢等,等我回來你們還是要變成我的食物的,暫時快樂去吧!」

※          ※           ※

凌娃感覺自己飛旋在一條比昨天玩的滑水道都要快的滑道裡,咻的一聲被拋到一個廣大的空間。

她張開眼睛,欣喜的叫出聲來。

身體漂浮在空中,四處觸摸也沒有觸感,但是她確信這裡是天堂,至少,對喜歡天文的她來說絕對是,她愛地質、愛地球和大氣也愛海洋,但是她最喜歡的還是天文,天上的繁星每夜勾引著她,使她在腦海裡背下星圖,正是有這樣的知識,她才可以發現亮度很低的蝎虎座不見了。

現在,她正飄在無垠宇宙中,四處都是美麗的無語星辰,黑色的宇宙無邊無際,恆星像是黑色海潮中的彩色細沙,從著燙的青色到稍冷的紅色,每顆星都發出自己的光譜,沒有大氣擾動,星光直進不抖索,賀羅圖上的星色清清楚楚。

星團是銀色的塵埃,銀河像打翻了金沙罐,流淌在深黑的平灘,各色的星雲在四處飄渺,點點星光煩不勝數,各種綺麗的深空天體鑲在宇宙無邊的黑上,星系緩緩旋轉,優雅擺著閃亮的旋臂。

沒有流星,但是有雅緻的小隕石群飛過她腳邊。

她感動的留下淚來,要是有一個天文學家能和她一樣無負擔的徜徉一次宇宙,必定會說此生足矣。

她靜靜的四處欣賞著,決意死在這裡比什麼都幸福,無視於自己正緩緩朝奪目星空中一片無光的黑色地帶靠近。

※          ※           ※

小蛙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她已經把整個坍方的園區都搜了一遍,卻沒有看見萊瑟塔的蹤影。

「真可惡!不能用鼻子追尋的東西真討厭!」她坐下來,用尾巴趕走幾隻飛蟲,身上的毛和大衣都已經乾了,小蛙用爪子剝掉身上黏附的泥巴。

太陽又西偏的更厲害了,小蛙抬頭看,天上怎麼還是沒有國軍的飛機呢?

一陣沙沙的聲音響起在背後,小蛙立刻像觸電一樣彈起來,恰恰好躲開萊瑟塔的血盆大口。

「哼!你這傢伙!還真是敏捷啊?」萊瑟塔獰笑著爬近她,用尾巴抽打地面:「種對吧?嘿嘿!你們特種人類啊,想像力最好了哇哈哈哈!」

此時的萊瑟塔即使沒有凌娃看見的遊覽車大,也有休旅車的大小,面對這樣一隻蜥蜴可真夠恐怖的了,小蛙二話不說拔腿就跑,眼下她要做的是爭取時間讓大家獲救,而不是跟蜥蜴硬拼的時候,她發揮狼在山林中飛馳的本領,要引誘萊瑟塔追著自己。

可惜萊瑟塔不很積極,或者應該說蜥蜴的心臟構造讓追擊負擔很大,她只跑了一下就不追了,又埋頭去找石頭。

「要石頭嗎?」萬般下策,小蛙拿出了石頭在萊瑟塔面前一晃。

※          ※           ※

雲蓉一直在等凌娃,眼看她已經出去超過兩個小時了,她終於肯定的對自己說凌娃一定出了意外。

淚水溢出了眼眶,壓著睫毛滾過,啪的掉在地上,她憎恨起自己的無能。

即使成績頂尖,即使活潑開朗人緣佳,我終究沒有小蛙的決斷勇敢和凌娃的理性堅持,小蛙總是衝在前頭,凌娃總是跟在後面,而我卻常常只有目視的份。難道這樣的我,永遠都是個後勤嗎?

因為我喜歡照顧人,我喜歡當醫生坐在診療間,所以一次又一次,我坐下來等待,沒有阻止朋友走上危險的道路;一次又一次,我在前線成為累墜。

他們的背影,勇敢的背影呵!漸行漸遠了。

這難道是因為我真真正正是個普通人?連凌娃那種跟鳥說說話的能力也沒有所造成的嗎?還是我的體能太差所以總追不上她們?

不,只是我的決斷不夠!

雲蓉用袖子擦乾淚水,小龍王蜥攀著她的手臂,她看著這隻小動物,綠綠的身體紅紅的眼睛。

至少我還有一件武器!平凡的我也能使用的武器!

她決定重回林地去找尋其他的龍王蜥,昨晚夜色中也許沒有找清楚,只要再有一隻龍王蜥就是再有一件武器可以對抗蝎虎座,她要補充自己的武器量然後去幫助小蛙。

平凡人也是可以幹些什麼的!

※          ※           ※

陽光下的路面還是很不好走,雲蓉跌倒了好幾次。

小龍王蜥嘶嘶的叫著爬在她頭上,她一把抓住牠收進口袋裡:「別亂跑!你不見我就虧大了!」
「嘶嘶!」

一人一蜥慢慢朝林地走近,路上,昨晚雨水掩藏的罪惡和醜陋浮了出來。

石礫下扭曲的人類斷肢橫在路中間,死者猙獰的面貌朝上仰著,發出死前痛吼的嘴裡積滿了雨水,眼皮也因浸水而腫脹,水中帶著的沙土沉積在耳窩中,破裂的軀體已經被雨水沖成白色,內臟和泥混在一起,沒有血跡,只有腥腥的屍臭和滿地飛的蒼蠅。

這情景滿地都是,那一攤攤的水漥流淌著腐臭的組織液,已經可以稱為屍水。

一開始雲蓉很害怕,但是一個堅強的意念浮了上來,她是立志成為醫生的人,這職業,是要跟死亡並行的,僅僅這樣的畫面就嚇倒她,那麼在手術室裡怎辦呢?

行走死亡邊緣,直視死亡的面孔,直視死者,然後將生命自線那一端拉回,這是醫生該有的勇氣!這些人已成為過往,沒能拯救到,但是不能被這些人牽絆住,生者還在戰鬥,要去幫她才行。

屍體只是屍體,從前有生命,現在也不應懼怕,該去扯回生者的生命。

靠著給自己信心打氣,雲蓉走到了林地。

她親手用鏟子仔仔細細的挖掘,親自爬到倒塌的建築物底下一個格子一個格子的檢查,用手撥開所有的玻璃碎片,把所有屍體都移到一處,徹徹底底的把爬蟲室翻過了。

但她沒有再找到一隻,她看著手邊的屍體,忽然發現自己找到的屍體比養蜥蜴的格子少太多了,即使加上兩天內放走的三隻也還是不夠,那其他的蜥蜴去了哪裡?

她坐在地上,看著小龍王蜥從口袋裡冒出來,突然一個暴衝不見了。

最後的武器沒了。

※          ※            ※

「在你手上!」萊瑟塔怒不可遏的撲上來,用巨大的嘴狂追咬小蛙,上下顎合起來發出卡卡卡的聲音,她實在氣不過,星之石曾經跟自己這麼近,自己竟然沒有奪回來?

小蛙狼狽的閃躲著,即使是爬蟲類,暴怒的守宮還是很快,一個不小心大衣一角被咬掉,那牙齒利得刀切似的,她還得躲那可怕的壁虎掌,要是被抓住絕對無法脫身。

「在這樣下去我會死啊!」她在心裡想道。

一下子,尾巴被咬掉了一大把毛,小蛙衝進樹林裡尋求掩護,但萊瑟塔用腦袋一撞就拔山倒樹而來,對她來說撞倒這些樹就像是推倒家具一樣而已,但小蛙知道這狀態下每一個動作都會消耗能量,她繼續往地形複雜的地方鑽,期望消耗萊瑟塔體內的能量,儘管這也是讓自己越來越危險,四處震落的建築物殘屑和樹枝等等一直砸在她身上,她確定自己皮毛底下都瘀青了。

絕對不可以鑽進窄道,因為她知道萊瑟塔會竭盡力量壓死她再從血淋淋的屍體中找出星之石。

她哀傷的為那些犧牲的孩子哀悼,一邊也驚異於幾個孩子的想像力竟然就可以如此強大。

萊瑟塔根本不管小蛙如何躲藏和逃跑而緊緊追在後面,她要的很單純,就是一口吃掉小蛙而已,無疑身為種的小蛙是高能量體,重要的是她知道星之石就藏在小蛙身上。

終於,小蛙走投無路了,現在的她畢竟只是普通的狼,要是當年失去力量前的小蛙,這種體型的猛獸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管他休旅車,油罐車聯結車甚至貨櫃一樣的大守宮她也可以制伏,她一連退到建築群的最邊緣,一隻後腳踩空,下方就是急朗溪河谷了,小蛙轉頭一看驚悚的爬起來,決定窮鼠囓狸做困獸之鬥,或者說是背水一戰更適切。

「可惡的臭壁虎我跟你拼了!」

萊瑟塔獰笑著張開大嘴連連噬咬,小蛙就地一滾躲開這波攻擊,她跳起來朝萊瑟塔側面進擊,只有側面是小蛙有把握攻擊到的,因為現在的她跟普通的狼沒什麼兩樣,大守宮的嘴和腳都是危險的武器必須要避開。

※          ※           ※

雲蓉又失去意志了,再一次,她覺得軟弱攫走她的靈魂。

她站起來四處走動,望著即將下山的夕陽,在林地深處徘徊。鳥聲啁啾著,暮蟬哀鳴,歡樂的水聲消失無蹤。

她站在林地入口處,細看著一具屍體的下半身。

蒼白的腿腳,細瘦的肢體和微微內八的腿,拖在地上不綁的鞋帶再也不能綁了,她想這是不是因為死者很懶?

一個可怕的念頭鑽進她大腦,她跪下來奮力將石頭扳開,然後倒抽一口涼氣。

眼鏡破碎在屍體臉龐上,玻璃片刺進肉裡半剜出了眼珠,肌肉的斷面都還潮濕,死者表情驚恐雙手掩面,但從額頭穿過鼻子到左臉整個都不見了,腦漿和鮮血在泥裡砸得稀爛,破碎的頭蓋骨鑲在泥地裡,傷口上絲狀的肌肉組織牽扯拉成一條條的,白白的韌帶上沾著泥淖。

儘管屍體如此模糊,雲蓉還是認出了她是誰。她搖搖晃晃往後一倒,差點失去意識。「嘶嘶!」一個尖銳的觸感爬上她的手,適時的讓她沒有昏過去。

是那隻小龍王蜥,雲蓉回頭,驚訝的看見自己身邊圍繞著十幾隻活的赭紋龍王蜥,有大有小,有些受了傷斷了尾巴,但大部份都是健康的。這些凶狠的蜥蜴嘶嘶吐著舌頭,用血紅色的眼珠盯著雲蓉手上那隻小蜥。

「嘶嘶!嘎!」小蜥股起喉囊做起有規律的動作並發出一些奇異的聲音,皮膚上的顏色也深深淺淺的變化,雲蓉想起小蛙說過所有的動物都有自己的語言,精緻如同人的語言一般,只是不一定是聲音,而且牠們不喜歡給人類看見。

因為人類是被大自然排除的”失語者”。

只有小蛙那種動物類的特種人類和凌娃這種反祖化的人可以擁有四海一家方言,而且零娃擁有的也不是全部,她只能跟一些都市常見的鳥類溝通,那些鳥大概也懂一點人類語言吧。

但現在她很明白,小龍王蜥去替她把所有的生者找來了。

這些龍王蜥可跟她們昨天找到的不一樣,這些蜥蜴是真正的強者,在地震中自行逃命的個體,已經躲過了一波天擇,牠們比死去的龍王蜥強壯敏捷也聰明,在大自然災難的考驗下牠們已被證實了是能活下來的生命。

小龍王蜥仍嘶嘶叫著,其他的龍王蜥靠了過來一齊發出嘶嘶聲,接著小蜥蜴從雲蓉的手臂上爬下來,往一個方向爬去並頻頻回頭看她。

「要我跟你走嗎?」雲蓉從木楞中回過神來問。
小蜥蜴凝視她。
「你把你的同類都找來了?要幫助我嗎?」
小蜥蜴抽抽尾巴。
「你知道小蛙在哪裡?」
小蜥蜴點點頭。

※          ※           ※

「該死!」小蛙怒吼著撲上去咬住萊瑟塔的皮,但萊瑟塔顛顛簸簸的又把她甩下去,試了幾次後小蛙越來越疲倦,她開始氣喘吁吁又更狼狽了,身上的大衣也已經損失一半,還好小蛙把星之石放在胸前暗袋裏所以沒有遺失。

當初她穿上這件大衣的目的就是亂敵,黑狼披黑衣,會讓對手看不清楚尾巴和下半身在哪裡,加上白色的尾巴腹面和四肢腳掌都已經髒了,一擺黑色飛影亂敵效果極佳,正是因此萊瑟塔咬了好幾口都沒咬中她,現在萊瑟塔的嘴巴大小還沒到能一口吞下的地步。

但現在她必須找出更快消耗萊瑟塔能量的方法,不然自己絕對會被拿去補充能量。

大守宮又咬過來了,小蛙一瞥見旁邊有一把鋼製高腳椅摔碎了,她立刻叼起一支尾腳,乘著萊瑟塔左眼看不見,她竄到左邊躍上守宮背。

失去一隻眼睛讓她損失重大,如果其他敏感部位又被攻擊了呢?比如說那些痛覺很敏感的黏膜?

萊瑟塔用力甩動身體想把小蛙摔下去,但小蛙的狼爪抓得緊緊的,她一路猛衝奔向頭部,震動的蜥蜴背像是地震重演,這下小蛙靠釘鞋般的爪子努力應付著,守宮的皮膚很滑,她歪歪斜斜衝到吻端,直起身體變回人型,將椅腳當作長劍,刺進萊瑟塔的鼻孔。

萊瑟塔痛得猛力揚頭在地上翻滾,已經變回人型的小蛙沒有可以抓緊的爪子,一下就被狠狠甩了出去,現在的她又沒有武功保護,立刻撞在地上失去意識,她全身都在流血,剛剛被狼毛遮住的瘀青和擦傷現在都赤裸裸的攤在夕陽下。

陽光給萊瑟塔鋪上一層金粉,這隻大蜥蜴發出恐怖的吼聲漸漸縮小,她尖叫著拔掉鼻孔裡的椅子腳,閃閃發亮的紫色液體星塵般甩出來噴在地上,隨著液體噴出,巨大的守宮變回了女人,女人的獨眼精光暴射,她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握緊椅腳朝昏迷中的小蛙猛捅下去。

「嘶嘶!」一聲尖銳叫聲驚嚇了萊瑟塔,十幾隻龍王蜥乘著夕陽的薄光衝出,光中牠們的紅色眼睛像是著火了,這些綠玉石般的飢餓殺手毫不留情撲向食物,萊瑟塔尖叫著變成大守宮,但龍王蜥們不怕,牠們速度更快,穿過那些黏附力很強的腳趾爬到她身上。

雲蓉奔向昏迷的小蛙,將她抱在懷裡拖到安全的地方,小龍王蜥在她頭上嘶嘶叫著,她抬頭,從沒看過這種畫面。

不管體型和力氣,掠食者終歸是掠食者,獵物就是獵物,巨大的萊瑟塔在龍王蜥群面前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龍王蜥的牙齒天生就適宜剝開蜥蜴的皮、咬穿蜥蜴的肉、剃淨蜥蜴的骨,牠們小小的身體在紫色的守宮身上奔馳,雲蓉甚至看見幾隻龍王蜥在萊瑟塔的咬擊中間穿過她口腔咬她的舌頭。

萊瑟塔在地上翻滾試圖甩掉或輾死龍王蜥,但除了繼續破壞地表之外沒起到什麼效用,龍王蜥太小了,在這崎嶇的地形中根本輾不死,就像是狗在地上打滾蹉背也壓不死跳蚤。

紫色的鱗片片脫落,紫色的血四處噴濺,沒多久,萊瑟塔就被龍王蜥群追趕著奔進茫茫的暮色。

※          ※            ※

「小蛙,醒醒。」
「嗯……」
「你還好吧?有沒有骨折之類的。」
「……好像……沒有。」

雲蓉緊緊把小蛙抱在懷裡,用手撫摸她髒兮兮的黑髮,給她擦去臉上的血花,小蛙苦笑著變回狼型,衣不蔽體可不是人類該有的樣子。

「萊瑟塔呢?」
「不知道。」
「什麼!」

雲蓉仔細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小蛙的瞳孔驟然縮小顫動,她緊緊抓住雲蓉大叫:「萬一萊瑟塔被龍王蜥吃掉了怎麼辦!那些龍王蜥可是更強壯的個體啊!」
「不會的。」雲蓉肯定的說並指著頭上的小龍王蜥:「牠知道狀況,牠不會讓同伴咬死萊瑟塔。」
「真的?」小蛙看向小蜥蜴,後者點點頭。

「好吧!那現在怎麼辦?」
「找地方坐著,等國軍來疏散人群之後,再去找萊瑟塔。」
「為什麼這麼慢還沒有人來救我們?」
「大概因為,」雲蓉嘆氣:「今天一直發生大的餘震,飛機要起飛應該是受了影響。」
「餘震?我怎麼都沒感覺到?」小蛙用後腳抓抓頭。
「早上你昏睡的時候就發生好幾次了,之後其他時間你可能都在奔跑或戰鬥沒注意到。」
「也許是。」小蛙點頭,即使有注意到餘震她也不記得了,今天她一直都心繫著萊瑟塔的事。

「我還是要去找萊瑟塔。」
「不行!不給你再去了!我們坐在這裡等她來!」雲蓉抓住她的前腳不肯放開。
「蛤?」
雲蓉微笑:「龍王蜥們知道只能消耗她的能量,等她很虛弱了就會放過她,那時候她一定會來找你,石頭不是在你身上嗎?」
「那,我們找個明顯的地方坐著,讓她好找一點……那裡,去那裡吧。」小蛙站起來指著遊樂園門口的吊橋。

「好啊,順便去給你找件衣服。」

※          ※           ※

最後一抹陽光中,長長的吊橋連接著已成為廢墟的遊樂園區和外面的森林步道。吊橋出入口旁做成獅子嘴型狀的大瀑布已經沒有水流,也許地震讓整條急朗溪改道了。

急朗溪似乎很喜歡改道,每一次改道都跟龍王蜥有關,上一次的改道滅絕了這個物種,這次,不知道能不能使野外的個體活下來。

小蛙和雲蓉爬上獅子頭,她們的正下方就是原先護城河一般的圓弧形溪谷,坐在這裡回身仰望可以看見整個園區依山而建依山而毀,往下則是簡介本上說的高達253公尺的溪谷。

溪谷現在完全沒有水流了,底部的岩床裸露朝天,深深淺淺凹凸不平的溪底積著水漥,在夕陽下反射如一面面銀鏡。灰暗的暮色鑽進溪谷裡,幾顆圓弧狀的石頭鋪著夕光像是一顆顆顱骨,赭紅色的夕照下,彷彿地域的冥河放乾了血水,露出陰鬱的底部。

小蛙和雲蓉看著太陽完全西沉,最後連溪谷底下也看不到了。

狼點起了她的火焰。

「唉!其實有點羨慕你,有那些神通一般的能力,但是……」雲蓉低下頭不說話,小蛙眨眨眼睛:「這不一定是好事。」
「當然,你常說,平凡是福氣,現在我感覺到了。」
「發生什麼了嗎?」
「……沒有。」

小蛙掏出星之石,在手中翻看。

這顆不起眼的石頭在夜色中終於展現了它的價值,黑暗中它的質地變得如水晶一般晶瑩,通體深紫,亮晶晶的星光一點一點閃爍在石塊中,彷彿把星空強自加壓濃縮到一塊石頭裡,輕輕搖動,裡面的光芒還有波紋。

跟武部侍郎的官印有異曲同工之妙。

「真是漂亮!」雲蓉稱讚的說。
「是啊!要是做成首飾很多人會買吧?」
「感覺比鑽石還高貴呢!」
「我比較喜歡玉──

小蛙話還沒說完,一個物體竄過手臂,龍王蜥大叫起來,她手指上一陣劇痛。

反射反應,閃著美麗星彩的星之石,畫出流星一般的拋物線落進了幽暗如貪婪之腹的溪谷。

※          ※           ※

「你幹什麼!」小蛙一把抓住那東西,竟然是只剩下攀蜥大小的萊瑟塔!

「嘎啊阿阿阿!」萊瑟塔發出痛徹心肺的叫喊,剛剛她打算直接將星之石咬走卻咬偏了,一口咬住小蛙的肉,小蛙反射的一甩,星之石就掉進了河谷,現在可慘了,深深的溪谷裡頭石頭在哪裡也不知道了。

「你這傢伙!」小蛙怒不可遏的把萊瑟塔甩在膝蓋上,重創的蜥蜴發出虛弱的嘶嘶聲,癱軟著啜泣:「還給我……給我啊……可惡的人類啊……」
「你這大壁虎!這下你自己負責!你自己下去找!」小蛙一把抓住萊瑟塔的尾巴就要把她丟到溪谷裡,雲蓉立即阻止她。
「等一下小蛙!你冷靜一點!要是她找到了怎麼辦!她馬上會上來毀滅我們!現在人們還沒有疏散不是嗎?」
「對喔!」小蛙收回手,把萊瑟塔放在獅鼻上。

仔細一看,這隻壁虎傷得體無完膚,連站也站不起來,只能抖抖索索的趴著,她一路爬來的地方都留下了閃亮的液體,僅剩的右眼也已經暗淡,小蛙驚訝著這差點弄死自己的傢伙卻被小小的龍王蜥折磨成這樣。

大概就是自然法則不可抗拒的地方吧。

雲蓉頭上的小龍王蜥爬下來靠近萊瑟塔,萊瑟塔恐懼的發出哀鳴,試圖移動身體,但爬一步就吐出一口紫色閃光的體液。小龍王蜥不叫了,又爬回雲蓉手上,牠的行為顯示小蛙和雲蓉猜得沒錯,她快不行了。

雲蓉拿起小蛙的黑大衣舖在獅額,伸手去拿萊瑟塔,她覺得這樣的萊瑟塔實在可憐,悲天憫人的醫生意念認為病人無論如何都有權利要求舒適,在衣料上躺著似乎會比較舒服。

但萊瑟塔不領情的咬了雲蓉的手,小蛙怒不可遏的抓起萊瑟塔的尾巴像流星槌一樣甩了好幾圈。

「誰讓你咬我的朋友!」
「好了好了小蛙!她都傷成這樣了,放過她吧。」雲蓉求情,小蛙冷哼一聲,把萊瑟塔扔到大衣上。

可憐的蝎虎座又虛弱的嘔出一口液體。

「你看她快死掉了,別再折磨她了,已經沒力氣走路了。」雲蓉隔著大衣捉起萊瑟塔,溫柔的按住她的身體試著止血,小蛙冷冷的用火燄般的眼睛瞪著小守宮。
「是嗎?她幾乎把我給害死啊!」
「在這樣下去她會真的死掉的!到時候損失更大!真是的……怎麼沒有水給她喝一點呢……」雲蓉放下萊瑟塔,爬下獅頭朝倒塌的便利商店走去,小蛙看著她溫柔的背影離開,又繼續盯著天空。

還是沒有直升機的影子。

萊瑟塔發出奇怪的呻吟。

小蛙低下頭看著她面前這個奇異的敵人,萊瑟塔用右眼無懼的回瞪小蛙,她根本不怕現在可以任意至她於死地的人類。

「你恨我嗎?」萊瑟塔問。
「不,我只是覺得你很討厭而已。」小蛙眨眨眼睛。
「所以你不相信星座?」
「某些程度上相信吧!至少我相信你真的是天上的星座。」
「你……會讓我死嗎?」
「不會。」

「可我打算讓你們死。」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哼,要是剛剛你自己是可以逃掉的,可以帶著你朋友逃走,那些跟你非親非故的人,真的很重要嗎?」
「不重要,但是無辜。」
「……」
「要是你想要何景榮的命,我不會阻止你,但是那些人沒必要送命的。」
「是你們在經濟上支持了他!」
「是啊!但我們繳的門票裡可沒說有一部分的錢拿去養龍王蜥,不知者無罪吧?」
「……」

「知道嗎……剛剛……我可是認真的要吃掉你喔。」
「所以你讓我很不爽。」小蛙轉頭,夜風飛揚著她的頭髮。
「但是……我真的已經快死掉了……算了……」
「你啊!就一隻討厭的死壁虎而已。」
「你的朋友是個好人……」
「是啊!她就是好人過頭了。」

夜色壟罩四周,沒有星月的夜晚,溼氣又開始加重,遠處的遊客中心,點著幾盞燈火。

小蛙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把萊瑟塔包在大衣裡然後站起來變成狼,沿著陡峭的溪谷慢慢爬下去。

※          ※             ※

雲蓉找到了礦泉水回來,卻只看到萊瑟塔躺在大衣裡。

「小蛙呢?」
「不知道。」

溪谷裡傳來石頭落下的聲音,緊接著,是重物落下。

「慘了!」雲蓉大叫一聲,手上的礦泉水掉到地上:「她一定是下去幫你撿石頭了!」
「什麼?」守宮叫道。
「小蛙一定是下去幫你撿石頭了!這該死的傢伙!自己全身都是傷啊搞什麼!」
「她為什麼要下去幫我撿……她可以等人都被疏散了再把我丟下去……我摔不死的。」
「傻瓜!你以為她會這樣做嗎?看你這樣子!她是會想要在最好的狀態下雙贏的,她在替你節省時間!」
「……」
「節省你找的時間!要是國軍來了之後她就立刻將石頭還給你,你就可以減少難受的時間不是嗎?」雲蓉氣急敗壞。
「我得到石頭後要殺你們的……」
「她知道,所以大家疏散之前她不會把石頭還你的,但是人一走後……」

雲蓉閉上眼睛,她知道那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小蛙會把她打暈交給國軍,然後一個人承受暴怒的蝎虎座。

萊瑟塔沉默了一下:「……那現在,你會怎麼做?」
「照顧你。」
「什麼?」
「我可沒像她那麼冷血,」雲蓉淺笑:「我會好好保護你。」

她打開礦泉水瓶口,用手指沾著餵守宮喝。

※          ※           ※

小蛙到了谷底,走在深深淺淺的積水中。

水流完全靜止了,似乎可以證實急朗溪已經改道,不會再經過這裡,她彎下腰,用狼的眼睛仔細找。

發光的石頭肯定掉到洞裡或是被遮住了。

※          ※           ※

「……什麼命理學、星座學之類的,你相信嗎?」
「我相信啊!我最相信心理測驗了!」
「那……那個小蛙,她相信嗎?」
「可能不是很相信吧。」

「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她啊……表面上很殘忍,其實,也有溫柔的時候。她有過很多特殊的經歷,有時候,會有著我無法理解的冰冷眼神或是奇怪的看法,但是,她也是好人吧。」
「你覺得對她來說,你重要嗎?」
「重要。我們是朋友。」

「朋友……包含一個長頭髮的高個子女孩嗎?」
「是啊!凌娃也是我們的朋友……但是……」
「但是,她在我肚子裡。」

「我知道……我早就猜到你把她吃了。」雲蓉的聲音驟然黯淡。
「那你還要照顧我嗎?」
「因為犧牲了她,所以我們要保證其他的人都安全。」

說著說著,雲蓉警覺的聽到異樣的聲音。

是水流聲。

※          ※            ※

小蛙在溪谷裡摸索著,忽然感覺腳下的水開始流動了,她知道這是水流回來的徵兆,要是急朗溪再一次流經這裡,絕對再也找不到星之石了,那小石頭會被水沖走,必須趁著現在石頭還在原位趕快找才行。

「小蛙!快上來!溪水要爆發了!」雲蓉的聲音遠遠的。

她知道不快點上去就慘了,顯然急朗溪沒有改道,而是地震堵塞了河道,這樣的情況下河水會不斷累積直到沖垮障礙物造成山洪暴發,更可怕的是以急朗溪的水流量從昨天地震堆積至今必定很可怕,那時候不只自己,搞不好溪谷邊的雲蓉也會遭殃。

水流越來越快,漸漸的淹到她的小腿,遠處的轟隆水聲夾雜著巨石滾動的聲音,像是地獄之喉在打嗝。

她加緊腳步尋找,漸漸的站不太穩了,許多小石頭被衝擊著越過她,嘩啦啦拉的奔向下游,她跪下來穩住身體,繼續尋找。

洶湧的水聲夾雜著巨石相撞的尖銳擦刮聲,大地顫動起來。

一道強烈的水柱衝向小蛙,水中帶著亮紫色的閃光,小蛙跳起來一撲,將星之石抄在手裡。

隨著她抓住倏忽即逝的亮光,如野獸般嘶吼的水聲帶著巨大的震動,由遠而近以極快的速度撲了過來,石塊嚕嚕嚕滾動急水劈啪尖嘯,混雜著泥石的黑水利及吞沒了那亮光。

「小蛙!」

※          ※           ※

雲蓉痛徹心肺的大叫,怪獸般的洪水吞沒了她僅剩的友人。

她看著浩浩蕩蕩的水流,聽著天崩地裂的聲音,心裡一片空白。

小蛙的黑大衣,飄飄蕩蕩的從河面飛過,瞬間捲入了暴漲的急流在空氣中造成的漩渦。

※          ※           ※

冷不防一陣亮光,地殼再次顫動,一座閃著光的小山慢慢自水裡冒出來,彷彿剪了片星空捲起來塞進河谷一般,跟隨宇宙膨脹。

閃著星光的小山慢慢鼓脹,開始有了自己的色彩,是像星雲一樣的紫色,深深淺淺,許多星系在紫雲中旋轉,發出明明滅滅的光芒,小山拉成了長型,越變越大,直到它的頭部冒出水面,原來是巨大的守宮。

萊瑟塔身上的傷全部都不見了,紫色的皮膚上不規律的變化著宇宙的圖案,一會兒成群的小隕石飛過、一下子是巨大的旋臂、超新星在各處出現並爆破,整隻守宮身上的顏色變化就是宇宙中星辰的生命劇在四處上演,各種深淺的紫色星雲中帶著閃閃發亮的星團,一道銀色密集的星球排列從頭部到尾尖,大約是銀河。

她的右眼變成了最高溫恆星的青白色,原來,這正是歇虎座真正的原型。

守宮越變越大,整隻堵住了河道,河水又開始隆隆作響,山壁漸漸的崩塌,河道在膨脹的蜥蜴身體下崩碎變形,大小石塊嘩啦啦掉進水裡。萊瑟塔把已經有小飛機大小的頭伸出峽谷,靠近雲蓉。

張開嘴,吐出兩個人,一個是氣息奄奄渾身溼透的小蛙,另一個是不明所以一臉驚恐的凌娃。

※          ※           ※

凌娃正欣賞著無與倫比的星空,猛然一陣吸力,她掉進了宇宙中最可怕的無光帶,連光都無法逃脫捕捉的黑洞。

※          ※           ※

「萊瑟塔!」雲蓉大叫。

「咯咯咯咯!」大蜥蜴瞇起獨眼發出恐怖的笑聲,她的聲音比渦輪引擎還大,隆隆作響:「真剛好啊!朝那裏一跳,就找回了我的寶貝!」
「你找回星之石了?」
「廢話!」大守宮爬上來,河水再次衝進已經被她擴大一點的河道裡,嗚嗚叫著奔向遠方。
雲蓉恐懼的看著這巨型的生物爬上陸地,壓垮一大堆山壁。

「愣著做啥?受傷又全身溼透了,不趕緊去找醫生會很麻煩的。」
「什麼?」
「我說你啊!真的是小蛙的朋友嗎?」大守宮說著,整隻化成了點點星光,消失在天際,隨著她消失,天上相對應的蝎虎座位置,又一閃一閃了起來。

天空中,轟轟作響的河水聲之外還有聲響,雲蓉看見了由衷盼望的直升機。

※          ※           ※

「小蛙,為什麼萊瑟塔會這麼單純的說出自己所有的目的?」醫院裡,雲蓉看著躺在床上的小蛙問。
「因為她是星座,跟想像出她的人一樣單純,跟相信她的人一樣單純。」小蛙把手伸出棉被外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

「但是我一直不明白,成年人真的都沒有想像力嗎?我們長大了之後也會失去想像力?」雲蓉看著忙進忙出的醫生們問,她實在很難接受這些她景仰的大人們是沒有想像力的。
「不可否認的,世界上大部分的成年人都沒有想像力,小時候每個人都有,但是社會讓他們失去想像力──不,是他們自己放棄了,為了對社會屈服,他們不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最後就失去力量失去理想。」小蛙輕描淡寫的說。
「想像力這麼重要,要是所有成年人都沒有想像力,世界不就也無法進步?」
「並不是所有的成年人都沒有想像力,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有特種人類的天賦,但是失去想像力使他們無法開通,所以特種人才會這麼少,這就是為什麼不是每個人都能推動世界。」小蛙笑著伸出一隻手指指著牆:

「不管是不是特種人類,只有有想像力的人才能推動世界,想像力才是人類真正的力量。」

牆面上是一張大海報,寫著”獨具慧眼!李博士領軍!癌症新療法將主導病患的生命!與癌細胞拔河!”下方概括陳述了一個新的治療方式利用蛋白質鏈纏絞細胞膜限制傳訊,雖然還在理論階段,但是那確實是很有創意的念頭。

雲蓉也笑了,她知道自己具有力量。

※          ※           ※

下課鐘聲像是天堂的鈴音,剛剛結束課堂的學校騷動了起來。

學生們草草走光了,經過上禮拜的驚魂,28班的學生都養成了早歸的習慣,沒事不喜歡待在外面,她們要很久之後才會再像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一樣能放下親情的溫暖,現在的她們擁有的是破碎的心。

也許小蛙是個例外,她坐在教室角落的窗邊,靜靜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黑色的眼眸裡又露出了天真的神采和安寧,從山上回來後,她只住院了一天。

「小蛙,身體不舒服嗎?」雲蓉靠上前問。
「沒有啊。」小蛙轉身,給朋友一個堅定的笑容。
「那就好。」

教室裡剩下兩個人,飛鳥高高飛過窗外,樹影經過日光在教室地面搖動。

「怎麼了?」她問,雲蓉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勁。
「你……你知道為什麼楊毓明沒有再來上學嗎?」
「不知道,老師不是說她受到太大的驚嚇轉學了?」
「不。」
「那麼?」
「我知道她在哪裡……她不會再來了。」

「在山上的時候,我找龍王蜥的時候……我看到她了。」
「……是嗎?」小蛙的臉上退去了笑容,雲蓉轉過來看她,一滴清澈的淚水再也忍受不住,滑過她的臉龐。

「我做好幾天噩夢……我忘不掉那個樣子……忘不掉那個臉孔……」
「好了,我知道。」小蛙伸手抱住雲蓉的身體。
「我知道要當一個醫生……總是……但是……她怎樣也是我同學,前幾天還生龍活虎的一個樣子……好可怕……」
「嗯。」小蛙靠著雲蓉的身體安慰她。
「我曾經很羨慕你……羨慕你的能力……像小說一樣……但是……」
「但是你沒想過,小說裡對死亡的描寫永遠都是不夠的,只有真正親眼看見,才能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對吧?」
「嗯……」
「唉!」雲蓉放聲大哭,小蛙緊緊抱住她,黑色的眼睛漸漸變得冰冷。

「那就是地獄……我再也不會羨慕你了……我要當平凡人……我只要坐在這裡就好了……」
「你本來就該當平凡人,那不是你能承受的。」
「但我要當醫生──」
「醫生?是的,醫生還是跟我們不一樣。」

小蛙放開雲蓉,用黑曜岩般的眼睛盯住她,她的眼光像是刀片:「醫生是救人,至多只是要面對回天乏術而已,醫生不殺人。」

雲蓉的瞳孔劇烈收縮:「你……你殺人嗎?」
「是啊!常常。」小蛙冷靜的說道:「小說裡瀟灑的殺人都不是真的,殺人是沉重的,當你殺死第一個人,你不會忘記那張恐懼的面孔。

「之後,越殺越多,到最後感情就變得麻木,在殺人的時候什麼都不會去思考,殺過之後才想起剛剛不過是做了什麼而已,甚至後來就把殺人當作是一種手段或解決方法,有效又快速。

「這樣的生活,你想過嗎?」
雲蓉搖頭。

「我對囉唆女的死沒有什麼意見,我很討厭她,但是我知道對你來說是折磨,因為你還沒見識過戰場呢!

「我就是在戰場上失去了小時候的好朋友,然後開始把殺人當做手段,已經習慣了。」小蛙淺淺一笑,堅定的看著雲蓉:「當個平凡人吧。」
「是啊……平凡就是福氣。」

※          ※           ※

慵懶的晚風漸漸吹走了陰鬱的疑惑,雲蓉低下頭,良久,破涕為笑。

「其實也沒有全部都是壞事,即使見識到地獄,我還是有收穫的。」
「哦?」
「你看。」

雲蓉打開口袋,一個綠色的光滑小腦袋冒了出來,瑪瑙珠一樣的紅眼睛活靈活現。

「嘶嘶!」
「什麼!你把赭紋龍王蜥帶回來了!」小蛙嚇一跳,雲蓉笑著把小蜥蜴拿出來放在手上,小蜥蜴身上的傷口也已經癒合,光滑的綠鱗片看起來很漂亮,刺刺的鬛鱗很有精神的聳立著。
「我把牠取名叫絲絲,我決定把牠養下來當作寵物。」
「等等牠不是吃蜥蜴的嗎?」
「誰說?牠也會吃蟋蟀和生豬肉啊!我已經養了好幾天了,我要把牠留下來!」
「是嗎?」小蛙把牠接過來,仔細的觀察這隻蜥蜴。

絲絲盯著小蛙的眼睛看,小蛙也凝視著牠,瑪瑙和黑曜岩靜靜欣賞對方的光輝。

「絲絲,我知道你為什麼被叫作赭紋龍王蜥了。」小蛙微笑,用四海一家方言說道:「還有,為什麼天野博士和何田先生不敢發表學名。」

「呵呵,他們當然不敢囉!要是世人知道了這天大的秘密,生物分類學可就遭殃了。」絲絲嘶嘶的說。
「我一開始就在想,你們這種迷你的體型,即使以蜥蜴為食,身為星座的萊瑟塔也沒理由怕成那樣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們算是小型的而已,最大也頂多兩三公尺,比不上應龍或是蝠翼龍,不過完全長大後可以噴玄火,其實天野博士的命名是對的,長大後的火紋蜥龍身上會有血紅色紋路,且他採到的也不是突變個體,根本是長成的火紋蜥龍,他大概只是一直不相信自己真的找到了龍才會病死吧。」
「不過你怎麼沒有長出翅膀呢?」
「因為必須有自由伸展空間才能完全變態,像何家那樣的飼養方式我們無法發育翅膀,只能保持蜥蜴的樣子。雲蓉對我可好了,帶著我走來走去當寵物,也許一年之內我就可以長成完全的龍。」
「老天,」小蛙苦笑:「你可別吃了她,你敢吃她我饒不了你的。」
「怎麼會呢?她也是個肯為朋友付出的好女孩啊!雖然是個凡人,但我願意跟她生活在一起,給她保護你們的力量。」
「絲絲,你真的喜歡這個名字?」
「在火紋蜥龍的語言裡,絲絲就是蜥蜴的意思,既然是小型的龍所以被稱為蜥龍,以蜥蜴為名有什麼不好呢?」
「原來如此,赭紋龍王蜥,火紋蜥龍,天野博士取的還真是包裝良好的名字。」
「別告訴她!」

「小蛙!你窸窣窸窣的跟絲絲說什麼啊?」
「沒事!絲絲說牠很喜歡你。」
「真的嗎?我也很喜歡絲絲。」

小蛙搖搖頭,看著雲蓉小心的把火紋蜥龍放進口袋,心想這個傢伙剛剛說要過的平凡人生大概已經結束了。
                                                 <完>2013/4/3於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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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修飾過了一些喔~

想不到嘛?嘿嘿嘿這就是獵奇文的特色(?)~

星座單純的原因後面會說到的不要心急

那麼就請兩位期待了~~
連載王道!!!(被拖走~)


【发帖际遇】:天空中传来隆隆的吼声, 紅峽青燦 抬头一看,一条银角烈焰龙飞过,落下了手中的宝贝,赶紧捡起来卖掉,获得 69F卡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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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掩面)
No,不可以鄙视成年人的想象力啊~~~~~
厉害的科学发现、精妙的创造发明,是成年人做的
写出童话的、讲述神迹的、编纂寓言的、刻画动漫的、制作游戏的,是成年人
更贴近生活一点,天花乱坠的YY小说和玛丽苏,创作的主力统统都是成年人(认真)
想象力这东西因人而异和年龄没有关系啊!!!!!

果然好猎奇WWWWWWWWW
出现了地震场景一定会遍地都是的残垣断壁和坏掉的人体~~~
这一折腾弄回去,整个班级的气氛肯定会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啊
甚至学校本身受到家长和社会舆论的冲击也可以预见
根本就是比图书馆出现杀人案什么的对学校的压力更强烈~~~~~(替学校默哀ing)

这一次更新,对三个主角的心理刻画比较Nice~
三人的性格特征分化也比较明显了呢:3
我才不会告诉你看前面三个人真的好像(被炸!

那么继续期待后续⊙ω⊙


【发帖际遇】:羽·凌风 在森林中探险时不慎遭遇土球特工队,被成千上万土球追赶,却奇迹般地全身而退,获得 26探险经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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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單新成年人~
那之後會解釋的~
放心好了要是真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那克基斯和珊娜都在攻擊圈內的:3

是的~對班級會影響
但是因為孩子們大多數沒有看見屍體
所以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影響
不過還是有不可磨滅的........

是啊一開始三個人超像我也很苦惱
果然克基斯的性格比較好掌握啊(認真)

紅峽青燦 于 2013-4-3 14:36 补充以下内容

一開始針的覺得很難分出三個人
只有小蛙比較好掌握
凌娃和雲蓉是以現實的朋友為原型
大概是因為物以類聚所以我其實也不太容易分出自己跟朋友們的差別

結局嗎?要是再生出一個新的星座
那小蛙要付出的代價就大了!!!
星座之所以單純和小蛙說成年人的無想像力都是有原因的
會在之後解釋~
這跟星座本身的型成方式有關

而且這個事件會撤徹底底的影響雲蓉和凌娃
對小蛙倒是還好
學校方面也是
受到此事件的影響也是在位之後的反派野馬留伏筆吧~
整個烈火流星是個大坑無誤~

紅峽青燦 于 2013-4-3 14:38 补充以下内容

to上面的喵龍

我原本也想寫歡樂文啊~
一開始歡樂的部份是夢到的
後來就........
因為envy而起意的文章哪有好的啊(正色)

地震不是陰謀~
是大自然現象而已
只是衰衰的給小蛙他們遇上了

被攻擊的感覺指得是什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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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帅气的结局WWWWWWWWWWWW

蝎虎座其实还是Nice的好人(好蜥蜴(?))
丢掉石头那段真的好有Envy最后的感觉啊WWWWWWW

等等等等真的有学生被干掉了?!(大惊)
对星座、想象力、被吞掉的凌娃到底遭遇了什么和学生的心理的解释感觉都有些仓促呢
所以说赶文真的不好啊~~~~~~~~(被打

OMG,只想说——
神力当然是好东西
但当神力的拥有者不止一位,没有神力的生命也不止一只
整个世界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悲剧……(远目)


【发帖际遇】:羽·凌风 走在大街上摔了一跤,不但没有幸运地捡到钱,反而不小心丢失了 10F卡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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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慶幸~小蛙可不是氣瘋了的馬斯坦:3
一整個以Envy起意的小說就是驚悚和兇殘啊~
可是人家的紫蜥蜴比恩維漂亮多了還會閃亮亮(?)

是的所以應該懷會再修!!!
但這篇真的好多啊!!
32400多的字數有點驚人!!

別擔心只有零娃被吞了而已~
毓明是遭遇地震正常(?)死難
萊瑟塔的肚子是星空
凌娃兩次進了黑洞......

想像力就是你的超能力沒聽過嗎:3
在烈火流星裡面想像力就是一切超自然力量的源頭
類似DL的自由意志
所以不是人人有
因為當社會化後思想僵化失去想像力的人就沒有力量了~

沒錯~
世界就是因此天翻地覆的~
可憐的雲蓉是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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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掩面)+1
「為了對社會屈服,他們不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最後就失去力量失去理想。」

社會就算很腐敗  但對此屈服 不爭取的人就真的沒救了

小孩子要說服大家真是件不容易的事阿 縱使是一大群小孩知情也好
小娃們其實真的很偉大呢 ~ 就如萊瑟塔說她們根本可以三個一起逃走 讓他們自身自滅
若然這個處境下 但小娃卻沒有狼的力量 不知道他們的選擇又會如何呢
話說萊瑟琳如果不把凌娃吐出來 大家好像都要忘記了(炸
最終還是被主角群洗白了WWWWWW
路人被殺沒甚麼感覺WWWWWW(炸
整體感覺都好有趣阿 原本想像的景像和畫風都相當可愛的
一路想像下來一整個好像一直改變(?

辛苦青燦了‧ω‧

話說這字數真的有點嚇人
<-中文字海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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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啦(指!)

所以,請保持想像力啊兩位(鄭重注視!)

小孩子要說服人真的很不容易喔
尤其是以有怪物這種理由.......

要是小蛙沒有狼的力量就會被萊瑟塔玩死然後end!!(果斷狀)

一直想像直到最後?
辛苦喵龍的腦了
場景很跳痛吧很獵奇吧很崩有木有!!
整個快樂旅行全毀還死了個同學!!

文字海恐懼嗎?
寫這篇作者也好累啊你看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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