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世界: 【烈火流星】
头衔: 姊姊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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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子弹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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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晕染在整个龙洋城,如墨滴入水中飘出黑暗的轻云,缓缓包围透明并将之化为晚天,并静静沉淀。路上的原人驱车回家了,而城的骚动却并未止息,昏末时是动物活动的高潮,晨昏性的生命接管这个城市。
最后一班开往城外的公车停在城境,唯一的乘客下车,把几个油腻的硬币放入收费箱,拉紧衣领步出车门,公车司机疑惑的看著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
「下车之后今天就没有办法返回城裡啰,你真的要到城外去?」他基于好意问道。
而乘客没有回应,稍稍看了司机一眼,那鲜黄色的眼眸带著点轻佻和不正经,他伸伸舌头。
「你……该不会是野兽吧?」司机忽然想到,这傢伙很可能是靠变形术变成人型的野兽,那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原人会有的颜色,但这么端正精緻的五官,完全找不出一丝旷野的蛮荒气息,穿著打扮也没有异常,甚至未配戴许多野兽辅助变形术的项圈。
「也许是吧……我也不知道呢!你觉得呢?」乘客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可还是原人的牙齿,真没有那裡怪异,接著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大荒原,司机隐隐约约看到他好像提著一个青色的灯笼,却看不清楚,他突然想到青色的光芒不正是鬼火?吓得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还没等司机的车灯光离开,那神秘的最后一位客人,已经消失在茫茫暮草间。
※ ※ ※
青刀星仰躺在草地上,舒适的摊开两条腿,轻轻捲动尾巴,前脚缩在胸前,无聊的晃荡著。
天上繁星点点,银光洒落地面,夜色中大地化为一张漆黑的暖毯,草丝织成的布绒衬著他的墨色身躯,使他完全和大地融在一起无法分离,下半身闪著的磷火也正如暗色草地中忽明忽暗的星闪,远远望过去,彷彿草原中有一小把异色火焰在燃烧。
此刻的他像小狼般伸直前脚,”踩踏”著星空,仰视苍穹并幻想其为地面,一步一步行走于其上,走过星河,黑色脚掌遮住星斗,刀锋般的爪子镶著闪亮亮的光边,如此无忧无虑的时刻,他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也没有人可以与之分享。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喜悦,青刀星已无法考证自己的名字意涵,但他认为,当星光洒落而己身沐浴其下,自己就同繁星一般,为此他故意放亮磷火的强度,彷彿要向谁证明,自己也是颗努力发光的恒星。
他毕竟是孤独的,唯有星光与之为伴。
夜色裡他嚣狂的长嚎,追逐自己的尾巴,他不在意远方的狼群发出警戒的长吼,他早已习惯与多数做对,斥侯四出寻觅他也不担心,找到他的狼都无须再担心归返狼群的路。
他就是这么为所欲为,遊戏世间的放浪,行走于善与恶的交界上,在灰色地带理活跃,无法捨弃任何一方,即使他多么想步向光明之处。过去的罪恶成为箍住他的脚镣,使他无法正大活于主流的道德之中,但也因为愧疚和省思,他不再向黑暗处沉沦,虽然他仍珍惜著得自那裏的力量。
夜深了,午夜的时刻是生灵沉睡的时刻,日行性者倦而眠,晨昏性者降低活动而休息,夜晚真正降临了,无论城市或荒野,此时都已接近死寂。
青刀星梳理掉身上的败草,穿著整齐徒步回到城中,今日的星光如常,但他却仍有一丝空虚,怀念著甚么而倍感寒冷。
※ ※ ※
他走过阴暗的城市街道,大步跨过可疑的窄巷和密门,以往的他穿越于其中,夺取同于黑暗中战斗者的灵魂,但现在他只冷然视之,虽然知道这些径道通往何处,却已懒得再追查,也不屑于玷汙身上光洁的毛皮。
除非,那个傢伙想要他去捞点黑暗世界的消息,那时他便狞笑著,隐身于阴暗之处。
露天浴场在深夜裡没有顾客,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清理浴池,并放入乾净的新水,青刀星翻过外墙进入浴场,动作轻巧没有惊醒守卫。澡堂的主人看见了,也没说甚么,向他伸出手做了个付费的动作。
是老顾客了,不好好按照营业时间的老顾客。
「总是在这时间来,想把我明天营业的水第一个弄脏。」瞎一边眼睛的原人揉著鬍渣,口气却没什么不满。
「抱歉啦,我不喜欢人挤人。」青刀星笑道,伸手递出门票费用,并多加上一张钞票:「小费,别声张啊。」
原人冷哼一声,扔给他一条毛巾。
青刀星除掉了来时穿著的衣物,用毛巾围住腰际走向浴池,几个工人远远望见他,指指点点的,他注意到其中一个新来的清洁工一脸畏惧,便走向他,突然掀掉了毛巾。
清洁工吓得跪在地上,青刀星还恶意的吸一口气使腹膜运动,吓得他又发出一声惨叫,毕竟大半夜没事看见一副上半身有肉的骨架朝自己走来,还露出透明可以见到内臟的腹膜,还见到这恐怖的腹膜运动,吓都吓坏了,慌忙爬向员工专用门,也顾不得其他清洁工对自己失态的耻笑。
青刀星恶劣的笑了,把毛巾捡起裹回去,悠悠哉哉泡入浴池,还听到刚刚那个员工惊魂未定的评价著自己的身体,其他人也附和,有的说他肯定是殭尸,有人说他应该是下半身被酸液腐蚀过等等云云,说著说著离开了浴池。青刀星不知怎地得意起来了,缓缓朝热水SPA池移动过去。
浴场裡只有他一个,所有人都离开了浴池区,青刀星坐在池裡,仰视城市裡黯淡的天空。
※ ※ ※
大理石墙面上的兽首瀑布还未开啟,仅有稀稀落落的水珠落下来,叮叮噹噹敲响水面,发出玻璃珠子清脆的声响。青刀星抬头,注视一颗水珠落下,空中的水珠形状有些扁平,滚转著,白色光斑在水珠表层闪耀,浴场的景物映在水滴中,夸张的型变。最终平滑如镜的池面微微扩散起涟漪,水波外扩时,将青刀星的映像也扭曲了。
他彷彿在水中看到另一张脸。
仰视墙面,池畔耀眼的水银灯光被折射在雪白的墙上,随著青刀星移动身体,水波发亮的光反射城六角形的纹路,摆动著如活物一般。他觉得扭动的水波真像舞蹈的佳丽,在宝蓝和金色交织的马赛克色带上跳舞,怪不得原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此般跳动著旋转著灵巧跃动,正像小金人酒店裡的舞孃,雪肌玉臂,纤腰婀娜。
不过那些美人可不一定都是人。
浴池池底是青涩和海蓝交织的磁砖,有著橘红色马赛克金鱼,水波下金鱼好似泳动著,青刀星忽然觉得世界正在动,只有他一人是静止的。水中他并未点燃磷火,乌黑身躯在迷离的雾气中特别突兀。
热池边因著浴池的热气而水气朦胧,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影在其中嬉闹,青刀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此时的浴场只有自己,但他仍然朝著人影靠过去,云雾重疊成浅浅的灰色,那身影伸直丰腴的上半身,扬起手臂,头顶间间的立耳缓缓垂下,披散在背部的长髮流泄如缎。
他挥出手拨散了云雾,望见对面的墙上镶著切割成鱼形状的凸面镜,每一面裡都有著他自己。那些鱼型镜似乎要游出海蓝的镶嵌画般,银色的镜面也正沾染著水气而看上去有点灰。
星光落下,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孤寂。
于是他想长嘷,但声音被梗在喉头,水气中似乎有著一丝亲切的体香,青刀星伸直脖子嗅闻,却甚么也没发现。各种味道混杂的空气裡,那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彷彿来自他的梦境。
他仰躺下,水面溅起水晶珠子般的水花,哗啦啦欢笑著一起落入池中。暗色夜空中星斗又被云雾遮掩,无法再看分明。
触目所及的蓝色只有一个联想,水光潋灩之中似乎到处都有著那个踪影,青刀星不知是自己终究为寂寞所苦抑或思念的太厉害?虽未衣带渐宽,但却难以忘怀,那银灰身躯所有的,一双总带著点哀戚和盼望的海蓝色靓眸。
到底,如何能让她快乐起来呢?不,连她身在何方我也不晓得……
他叹了一口气,承认自己思念得太过头了,四处寻觅却徒劳,彷彿已经淹没在茫茫的大城市中,无人知道消息,是不是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呢?
「丽莎……」他终于,轻轻呼唤出悬在心上的名字,那名字发烫著,烙印在心坎上,镶嵌著黄金。
连姓氏也一无所知,神秘的彷彿灵体,是月神降下的天使吗?已经完成世间的使命回到天界去了吗?如果有天使,就是像她这般温柔的吧?
能够一起躺在草地上观赏星光吗?能够一起在浴池裡沉静吗?能够以彼此的体温点亮温情,能够携手,走过最黑暗的小巷和最阴暗的时光吗?能够相伴击退独身的淒冷吗?能不能?到底还能不能?
一定要找到,即使是返回天界的天使,也要到天界去寻觅,大世界是如此淒凉,身边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都在动,都在远离,谁能真正理解我的苦闷和愿望?只有那天使,纵使己身要化为天使,还是要找到她。青刀星暗暗下了决定。
然后,要舔拭她的脸,向她道谢和道歉。
※ ※ ※
像来时一般,夜行的客人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
浴场的主人收走了被随意扔在池畔的浴巾,并要手下再次把滤水孔边的黑色毛髮清理乾净,夜色仍深,但城市已经准备活跃,为著晨的到来,万物復甦,吵杂的声音逐渐变大。
「那个人,为甚么老是要这时间来呢?」其中一个清洁工问。
「大概,有甚么说不出口的苦闷吧。」独眼原人缓缓说:「有著用嚣张狂妄的笑容掩饰的痛苦。」
「或者,曾经于此发生甚么,并且不断回忆,或寻找甚么也说不定。」他看向失物招领区堆放的杂物,都是浴客们遗落的随身物品。
其中有著一条鲜黄色领巾,已经放置很久了,从未被认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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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管那个唐诗一样的标题!!!!!!(掩面
我真的念营养学唸到坏掉了!!!!!!!!
好孩子不要再来扒我口袋了!!!!!!!
只是想写一下,青刀星的另一面X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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