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世界: 【烈火流星】
头衔: 姊姊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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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词
微风踩著猫儿温驯的脚步,无声忽悠而过,一碧竹叶迴旋乘风,飘落在石阶上,阶上青苔绒绒绿,一隻草鞋遗落,落下一声轻叹。
一个瘦小的青衣人弯下腰,捡起鞋带断掉的草鞋,随手抛进竹林裡任其陈腐,另一隻脚乾脆也脱下抛弃,白皙赤足踩在青苔上,脚底的厚茧将绒球般的苔垫压扁。
他缓缓步上石阶,石阶绵长,山坡低缓,晨间烈阳穿过竹叶,在他跟前跟后撒了一地又圆又亮的明光亮片。
※ ※ ※
一栋破旧的木竹混合建筑隐藏在竹林深处,细看大约有三层楼,外墙是以竹为骨架木为墙,焦褐的竹枝上满是黑点,薄薄的木板乾燥弯曲,连屋顶的剖竹覆瓦也零碎残缺,如果漏雨,也完全不让人意外。
没有门,门上挂著门帘,门边挂著木门牌,牌上写著竹子屋。青衣人走上前,推开泛黄的红色门帘,小小的身影隐没在帘后不见了。
※ ※ ※
脱下遮阳的斗笠后,露出在笠下的是一张秀气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睛轻轻转动,彷彿是美少年的容貌,细看竟是真正的女孩子,她解下沾满尘土的短衫,静静走过无灯的阴暗长廊。
一个老妇人在廊底等著,接过她脱下递给的衣物,却唯独那把朱鞘的剑没有递出,仍握在手上,女孩以退色的大浴巾裹住裸体,沿木造长廊底部的竹梯缓慢走下,木板在竹节上嘎嘎作响,编竹的藤绳满是蛀损的痕迹。
出了竹屋,又是落满竹叶的竹林。铺地的竹叶乾成均匀的浅褐色,勾勒出竹林间较为稀疏的小径。小径的尽头有著一个轻浅的暖池,以石为沿上建著竹棚,温暖的烟雾缭绕在水面上。
她走近水池,啣住剑鞘上的绑带,向著水面跨出脚步,池面上缭绕的烟雾便因气流而涌动、散开,足尖点触水面,足底的尘土便缓缓落入石质池底,她踩入池中,扔去裹身的浴巾,倾身蹲下坐入水中,让水淹漫至颈喉,雾气遮蔽了视线。
水温从毛孔散入四肢筋脉经络,血流似乎也加速了,她轻鬆地放开身体,让体重被水体托起,柔柔的,划动手脚,悬浮在水中彷彿一隻冥想的蛙。
轻缓的,沿著水气的纹理,飘遊过整个浅池,靠在沿岸上,放下剑,放鬆全身的神经和情绪。她感觉到,有一种无助的平静,从池底,沿著水温的散发,涌上来,包围住纤细的身躯,裹住跳动的心臟。
湿气是微醺的竹香。
在竹搭的棚下向外望著,微风穿过竹林,带走池缘的雾气,视野变得明亮。碧枝连天,风间轻响著鸟鸣啁啾,细叶轻坠于地声如冷水滴落。杳无人烟的山林因为虫鸟的轻鸣而幽静渺远,竹杆间望不穿密林,翠影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
仰望竹梢,叶似笔捺,横竖遮掩苍天的无边,阳光不像方才那么强烈了。
氤霭的暖气让呼吸变得黏腻沉重,她稍微张开口大力吸气,隐约露出尖锐的犬齿,一阵稍大的风吹来,突然带走了所有的热气,空气变凉,水面垂直风向起了波纹,她缩身入水抵御突袭的寒意,一瞬间,周围阳光下景色鲜绿欲滴,却立刻隐没在一层彷彿灰沙的阴霾中,竹林响起竹枝摩擦的喑哑声。
冷雨,便任性的滴落下来了。
淅沥沥的雨声驱走了飞鸟和鸣蝉,雨珠子跳盪在叶尖,敲响水晶轻脆的弹音,雨滴冲刷竹林,声如千万书页同翻,好似银丝冲翻叶书,磨擦的声音越大,心却越平静。雨水击在石沿边,水花跳起散开,折射出点点银白的光芒,落入暖池中消失了。
坐看佳景入水冪。
天地辽阔的彷彿没有边际,漂泊万里的身躯也如同不属于自己,在苍茫的雨声中,唯有一纸简陋的竹棚掩著天擎著雨,坐在这棚下,张开手,拥抱雨丝,便掌握了世界。有世界,有天下,没有了自己,思绪和人格彷彿都融入了暖池中,在泠泠的雨声下融化。
乌黑色的眸子裡落雨的竹林包围住她,但却是那么的辽阔,人彷彿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玻璃缸中,观察缸外淅沥沥的雨色世界。
雨声渐弱短雨渐歇,光彩又回到了竹林中,午后的风带著凉意,却推不走池面的雾濛濛热气。于是她起身,拾回已被雨水淋湿了的浴巾,提著剑裹著身体走回竹屋中,脚底黏著潮湿的落叶和尘土。
那老妇,站在竹梯下等著她。
※ ※ ※
「这是我们的总统套房,我们国家的总统时常来这,都是睡在这裡。」老妇人殷勤的把她招呼到二楼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中,豪不害羞地陈述事实般说道。
「真的?」女孩环顾这个房间,在竹架的屋体上铺著不平整的木地板,没有家具,连张椅子也没有,天花板低矮到她一抬头就几乎要碰到布满灰尘的木板,地板的木片间也没有好好接合,随便就能看到巨大缝隙直通一楼,低头便可清楚看到近乎弃置的大厅,桌椅都蒙著厚厚的土灰。
「是的,请好好休息,我去为你泡茶吧。」地板上只放著一块陈旧的榻榻米,其他部份都是开始腐朽的硬木,老妇人拉开简陋的壁橱,拿出一床因多次清洗而变得很薄的床被,铺在榻榻米上。
「算了不用,这样就可以。」女孩说著直坐到床铺上,搭成房屋的竹竿立刻发出叽叽的弯曲声,使她瞬间停止动作,老妇人无视她的僵硬,微微一行礼,退出房间,拉上千疮百孔的纸门,那已经不是纸门了,不过是两片竹格夹著几张碎纸屑而已,竹格也已经断掉到几乎不能算是竹格。
她躺下,看著近乎落地的巨大窗面,一般板窗是向外推出去的,但这窗已没有木板,亮堂堂一片竹林天光就剪裁在墙上,会随著四季变化,也有风吹动著。和暖池处不同,这裡望出去的竹林间有一部份的竹枝稀疏,可以看到天空。
天是奥蓝色。
女孩感受著坚硬却不平整的榻榻米垫在背下,那棉被也几乎没有棉絮在裡面了,只是一张不暖和的布单。她才不信这个富庶的国家总统会来这裡,那大约是老妇人推销的夸张台词,或者骗旅费的理由。但她并不在乎,也许那个老妇,很快就不能收取任何实质的金钱了吧。
或者在她的观念裡面,敝帚自珍这就是总统套房。
她看著奥蓝的天空逐渐变为浅青色,接著染上一抹乳白,白色的天空又飘动著金色的霞云,霞云被红光追逐,直到酒红淹尽,苍紫的梦幻覆盖大地,青竹变为墨绿,最后只成为黑色的剪影。
风中,竹枝喑哑摩擦著,蛙声迭起重奏出夜临的序曲。她已沉沉睡去。
圆月偶然穿过窗外的竹隙,静静窥视那躺在被褥上熟睡的人儿,黑细的髮丝散在颊上,细细的睫毛下锐利的视线被掩住,瘦小的身躯取暖似的依靠著墙面,宽鬆中衣沾上了点点星尘。
小小的脸蛋沉在阴影下,月光无声走入窗中,以窗框为模板,方方正正的为房间暗处的她覆上一床光之被。
只有那朱鞘的剑,被倚放在门边,漆鞘发出森冷的寒光,静静的藏锋。
《竹枝词》完 2016/4/27 6:30pm于宜兰大学实验室
谨以此篇送给所有以实验室为家,出了实验室之后,却又以正常人的姿态过著低调生活的研究人员们。
-----------------------------------后记-----------------------------------------
其实只是想写小蛙去泡汤。
一样是用梦改写的小说,其实我梦到我在温泉裡面和许多的动漫人物一起泡,然后我竟然游过去问他们某某某你怎么那样死?分明乱死,或者某某某我觉得你太笨了。然而他们竟然告诉我他们不后悔!或者是为了剧情需要。
本来写这篇是想表达这个汤屋其实已经不存在了,那个老妇人也是鬼魂,所以她依然照著以前活著的时候一样,招待小蛙这个客人,但她不知道自己经营的汤屋已经不存在了,变成了摇摇欲坠的竹製危楼,但小蛙不忍心告诉她,便一次又一次的接受她的服务。不过后来这方面没有细写,就开放式的吧。
去了生医年会看到好多好多状似研究员的肥宅,不,其实是状似肥宅的研究员啊!以后我不会看不起肥宅了啊因为我跟他们是同类!我们吃的药都是肥宅研发的,肥宅不只会打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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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故事虽然有点日本味道,但仍是龙旅篇的。
是说我强烈怀疑我在实验室偷写小说有人在偷弄我电脑!因为我写完了写到几点几分完成之后我去做了个小实验几分钟,回来竟然发现下面多了一行全文完!!!!
是谁偷打字!!!!!!!!!可恶的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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