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世界: 【烈火流星】
头衔: 姊姊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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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坑坑(?)
隼和银炼的故事WWW
-----------------------------以下正文--------------------------------------------------
「……听好了,由于雪龙脾气极其暴躁且危险,所以大家采集的时候务必小心,不要有太多动作,也不可以离开我们规定的范围之外,一旦修塔警告大家,务必立刻停止动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武装车上,知道吗?喂,鸟人!你有在听吗?」
隼烦躁的扬了扬手示意自己有在听,讲台上那个矮小的老头便继续滔滔不绝地介绍著雪龙的习性,在他身后趴伏著一隻巨大的银角烈焰龙,正无聊的把玩著几个闪闪发亮的玻璃珠似的东西。台下摆著许多张破旧的木椅,上面坐著许多裹在脏兮兮的大衣中的原人,甚至有人没位子便站立著,好像还有似乎是土人或林人的傢伙,但无一例外的眼中尽是贪婪之色。在这其中隼抱著膝盖缩在一张椅子上瑟瑟发抖,尽力抖鬆自己的翅羽保暖但不怎么管用,窗外寒风逼人,破旧的小旅馆在港口的暴风中摇晃,木板发出可怕的吱吱声。
被叫唤鸟人他并不生气,他早就习惯了。比今地面上的种族知晓天上生活的神族后也开始正式的称呼这些有著羽翼的类人生物为羽神,但大家都知道羽神长著一副白皙皙的面貌,有一对天空色的翅膀,见到隼的鹰翅,通常的反应都认为他不是个羽神,但又没有尾巴不是鸟,于是便使出一个完全形容其外观的称呼:鸟人。鸟人这词对羽神来说是极其侮蔑的,但隼从小被作为次等生物,连云洲的生物也称其为鸟人的情况下,他倒是不觉得受辱。
自然洲的极北正刮著凶暴的风雪。
说起来隼为甚么会在这裡呢?自从数年前他在利奇洲北部的安哈瓦巧遇年老的金龙千阳‧雪花之后,便受千阳所讬,开始寻找出走的孙女银炼,只是找了些几年来完全一无所获,金龙本来就很罕见,更遑论要找到特定一隻金龙,且对方没有固定的居所,隼渐渐觉得这分明是大海捞针,萌生想放弃的念头,可千阳讬付给他的红彩龙饰坠散发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偶尔还让隼的身体出现不舒服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被厄运缠上。
听说自然洲是地面上野生金龙最后的栖息地,于是隼来到这片大地,恰好遇到这群人,加上盘缠用尽,便被招收入伙,一路从中部来到极寒的北部。这群人的目的是极北之处蕴藏的冰花石矿,这是一种特殊的宝石,在岩层中结晶,透明无色的致密结晶中有著硬度和分子排列都不同的白色扇状晶丝,彷彿冰块中冻著雪白的雏菊,故名冰花石。冰花石在极寒处产出,内裡的白色晶丝是因为低温而形成,终年积雪的自然洲北部是最大的产地,但由于自然洲几乎没有原人分布,冰花石的市场价格居高不下,据说,那头银角烈焰龙手上把玩的那几颗冰花石,就能在卡亚纳兹最繁荣的龙洋城买下一栋含庭园的豪宅。
这群人的领导者是那个有点佝偻的头髮花白矮小男子,男子名叫罗格曼。看得出来他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但一副贼头贼脑弓著身体的模样让人觉得不能信任,他带著的那头银角烈焰龙更是高傲又滑头,虽说自己会为众人担任警戒提醒雪龙来袭,但表情就那么一副不屑的模样。
眼下,又臭又长的介绍会议结束,众人各自散去,罗格曼告诉大家待天气好转会立刻出发,便也离去了。隼没有钱住房,缩在原位上眷恋已被坐暖的木凳子,一抬头,刚好和那隻名叫修塔的银角烈焰龙对上视线。
「嘎,你小子过来一下。」修塔出声唤道。
「我?」隼指著自己。
「是的,难不成你见到其他的鸟人了?就是你。」
要离开温暖的凳子他很不愿意,腿在冷空气中划动的感觉更让他颤抖著无法停止,他很快走到修塔面前,修塔凑近他,玩味的笑开了嘴边的脣鳞:
「身上带著有趣的东西吧?嘎?」金色的眼睛透露出逼人的视线。
隼拿出戴在颈上的虹彩龙鳞片缀饰,修塔望著这饰品,眼中竟是无尽的渴望,牠仔细嗅闻著闪闪发光的鳞片,看看隼又看看鳞片,接著缓缓的开口:
「好漂亮的缀饰,这肯定出自原人的手,你看看这水晶镶嵌的多精准,鳞片打磨得多么对称,真是不可多得的逸品……听好了鸟人,这上面附有很强大的魔法,是由龙所留下,这并不是你的身体可以承受的力量,渐渐的你会无法行动的。要消除这个力量有两个方法,一是完成和龙的约定,而我认为你大概没有这个能力,第二就是把它交给其他的龙,让其他的龙把这个魔法破坏掉。
「我认为,你可以把它交给我。我的强大不是你能想像,由我来拥有这个饰品比让你承受它的压迫要稳妥,并且在我过去百余年的寿命中也见识过不少事情,所以,给我吧。」修塔向隼伸出手。
隼承认他觉得这个饰品很麻烦,但是,面对这隻眼神中露著贪婪的巨大红龙凶光满溢的硬鳞脸,他想起山洞中死去的千阳那温和的毛茸茸的面貌,觉得无论如何都不想辜负千阳,便坚决的摇了摇头,握紧手上的缀饰。修塔挨近他,让他感受到自龙口中吹出的灼热的腥气,隼紧张的竖起全身羽毛,仍然不答应。
「妈妈没交过你不要跟龙作对吗?鸟人,千万要记得,羽神是能做为龙的食物的哦!」修塔以吃掉相逼。
「我知道,但是不能给你,这个饰品是重要的东西!是黄金龙给我的东西!所以不能给你,在找到他的主人之前都不可以。」隼拒绝。
「黄金龙?知道是谁吗?」修塔忽然瞇起眼睛,退了一步。
「是……是千阳‧雪花!是雪花家的家长给我的!」隼紧张的说出来。
「切!还以为是甚么东西,雪花家的东西就没办法了……」修塔悻悻的回过巨大的身体,重新把脑袋放在前肢上枕著:「金龙的魔法在龙族中也是顶尖,雪花家更是……算了,那个千阳在龙族内战期间……喂,鸟人你不是骗我嘎?」
「当然!」逃过一劫的隼赶紧溜出了大厅,躲到温暖的楼梯间。
※ ※ ※
三天后,天空放晴,这隻采矿队伍便出发到雪原上去。
他们乘坐的数台武装车上配备著机枪和门炮,说是为了防止雪龙的侵袭,但隼真的很怀疑采矿需要这么多砲弹吗?与此相反的发给他们的采矿工具竟只是几把简陋的石凿,让人怀疑这是要去狩猎雪龙不是挖矿。
隼没有被分配到任何的东西,罗格曼在出发前对他指示飞到天空监察情况,担任戒护的工作,甚至武装车上还没有他的位置,他满心觉得一定是修塔要不到饰品在搞节外生枝。
武装车在白皑皑的雪原上缓缓移动,他们远离了出发的小村落,到了一望无际的银色国度中。时值凛冬,银色国度的主人们正在沉睡,趁此时偷采冰花石是最佳时机,因为冰花石原矿是雪龙最喜欢的宝物之一,所以通常有冰花石的地方也会有雪龙。通常人们都是趁著雪龙睡觉的时候,钻入已经被雪龙开挖过的矿洞捡拾龙挖剩的碎片,市场上百分之九十的冰花石都是这么来的,由于是龙开采的,又称为龙矿。至于人力开采的更大块更完整的人矿,其价格是龙矿的数十倍。
前方不远处的地面微微凹陷,武装车停下来,由一个探勘专员前去探查,确认那个洞是龙挖过的之后,众人便合力清走洞口积雪,进入洞中捡拾龙矿。隼也跟进去捡了一些,小小透明玻璃珠般的冰花石非常漂亮,还没打磨就晶莹剔透,缴交出规定的重量之后,剩下的便成为私产,但都是较低价码的碎龙矿。
银白色的世界,一片祥和。
※ ※ ※
连续几天探查几个雪龙挖过的洞之后,他们找到了一个没有被龙挖掘过的小矿脉,罗格曼和几位顾问讨论之后决定天亮开始挖掘,这裡已经离一般目击雪龙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一行人都认为相对安全。
经过几天操劳又没能好好保暖,隼觉得自己变得虚弱了,他开始想怪罪那个吊饰上的压迫感,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修塔一直都盯著他,似乎他只要一示弱,饰品就会被抢走,天亮了他跟随原人们到达指定点,却没有力气挖掘,于是原人们让他坐在一边休息,勉强当个守卫。
原人们专心致志的挖掘著,隼四处张望,一望无际雪原像是云洲的平沙,令他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回到了天上的家乡,他痴痴地望著白色的雪,吃力地回想母亲和妹妹的样貌。
忽然,他隐约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吹起一阵风,一片飞雪喷在空中,隼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花了,那么远的距离,这雪片可是相当大啊。仔细一看,远处似乎甚么东西在地面上高速窜动,激起地上的积雪,但那东西蜿蜒著前进,并未朝向他们一行人而来。隼转头看看原人们,似乎都还未发觉,他看看修塔,修塔也和自己在看同一个方向,那双金色的眼睛稍微瞇著,做出注视的模样。隼再次望向远方同处,却发现那裏只有平平的雪线,甚么东西也没有。
头晕眼花吧,修塔也没有反应。隼如此想著。
隼继续望著那个方向,阳光下的雪原相当刺眼,加上他现在状态本来就不好,望了一会儿觉得晕眩,便转开视线观察挖矿的原人。原人们挖出了不少漂亮的大冰花石,堆放在武装车内,他怔怔的看著那些冰花石,心裡一片茫然。
忽然,修塔站起了身体,稍微张开宽阔的红翼,隼查看刚才骚动的地方,突然看见那个在地面高速移动的东西直衝衝朝这裡来了!只看到一柱银白的飞雪衝向他们,速度之快连云洲的青鹰也比不上,修塔搧动翅膀发出怒吼,朝天空射出熊熊烈火,罗格曼快速爬上龙背,其余人钻进了武装车,几辆武装车刚刚发动,那东西便衝到了采矿现场。
隼也仓皇起飞,追著修塔的身影飞上天空,此时他望见了一个恐怖的情景,终生都不会忘记:一条巨大的雪龙乘著风轨衝向他们,狭长的身躯在风道中弦转,头部和尾部并非在同一个面上,身体也扭成好几个弯,背部到尾部的银色毛髮在风中甩开来,像一道随身的银光,牠缩著后足,把前足搁在胸前爪甲外张,大开著血盆大口利牙像是前刺的长矛,头顶那对弯曲的银色骨角闪闪发亮,彷彿冰花石刻成,牠黄铜色的眼睛怒目圆睁,在风压中高速扑向武装车,一瞬间把牙齿和爪子都刺进武装车体的钢板缝上。
四辆武装车立刻分散开来,将龙围在中间,四台车一面保持著菱形队伍高速前进,一面平行左右蛇行,雪龙钉在其中一辆车上马上被甩脱,牠重啟风轨躲开了最后一台车的撞击,并同时扑向领头车,此时刚刚被扑过的二号车机枪手对准一号车上的雪龙开枪,但子弹几乎都被风轨干涉而弹飞,右侧的三号车见状开啟门炮,砲声隆隆作响,雪龙扭身乘风轨逃走,牠的背部射出了点点血花。
见到雪龙逃走,修塔怒吼一声降低飞行高度朝雪龙喷火,雪龙为了闪避修塔的火焰又重复陷到四辆车的车阵中,牠发出震动大地的吼叫,以风轨和利齿不断反覆衝撞四辆车,当牠攻击一辆车,其他车辆便对牠扫射机砲和催泪弹,牠逃出包围圈修塔便扑上去和其厮杀,巨大的银角烈焰龙殴起雪龙来毫不手软,虽然修塔的身体也因此多了不少血痕。
隼这下确定了,这群人本来就有杀死雪龙的打算。
在四台武装车的围剿和一头善战的红龙围攻下,雪龙很快的出现了疲态,牠的雪白皮毛沾著血迹,银色背毛随风飞散,但牠还不愿意屈服,扬著头大声吼叫,撑起全身的银光,彷彿在极力宣示自己才是雪原的主人。趁著牠示威的时候,四台武装车同时发砲,空中的修塔朝下衝去,五方敌袭中雪龙没有逃生的方法,立刻被射成了一头红龙,牠发出痛苦的吼声衝向二号车,用那对美丽的弯角和锐利刀爪撞翻了武装车,车体裡立刻爆出人的惨叫,与此同时雪龙压倒在车体上,黄铜色的眼睛圆睁,眼角嘴角和粉红色的鼻子都流出了鲜血,染红冰雪的地面和牠亮闪闪的皮毛。
隼忽然觉得场面噁心得让人晕眩。并不是他讨厌血或者恐惧,而是他们杀死如此美丽的动物令人悚然。当猎人把枪对准美丽的虎狮或者高贵的兽鹫,心裡通常会产生一种无以形容的愧疚,丑陋的自己必须杀死美丽的猎物而苟活,打死怀孕的母兽或者取走幼仔的生命时也是同理,但这群人无视雪龙的美丽,如此残酷的摧残牠的身躯,让隼久久无法释怀。
他降落在地上,看著修塔和其他的原人熟练的剥下龙皮,修塔甚至亲自取下那对龙角和龙头骨,牠将龙角和头骨以龙皮包裹,挂在自己身上。隼看著他们做这件事,心裡说不出的厌恶,这条雪龙很大,几乎和修塔一样长。
原人们升起火,为二号车裡死去的同伴祝祷,看到他们也会悼念死者,隼觉得很无言,明明是那么丑陋的夺走了雪原之主的生命,却如此珍惜自己的同伴,也许是因为隼从来没有被任何的族群─包括羽神─认可为同伴,他对此类輓歌般的仪式一向很排拒。唸完悼词,原人们烤雪龙的肉来吃,他们劝著隼多吃一点补充体力,隼真不知道这是好意还是讽刺。
※ ※ ※
夜裡隼缩著身体朦胧睡了,他睡得不太好,但也称不上未睡著。睡梦中他见到了千阳金色的毛脸闪烁著,彷彿看到巨大黄金龙在空中腾飞的身影,据说几年前曾有黄金龙家族迁移,在云洲稍作停留后又离去,但当时他还未出生,无缘见得美丽的光明神身影。
一些细微的声音惊醒了他,毕竟是在野外生活的羽神,隼的警觉性比人类好多了。他张开眼睛,看到修塔缓慢的移动著身体,把雪龙皮绑在身上,舔舐著伤口。修塔一看到隼张开眼睛,便停止动作,看他没有甚么意图,又继续舔舐著,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隼望著他,又听到一声微妙的声响,类似云洲的风暴在云下的声音,狂风吹颳著云层,但又不至于吹散,隼知道这种风暴会慢慢在云下移动,使云洲的土地震动。大概是一片银白的世界让他想了太多往事,今天的记忆一直都和故乡有关,他突然想起这裏不是云洲,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声音,于是坐起身,却发现修塔张开翅膀,罗格曼匆忙跑向他,手上提著的袋子装著所有的冰花石,他熟练地爬上龙背,才几秒,红龙的身影便远远腾空而去,几乎没有惊醒谁。
隼暗叫不妙,他展翼追上去,若在平时,全力飞行的隼可以赶上红龙的速度,但他现在起飞晚又体力不济,叫喊了几声也没能跟上,只能看著红龙消失,他回身,望见星空下的雪原上,地面侵捲著两道银光龙捲,发出风暴的声音。
隼这下可真是吓得六神无主。
修塔肯定是察觉了雪龙来袭,才招呼罗格曼逃走的,顺便还恶意的带走了所有的财宝,这两个可恶的恶棍!隼在心裡暗骂却无能为力,稍早武装车的情况已经被检查过,由于来袭的雪龙太大隻,武装车出现严重消耗,要是再来一头普通的雪龙,无法撑住。
何况,一次来了两隻。
两头雪龙红著眼衝进营区,疯狂扯杀著毫无抵抗能力的原人,鲜血尖叫和内臟堪比飞扬的雪片,一下子就把毫无还手能力的原人扯尽吃光,接著这两头雪龙围观著巨大雪龙被吃食和剥皮的尸体,发称淒痛的哀呼。
隼躲在天上。
两条雪龙发现了他,开始由下方向他衝风轨,隼仓皇逃到更高的天空去,然而两头龙不放过,先后朝他扑去又落下,隼无法逃离,那两头龙觊觎著他,他蹒跚搧翅,面对两张狰狞的狼一般的面孔,全身都在发抖。
他想飞回出发的海港,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力气飞到那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边努力的飞著,一边安慰自己不会掉下去,不会被那两头龙吃掉。就这样害怕的歪歪斜斜朝前飞去。满天的星斗下,被美丽的雪原主人追杀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忽然,他看到前方的空中出现一抹银光,流星般地朝自己投来,他无法转身逃离,眼睁睁的看著空中出现那张毛茸茸的龙脸,血红的眼睛望著自己。银龙彷彿自银河泳来,倏忽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隼僵硬的脑海裡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雪龙是不会高飞的,我运气真背遇到会高飞的雪龙了!他紧急歛翼俯衝,追在他后面的两头雪龙发出吼叫,扑向空中那条龙,隼只感觉到一阵电流通过身体,伴著两头龙的尖叫,便被扑面无法张眼的强风猛刮,失去意识朝雪原摔落。
他没有看见,空中那条龙全身发出白色的电光,在晶莹的点点银鳞下连星点都为之失色,雪白的鬣毛和闪电合在一起,两条龙鬚好似破空的利剑,伴随著尖锐的风压,牠扑向大地,电走了两隻愤怒的雪龙,随后一个回身,尾毛切割雪原的冰尘,张开大口朝空中正落下的猎物咬去。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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