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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红峡青灿 于 2019-7-4 23:58 编辑
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湖边与沼泽,在那与山相接的平原中,纯朴的歌谣随风飘散的季节,能变成动物的人的故事。

「你听说了吗?祸豺来到村子裡了,要求住在这裡,还向村长索取无数的金银!」大清早,小村落裡的行人就交头接耳的传递著晴天霹雳的消息,村中的狗儿躁动不安,频频向山岭发出远吠。
搬著柴担子的大叔用粗糙的手掌圈住嘴,对穿著花格子裙的大婶说,大婶在裙上揩了揩手,慌慌张张回家去,把年幼的女儿反锁在房里。

当她战战兢兢的将钥匙收妥,回到灶边的时候,看到那臭名昭彰的男子,身穿洁净高贵的长衫,一隻手伸进衽领在胸前嘎吱嘎吱抓个不停,一隻手随便的,就拿走了门口刚晒好的肉肠。

当他走远,大婶呸的一声,鼓了满腮帮子的口水朝他远处的背影唾去,男子稍微停了一下脚步,发出难听的尖笑,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大婶离开灶处,返回屋裡,忽然听见自家的看门狗悲声急鸣,鸡舍那裏羽翅扑腾之声不停,赶忙过去一看,三隻豺对著她龇牙咆啸,自家的狗子和鸡鸭死了个乾乾净净,肠水与血流了满地。

又隔了几天,她听说砍柴的大叔在山上被野豺袭击,肚腹被吃得空空如也,村里人气得带了斧子去杀那男人,但却遍寻不著那男人的身影,当夜色降临,这些个去杀他的人一个个都遭了豺袭,壮丁的尸首堆了满地。几天不过认识的男人就死了一半,大婶吓得想连夜搬走,但却不敢踏出村落一步,那荒山野岭不知道潜伏著多少野豺,天色一暗,自己的生命乃豺口儿戏。

又闹腾了几天,这男人要走了,扒走村里大把的金钱之后,还向村长索要一个女人,村里人都把女儿藏了又藏,他带著条鼻樑有白毛的大豺狗子挨家挨户的闻,白鼻豺狗对著大婶家的仓库狂吠不止。

「让我带走,不然就灭了你村!」男人对大婶说。

在全村的压迫下,大婶哭哭啼啼的和女儿分别了,女儿被豺群推著拖著,跟那男人走了,当他消失在远方,大婶哭叫著对他背后大喊:「操你个死祸豺!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来生生生世世给豺剥肚掏肠!得了吧!你这个祸害!不是人的祸害!」眼看著大婶眼泪哭到乾,眼睛哭到瞎,无人再见过那可怜的女孩。

※                 ※           ※

这男人天生有一种本事:能和动物说话的本事,天上地下的走兽飞鸟,只要他愿意,都能说上几句,特别是豺,那简直就是他的亲族。动物的智商不如人类,为人所用那是驯养的道理,但能和动物沟通又驯养了可怕的猛兽,这人彷彿灾祸一般危险,人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祸豺。

祸豺不知从哪裡来,带著野地的灾星四处掳掠,没有甚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也没有甚么能威胁他,有人来杀他,他就往山裡跑,有人想下毒,他不吃人的食物,山林万物都给他通风报信,真的被逼急了,他还能摇身一变,变成一隻大豺,一溜烟撒开四条腿跑得不见豺影,凡被他骚扰过的村落,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大概唯有其他的特种人类,其他身怀异能的人类,可以制服这个灾祸。只是,有特殊力量的人少,千万人裡也选不出几个,侥倖找到了,也未必能与他匹敌。

某一日,祸豺又袭击了一个村子,但这村里人早知他的凶名,奋力反抗,当他大摇大摆的进村裡时,羽箭和刀光全衝著他来,他身边的豺狗子四处逃散,他本人也被吓得脚底抹油,待到了深夜,他又故技重施夜袭了村落,把村人的牲畜灭了个乾净,还在屋舍裡放火,最后捉到了美丽的村长夫人,玩得腻了便一刀杀了她。直到天亮了,阳光下火焰已不显眼之时,他才率领豺群离开残破的村落,返回栖居的山。

但这回,他运气不好,心爱的白鼻大豺被村里的猎犬围攻,在他发现时尸体已经冷硬,而牠浴血奋战的时候,祸豺竟在屋裡和悲哀的村长夫人胴体交缠,没有来拯救牠,一时之间豺群对他失望透顶,这些狡黠的犬科动物离开了使唤牠们为乐的首领,奔向荒野重新做自己的主人。

祸豺非常苦恼,毕竟他跟这些野豺的关係非不可逆的主从,豺狗子们是因为有好处才跟著他的,眼下他把豺狗子的性命当娱乐的筹码,动物再笨,也知道这没好事,走了个乾乾净净,不再理会他的呼唤。没了野豺群的助阵,他只不过是个遊手好閒的豺种无赖,实在不能造成甚么危害。

若是此时有人要杀他,大可轻易得手,幸而是在山中人烟罕至之处。祸豺也知道这不是办法,他开始了寻找新豺群的旅程。驯服豺群、使唤豺群、失去豺群,这个过程他不知道周往了几次,豺毕竟是聪敏的野物,没有狗那种不离不弃的死忠。

他抖擞身体,化为大豺,在山林间行走,面对山野,还是捨弃人类那虚弱的形体,以猛兽的皮毛武装自己来避免麻烦才是上策。

※                 ※           ※

这天,祸豺在山裡发现了野生豺的踪迹,对方体型很小,观看足迹和行为,似乎是母豺。

通常祸豺对落单的野豺没什么兴趣,他喜欢招揽整群整群的野豺,就地成为牠们的首领,然后带领豺群捻山灭村去,但这个孤豺不一样,祸豺嗅闻著牠的踪迹,意外发现了女用的薰香,那味道和紧实诱人的村长夫人一模一样。祸豺大感不解,追著这头母豺的踪迹好远一段路,确定了牠是个带薰香的豺。

「这可真奇怪,莫不是有人养豺狗子当猎犬?还给牠喷了薰香呢!难道是个女人──女猎户?」祸豺兴奋得尾巴直抽搐。

牠追著这气味一天一夜,对方似乎也察觉了有甚么东西在追踪牠,逃进了更深的山裡,他锲而不捨的跟上去,结果在不熟悉的山林裡栽了跟头,后脚踩到了捕兽夹,还被陷阱给吊起来,头下脚上的挂在树上摆盪。祸豺心裡一急,想变回人型自救,不料这时他苦苦追寻的母豺现了型:从石头后面走出来一隻金光闪闪的母豺,浑身披毛都是金棕色的,一条尾巴彷彿沾满了墨水的毛笔,黝黑发亮。浑圆耸立的双耳饱满玲珑,嘴角边若有似无的露个小犬齿,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彷彿会说话。最令祸豺惊讶的是,牠身上没有野生豺那种谨慎鬼祟的气息,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步态雍容大方,面对被吊起来的祸豺,竟毫无一点恐惧,彷彿在欣赏甚么美妙的画面般,尾部还逗趣的摇了摇。

这绝不是猎犬会有的反应,更不可能是野豺的态度。

儘管疑惑,祸豺依然不忘对方是豺,对著牠用豺语吼道:「快离开!这裡到处都是陷阱啊!」

「我知道,这是我放的啊!真是的,你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吧?竟然不知道我在这裡放了陷阱。」听到母豺开口说豺话,祸豺吓得又挂在树上转了转,母豺等他恢復平静之后,继续说:「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帮妻儿在猎食吗?告诉你,这附近都是大姊我的地盘,虽然我不伤害同族,但你最好别抢我的猎物。」

说著,母豺人立起来,像脱外套似的从颈部把皮毛往后脱,祸豺很惊讶的看著她的动作,随著前掌剥开,颈部的皮毛自然露出一道缝隙,裡面是黝黑精实的皮肤,母豺把皮毛慢慢脱下来,从兽皮裡伸出人足,再从金光闪闪的皮毛裡翻出头来,竟是一个黑美人,一丝不挂的身躯结实匀称,双乳彷彿两滴浑圆饱满的水珠,圆臀带点肌肉,一双褐色的眸子闪闪亮亮,祸豺从来没看过那么美、那么对自己胃口的可人儿。

他愣得忘了解除兽化,美女把他从树上放下来,解开捕兽夹,看他的腿并没有被夹伤,便又穿上兽皮,变成母豺,消失在山林间了。

※                 ※           ※

祸豺整日裡都想著那个美女,他不断地吸著美女的足迹和体香,在美女安放捕兽夹的地方附近徘徊不去,希望能再见到她。祸豺决心要得到这名美女,他向附近的飞禽走兽打听美女的住处,很快就有了答案,他立刻前往美女的家。

美女的家住在深山裡,屋舍相当简陋,祸豺拿定主意要靠暴力把美女据为己有,他在屋子周围埋伏著,一连几天却都不见美女的踪影,他懊恼地想起美女和自己一样拥有动物的身躯,未必得回到这个家中,在这裡乾等下去,怕是等到饿死也见不到美女。这幢屋裡不只住著美女一个人,还有一个老太婆,老太婆腿脚不太方便,很少离开这房子,祸豺估量著这老太婆大概是美女的母亲。

他想,找个甚么法子让美女回来,趁著夜色观察了屋子,发现这屋宇设置简陋,几乎没有甚么防备猛兽的坚实墙面,只有到处都是豺毛和豺骚味,这点就足以唬住猛兽。但唬得住猛兽唬不住人,祸豺那工于奸巧的脑袋瓜儿一转,找了点去味道的草木灰把豺味儿减弱了之后,靠四海一家方言从山裡召来了无数野鼠与狸子,把美女家的粮仓给捣毁。

隔日起来老太婆慌了,家裡所有的食物都没了,腿不方便又不知道怎么办,急得在门口团团转,祸豺躲在附近的树丛裡尽力憋笑,心想你这下要怎么叫回妳女儿呢?本以为会放出鸽子等传讯的鸟,却见老太婆也从屋裡拿出一张豺皮,在稀疏的阳光下脱了个精光,露出风霜岁月的妪体,接著把乾巴巴的灰皱皱豺皮抖了开往自己身上一披,变成一隻老豺,对著山林咕叽咕叽鬼叫起来。

这光景可把祸豺吓了个跌得狗吃屎,原来屋裡的母女二人都不是简单生物,都是和自己类似的,有著兽型的独特之人,怪不得胆敢毫无防备的生活在山裡,随著老太婆的呼啸,山裡跑出了一对豺,祸豺不知道牠们是不是真正的野生豺,但见老夫妇对牠们吩咐了几句,两豺便消失在山裡了。祸豺猜想她是让那两豺去报信,把自己女儿叫回来。

两豺走了一会,祸豺化成兽型去询问,果真是要把美女叫还。等两豺走远了,祸豺这裡把戏还没有玩完,他抓了一隻吃得肥滚滚傻呼呼的老鼠,召来一条猛毒无比的蛇,以老鼠为交换令牠去乾咬了无辜的老太婆,在老太婆被咬发出惊呼,蛇仓皇逃出屋子之后,站起来变回人形穿好衣服前去叩门。

「谁呀!」老太婆喊道。
「我乃山上的豺神!前些天误中了令嫒陷阱,幸得令嫒仁心放我走,今乃来报恩!又听闻豺群说这裡尊贵的夫人有难,敢问是何许困难?」
「豺神?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老太婆疑惑地说:「不过不管你是谁,能帮帮我最好,我给蝮蛇咬了命不久已,恐怕是活不到女儿回来了,能帮我带个话给我女儿吗?」说著开了门。

祸豺马上挤进门裡去,托起老太婆的手:「是哪裡被咬伤了呢?我能用我的神力给夫人治疗,让我看看?」老太婆亮出了腿,祸豺趴在腿上大力吸吮伤口,他相信那条蛇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毒液来毒死老太婆只为了换取自己已经打得半死的老鼠,吸完了血,祸豺做出一副虚弱得快断气的模样倒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

「太好了,治好了……真是强毒……但我已经全都吸进了我体内……夫人已经没事了,只是……这真的太毒了,我得休息一阵子……唔……好痛苦……」说著还挣扎了两下。

老太婆惊慌了起来,看看自己伤口,已经凝血了,浑然没有中了出血性毒后血流不止的模样,又看看倒在地上的祸豺,她真的相信了,将祸豺扶到床上,准备许多东西来款待他,将他当成神明来信奉。祸豺在床上翻滚,呻吟声越来越大,表情也露出痛苦的样子,他嘴裡吹著口水泡泡装出口吐白沫,老太婆慌张地询问怎么样才能使他好点,祸豺大口的喘著气,发著抖双眼涣散的望著天花板:

「这毒太猛……我自己解不了,恐怕得劳烦令嫒了……年轻女子的身体可以中和男性所中的毒……且女性阴柔,与蛇毒的性向更和……如果令嫒不能帮我,恐怕我是熬不过……」说著美女竟已经回来了。

「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让小黄和小红来找我?食物没了?还有这个男人是谁?」一回家,美女放下弓箭和长刀,对著老妇人稀哩哗啦的提问,老妇人解释了来龙去脉,美女走到祸豺床边:

「你是豺神?那就变成豺的样子给我看看呗?」
「我……我……」
「快变!」
「阿芳,你不要这样,豺神祂……」
「豺神变成豺是天经地义的,我是豺祂也是豺,不变一下我可是不信的。」说著名为阿芳的美女穿上了自己的豺皮,果然就是那隻金毛母豺。

想著只要取信于她就能为所欲为的祸豺,在床上变成了兽型。

当他一完成变化,竟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全身彷彿麻痺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感到非常奇怪,身体头一次这么不听话,要解除兽化也做不到,彷彿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母豺阿芳瞇眼看著他的反应,然后对母亲说:「把铁鍊拿来,把这傢伙绑住,把他的头绑在两条后腿之间。」说著母女合力把祸豺给绑住了。

当祸豺能够在自由活动肌肉的时候,他已经在铁鍊的束缚下失去了自由。

「操你个豺种!想装山神骗我妈!」阿芳脱下豺皮,对著祸豺骂道:「明明就是个种,当我是傻瓜?那天看你被放下来的眼神就不对,我就知道你不是真豺!袭击我家的谷仓也是你驱使动物们干的好事吧?想当我家恩人?满山都是吃著我家食物的老鼠和狸貉!发现我妈不是一般人之后又来蛇咬我妈?莫不是你放的?你有本事就现在解除兽化变回男人,然后你就会因为肺臟被自己肢体压迫而窒息!不然脊椎就折断!劝你继续保持这个动物的姿态啊!妈,开山刀给我。」

老妇人阻止她:「等等!阿芳!虽然他欺骗了我们,但怎么说好歹也是个人类,你杀他就是杀人了,还是放他走吧?」「那怎么行!他把我们家的过冬粮食都弄没了!」

「我愿意留下来为你们捕猎!」「谁信你?信豺的是傻瓜,豺狼虎豹豺为首,凶残狡黠故无匹,我看你也不是甚么好东西,你得给我家来点赔偿!」阿芳说著将祸豺身上的铁鍊绑得更紧,提起来被在背上,出门去。

※                 ※           ※

祸豺被阿芳捉著带到了市集上,几天来他不断的求饶和保证,阿芳都不理,他心想这傢伙还真是凶残,竟不愿看在他人类的份上放了他,明明对误中陷阱的豺那么温柔,感觉上就是信豺不信人,祸豺在心裡哀叹自己这下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想来一齣神仙救世的戏码赖在那美女家裡让她服侍自己服侍个够,谁知道她有神奇的能力,早知道在山裡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变回人来个硬上,但都怪自己当时不果决,被她逃脱了,轻视这女人的能力是自己最大的失误。

这天,在太阳的曝晒下,祸豺被扛著搬到了市集裡。一路上行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小孩子跑来看被父母拉走,男男女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祸豺很不喜欢这样的情况,他到哪裡都讨人厌,不管到哪个村落都被当成祸害,但平常那是他去欺侮人家,现在他可是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的一方。

阿芳走到市集的一角,把祸豺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叫卖起来:「这裡有个会说人话的活豺!谁要买去?新鲜买回去现剥皮,豺肉也可以补身体!」刚叫完就有一个高壮的男人走来,居高临下指著阿芳喝斥:「你个母豺!穷得卖起同族了吗?还不快滚!这裡是我们人类的地盘!你们妖怪就给我躲去山上!别在这裡卖阴阳怪气的东西!」
「怎样?我卖豺碍到你了?有本事打架啊?不买就回你摊位去!」
「欧呀?这母豺还狺狺乱吠呢!喂弟兄们?今晚要不要加菜啊?」大汉冷笑著,朝暗处招了招手,几个猥琐笑的男人露出狰狞的模样,市场上的人都远远的走避了,阿芳不慌张,抽出腰上的开山刀:「我劝你们别浪费力气了。」

场面剑拔弩张,火爆气氛瀰漫现场,此时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带著四个随从出现在市集上,他头戴遮住面貌的雕银面具,看不出长相,一身穿著华贵的丝质服装,不顾男人们凶暴的模样,直接走进男人们与阿芳之间,掏出手上的绢扇,对著两方人马挥了两下:「唉唉唉打甚么打?都息怒了,都给我一边去!热闹地方打甚么架呢?去去去!龙兄你就安分做生意嘛!阿芳你也是,为甚么老是这么张扬呢?低调点低调点!」

见少爷出场,暴躁男子们哼了一声,退去了。阿芳收妥长刀,双手歛在胸前,对少爷深深一行礼:「公子。」

「阿芳……近来好吗?」少爷犹豫了一会,开口问了。
「我很好。」阿芳回答。
少爷犀利的眼神望著她:「是吗?但你没有带兽皮来喔。」
「……」
「你的眼神很闪烁呢,遇到困难了?花婆还好吗?」
「我们真的没事。」
「阿芳?」少爷逼问。

最终在少爷的逼问下,阿芳说出了祸豺的事,少爷有些惊讶,似乎万万没想到阿芳会遭遇特种人类,他不发一语地站起身,猛踢地上的祸豺几脚,几乎要把他的肋骨给踢断,然后给了阿芳一大笔钱,令手下把祸豺带走了。

祸豺被放在马上,少爷与随从骑著马打道回府,路上随从调侃少爷对阿芳的态度,祸豺听闻推测阿芳本来是少爷的童养媳,心裡又气起来,想要夺走阿芳的意念更甚。他开始用四海一家方言鼓吹马儿挣脱笼头和缰绳,马儿表现出犹疑的态度,祸豺又说了几句,少爷忽然大声喝道:「把那口豺的嘴赌上!把马绑紧点,顺便抽那豺两鞭子。」侍从立刻照做,祸豺疼得忍不住叫了痛,侍从惊呼:「这货真的会说人话啊!」吓得一下不敢动手。

操!知道我在说甚么,能听四海一家方言!这少爷肯定是种!祸豺在心裡骂道,这回遭殃了。

这世界上为啥那么多特种人类呢!

※                 ※           ※

被带回府邸后,少爷看也不看祸豺一眼,对其中一个随从吩咐道:「把这货带到外面去杀了,我不想看到他。」随从不太敢,少爷怒目圆睁:「叫你杀你就杀!砍一隻豺狗子有甚么好怕?为了我,杀人也在所不惜的你们,就一隻畜生怎么能吓成这样?没出息!」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随从,把祸豺提到了宰杀鸡鸭的房裡去。

当他关上门,祸豺开口:「你知道杀了我,有甚么下场吗?」
「咿!」随从吓得跳了一跳。
「我的尸体会变成人类,我是豺精,你杀了我,我肯定作祟你。」
「怎么……怎么可能……」
「你不信?那把我的脚放开,我变化给你看。」祸豺怂恿著,随从不敢,他再次动了动脚:「一隻脚就好,我让你看我本来的面貌。」

最终随从将祸豺的枷锁解开,祸豺立刻变成一个男人,对随从说:「你们的主人啊,也不是人类,大概也是甚么精怪吧。」
「胡说!别批评少爷!」随从此时已经六神无主,机械式的反击著。
「哼!谅你们这些下人甚么也不知道。」祸豺傲慢的说,就这么开了门,重获自由。

※                 ※           ※

获得自由的祸豺,第一时间立刻跑向山裡去找阿芳,但小屋已人去楼空,那对豺母女竟比他还要快离开,祸豺追著她们的气味去,但对方似乎沿著水路逃了,再找不到踪迹了,他想让动物们去找出阿芳,却一无斩获,时间过去,他又重操旧业,带著一帮豺打家劫舍的过日子,然后再被豺们遗弃,寻豺、劫掠、独行,他重复著这样凶残的循环,四处扩大他祸豺的名声。

日子一天天一年年过去,祸豺依然在寻找阿芳,阿芳诱人的胴体不时出现在他梦中,他时常幻想著阿芳的温度和触感,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得到阿芳才生在这世界上,这百无聊赖、混吃等死的日子,都全是为了与阿芳再次相遇。阿芳的声音、阿芳的体温、阿芳的机敏聪惠和凶狠霸气,祸豺觉得阿芳是一头真正的豺,才短短的几天相处,就让他几年来春梦做个不停。

机缘总在凑巧的时候遇见。

祸豺在某个村子裡,碰到了曾经与阿芳相遇的男人。这男人是个皮条客,他说曾遇过一个带著豺皮四处流浪的女性,祸豺立刻向他询问阿芳的去处,但男人垂首不答,只说这个女人性情剽悍,并非常人可以驾驭的,接著露出自己受伤的腰部,说明这是阿芳对他非礼的惩罚,这伤将使他一辈子只能当皮条客,再享受不了了。

祸豺相当惊骇,他原以为像阿芳这样的女豪杰是不会沦落到这地步的,虽然过去几年,阿芳的母亲应该也还没老到过世的地步,这女人肯定经歷了甚么灾难,他匆匆辞别这个男人,又开始去寻找阿芳。

一边劫掠一边打探,祸豺逐渐知道了阿芳与自己分别后的遭遇。

※                 ※           ※

阿芳得到了少爷给的大笔钱之后,带著母亲离开蛮荒的山野,到村庄裡去开了一家小店铺做生意,母亲脚不好在山裡长居也不妥,两人靠小店度日倒也安稳, 老太婆的脚越来越不行,开始两腿站不住了,于是更多时候她披上豺皮,用四隻脚支撑体重,方能活动自如,但这样的她不方便被人看到,便深居简出,店铺万事都由阿芳处理,而阿芳也把店打理得乾净清洁。但好景不常,因为阿芳的姣好容貌,上门求亲的开始接连出现,阿芳都拒绝了,她心裡只想照顾老母亲。

有一个求亲者尤为可怖,在被阿芳拒绝之后,镇日徘徊在她小店附近不走,屡屡偷看她家裡想观望阿芳美丽的胴体,不管阿芳殴打他几次总是又回来。有一天,阿芳去远处批货,这个无礼的求亲者突入家中,要求老太婆把阿芳嫁给他,老太婆躲在房间裡一边出声拒绝,一边脱下皮穿上外衣,这人竟强行打开老太婆的房间,看到正在脱豺皮状态的老太婆,一刀把她给杀死了,还将尸体带走。

阿芳回来看到母亲的血迹与此人的气味,愤怒不已,找上这人理论,孰料这人已经在村里散播了「阿芳是豺狼妖怪的孩子」这条消息,还说为了镇息妖物,自己愿意把她圈养在家裡,这人又拿出老太婆的身体,兽行者如果身穿兽皮的时候死去,尸体是动物的模样,但当时老太婆正在脱,上半身已经变回了人,下半身还是豺,恐惧的村民将阿芳视为怪物发起攻击,万不得已下,阿芳穿上了自己的豺皮,杀了这帮人之后远走高飞。

对于违背母亲的教诲杀人的自己,阿芳感到既无法原谅又悲愤不已,她徘徊在原野上,想著自己小时候与少爷的亲事之所以会吹,也是因为自己披上兽皮变为豺,才被人从宅邸裡赶出去,不得已居住在山上,要不是少爷家的势力庞大,她阿芳大概也会被人追杀,更不用提还能在市集裡贩售猎物了,但当时之所以会变为豺,却是为了保护被狗追咬的少爷!不知怎么回事,少爷从小就常常被狗追,十三岁就成天被家裡的猎犬吠个不停,老爷以为是少爷还小不懂事,想给他提前举行冠礼让他做事稳重些,等到了十五岁,冠礼前一天,一个仆从没栓好猎犬,竟全朝少爷扑来,少爷惊慌躲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眼看猎犬就要扑咬自己未来的丈夫,闺房裡的阿芳义无反顾披上豺皮化身为豺狗,破窗而出!

她的肉足在庭院裡一点,一跃而起三米高,直接扑向带头的猎犬,厚实的嘴吻往猎犬的后颈一咬,直接就把狗给拖倒了,接著用力咬住猎犬的脖子,此时其他几隻猎犬开始攻击少爷,另一隻更大的豺衝来,从后面咬住猎犬的尾根就扯,两豺像猫般跳著,转战五六隻猎犬,直到老爷赶来喝住这些嗜血的狗,阿芳和母亲才双双停下,少爷得救了。

少爷得救了,但随之而来的是破灭的亲事和驱逐。

阿芳很感激少爷在老爷决定赶走自己之后还常常关心她,她家本是望族,但曾几何时家道中落,除了把她许配给家势兴旺的陈家之外已没有存续的方法,亲事谈妥阿芳搬去陈家,几年间家族裡死得剩下她和母亲,没了陈家的庇佑,阿芳和母亲只能靠山野靠自己,现在也没了母亲,阿芳虽自由,但心灵的空虚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物件去填补。

※                 ※           ※

于是她再次回到陈家,不为想得到些甚么,她只想看看少爷还好不好,这世界上只剩下少爷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就算不能长相厮守,也想确认对方的安危,夜裡她悄悄的跳上围墙,钻进宅院裡,在少爷读书的房间附近走廊下蛰伏著,想等少爷出来。

不久,来了一个女人,带著两个侍女,听她们的口吻,这人是少爷的妻子。见少爷有妻子了,阿芳心裡一阵寒凉,那本是她的,但如今已回不到过往,她只能在心裡祝福少爷。夫人似乎也在等少爷,等著等著和侍女聊天起来了。

「……大概还没处理完吧。」
「少夫人,您有听过少爷的轶闻吗?」
「怎样的轶闻呢?」
「听说……听说有人曾在晚上,透过纸窗看到少爷的房间裡,灯火把少爷的影子映在纸窗上,那影子好吓人。」
「好吓人?」
「嗯,是一头大狼!非常可怕,那头狼在看书!这人战战兢兢的去敲门,结果少爷过了好长的时间才开门,开起门来衣装凌乱,还马上就把人赶走,熄灯了。」
「噗哧!」夫人笑了:「真是无稽之谈,谁告诉你的?」
「是小玉。」
「小玉?」
「伙房的小玉。」
「哦,这样啊,小玉还真是有想像力呢……她亲眼看到的吗?」
「不她说是老福告诉她的。」
「是吗?」

不一会儿,少爷出来了,少夫人把侍女们都支开了。

「怎么了杏儿?」是少爷的声音。
「有事情要和郎君说,不想閒杂人等听。」
「是甚么?」
「老福,把那下人弄走吧,他看到过你的狼身。」
「甚么?」少爷的声音听起来很错愕:「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都传开了,把这些人都弄走吧,让太多人知道你是狼种,怕是在乡里都会损伤名誉的,我就觉得最近──」

少爷是狼种!是特种人类!阿芳听了差点没叫出来。

脑袋裡一片混乱,仓皇中她只想逃离现场,但自己正夹在房舍和地板中间,忽然一个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是少爷,少爷的脸倒立著,正是趴在走廊上往下看,而且正看著她。

少爷的一双眼睛黄澄澄的,彷彿灯火一般明亮。

「我就想怎么有个熟悉的味道,原来是阿芳躲在走廊下,你来这裡干嘛?」
「阿芳是谁?」夫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小时候的玩伴,看起来是特地来见我了。」少爷说,声音听起来有点愉快。
阿芳看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著说:「公子……公子是狼种?」
「呃……」少爷一时说不出话。
「糟了啦郎君,已经这么多人知道了,你还不赶紧──」
「回答我!公子你是狼种吗?你是特种人类?」阿芳高声打断了夫人的话。
「嘘嘘嘘!」少爷出声制止她:「你别那么大声,我是,我是啊,抱歉没有告诉过你,怕你会害怕嘛!」
「你是狼种!但你们赶我走!你没把我留下!我们是门当户对的呀!」阿芳的声音不见小,反而大了一层:「你自己也能兽化保护自己的啊!为甚么?」不明不白的,阿芳被尖锐的东西咬住脸拖出了廊下的空间,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少爷捉住,夫人用衣带绑了她的嘴,两人将她抓进书房,粗鲁的按在地上。

「是的,我是狼种,但我可不能公然兽化啊,你想,被知道我是狼种,我还有得玩吗?我们家的地位就不保了!听著,我很感激你愿意兽化救我,但我是不能跟一个被认为是野兽的女人在一起的,那会损害家族名誉。」少爷沉著但坚定的说著:「所以阿芳,真的很抱歉,在你兽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那些我都不在乎!」阿芳挣脱夫人的手:「我只想要你回答,为甚么你不曾告诉我你是狼种?我们本来是夫妻,你却要瞒著我?就算不是夫妻,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有甚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郎君?跟这傢伙是夫妻?」显然夫人也被隐瞒了阿芳的存在。

少爷垂头:「还没过门,我怎么能让你知道甚么?毕竟那时候的我──」阿芳没听完便咬了少爷的手,跳起来夺门而出,逃进了幽暗无边的山林野地。

※                 ※           ※

兜兜转转了许多年,祸豺在寻找新的豺群时,终于遇到了阿芳。

阿芳的毛色焦黄,早已不復见当年的金光灿烂,她坐在石头上,舔著自己的脚掌,那脚掌,似乎被甚么东西刺伤了。祸豺靠近她,她立刻跳起来一溜烟的逃走了,为了追上她,祸豺不得不变成豺,卖力追跟。

「阿芳!」他叫喊。
「走开!」随著阿芳的怒喝,祸豺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下巴往石头上磕,又忘了兽型的自己会受到阿芳的控制了。
「别这样!我喜欢你啊!」祸豺挣扎著说。
「你滚!」阿芳再次使力。

当她走远了,祸豺能挣脱束缚之后,又再次追上去,两豺在山林间不断的追逐,脚上有伤的阿芳逐渐耗尽体力,甩不开祸豺了。

「阿芳!」祸豺又叫:「你真的好美!我好喜欢你啊!拜讬你接受我吧!」
「吃屎!」祸豺的脸朝地面插进去,身体蹦哒了几下,摔在地上。

「阿芳!我这一生啊,混吃等死就为了遇上你啊!一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的想拥有你!拜讬你回头看我一眼好吗?」又摔了个豺狗吃屎。
「阿芳!我曾经抱过很多女人,但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让我一眼就情不自禁的迷恋上的!」后脚互踩,跌倒。
「阿芳!你喜欢甚么?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可去抢给你!谁欺负你,我都会去帮你报仇的!拜讬你回头看看我!」前脚打自己的脸,扑倒。
「阿芳!我让你做压寨夫人!我们养一整山的豺狗子!我会带著豺狗子给你打来所有好的美的!金银首饰和珍宝!阿噗……」咬到自己舌头。
「阿夯!你朱到吗,偶抢购很兜东西,但偶朱到你的新塑抢不到的啦!阿夯!你的新塑速界上最美的宝物!拟塑偶的太阳!」肚子砸在地上。

从白天追到黑夜,又从月昇追到月落,祸豺被阿芳摔得浑身是血,但他的心情是激动的,彷彿逐日的夸父不知疲倦,一边跑,一边对著阿芳大声喊出在心裡憋了好几年的情话,他想拥有她。

「阿芳!你是个特种人类,我也是,你不觉得,我们是最匹配的吗?我和你是一样的啦!」

※                 ※           ※

阿芳喘著气停下了脚步。

「你……你是甚么东西?」她问。
「我?我是豺种!本名叫卢发!人称祸豺!」祸豺兴奋的狂摇已经没几根毛的尾巴,站直身体自我介绍:「我喜欢抢东西!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弄到手!包括你!我喜欢你!想要你!」

「啰嗦!这种垃圾话我听多了!告诉我你是干甚么的?」
「我是爱怎样就怎样的人!七岁偷东西,十岁抢劫,十三岁变成豺,杀人,十五岁离开村子,带著豺狗子到处抢东西、玩女人!阿芳!你是我最想要的东西!我这一生啊!就一直在找跟我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你!你不也是豺种吗?但好像有点不一样?不管啦!是豺一家亲!」祸豺理直气壮的说。

阿芳看著他,叹了口气坐下来:「我们是一样的没错,但是,如果你对我腻了呢?你会把我怎样?」
「杀掉吧,不知道,你求饶看看?我也不知道我到时候会怎么做吧?等我腻了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啊!至少现在我很喜欢你嘛!」
阿芳冷笑。

她慢慢地摆动尾巴,看著祸豺的眼睛和他躁动的身体,说:「你说,我要甚么你都会去抢给我?那你能为我去杀人吗?」
「当然可以!我祸豺杀人不眨眼!谁瞪我我就砍谁!只要有豺狗子在,爱哪村地我就灭哪村给你!」
「特种人类也杀?」
「杀!都杀!凡不是我们豺族的,管他狮狼虎豹,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我还当你真呢!不过是现在想要我,才说这种话。」阿芳明显不信:「但也无妨,你如果腻了还是要杀我,我是能先杀你的。」说著祸豺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抽蓄起来,两腿之间在地上磨擦,磨了满地血肉,阿芳冷眼看著他,说:「把你的命根子磨掉我就同意给你。」
「你磨!」祸豺把心一横。
「脑残!」阿芳骂了声,不磨了。

「你过来,给我舔掉手裡面的刺。」她对祸豺伸出前脚,祸豺不顾自己一身血,捧著阿芳的脚掌,用舌头挑刺。
一边挑,阿芳慢悠悠的说:「你使唤豺狗子那是半调子功夫,我使唤豺可比你强多了,牠们服服贴贴,绝不敢造次。」
「真的?教教我!」
「啰嗦!没让你说话呢!」阿芳打祸豺的头:「快给我舔!舔完了刺按摩后脚。」祸豺照做了。

※                 ※           ※

在像血一样湿黏的夜色裡,阿芳在祸豺的肌肉裡轻喘著气:

「啊……就喜欢你这点。」
「嘿嘿嘿嘿嘿……」
「明天,小河源头那裏有个小村,据说有特种人类住在裡面。」
「豺狗子们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会让牠们好好的工作。」

※                 ※          ※

那个时代人们都说:祸豺是个为所欲为,目无法纪的混帐。

没有人知道他以前是干甚么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家乡在哪,甚至不清楚他的名字,只知道这人像祸害一样,到哪裡哪裡就有麻烦。祸豺打起架来凶暴无比,但更可怕的是他能操使山林裡的豺出来袭击村落,有人说祸豺是豺精,也有人说是豺型的恶魔,他甚至会因为愉快就使唤豺群攻击落单的女人。

出现时他总是带著整群的凶豺横扫村落,身边伴著一隻金毛的母豺。

从某一天,祸豺开始了一个可怕的行动:杀光世界上其他的种或者兽行者,他操著成千上百的豺去袭击村落引诱特种人类出现后将其杀害,最有名的事例就是他带著豺群把藏羚兽行者一族灭了个乾乾净净,从此世界上再无藏羚兽行者。

也有些武艺高强的种或者兽行者想将他杀掉,但总是被他逃走,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在闹了很多年之后,就像出现一样,祸豺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是不是还活著。

                                                          《祸豺》完
                                          20190704 PM11:59于阳明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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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负责控制豺群,过豺只是去村子里领头阵……
看起来这阿芳比过豺还要凶狠暴力啊,过豺打开了她的杀戮开关(X)WWWWWWWWWW

所以最后过豺突然消失是因为被阿芳杀掉了吗?(X)
话说这家伙简直了,追妹子有追着追着说“玩腻了就把你杀掉”的吗?说好的老奸巨猾呢?WWWWWWWWWWWWWW

少爷也是简直了,在马车上就明知下人看到过豺说话会害怕,要杀他还只让下人去下手
其实他是因为还喜欢阿芳、对阿芳很愧疚,所以看到别的特种人类也不忍心杀,故意放跑过豺的吧WWWWWWWWW
所以那么多年阿芳明白了少爷的这些心思吗?嗯,也许是发觉了,所以只有藏羚被灭门了,狼没有被灭门,阿芳和过豺也放了少爷的家族一条生路?(?)

话说,一个疑问,这样的人不会在种大会上被围殴吗?说好的恐龙神关心种的死活呢,这人不会被恐龙神教育吗?不要告诉我他不参加种大会(X)WWWWW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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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杨!罚写三遍(X)WWWWWWWWWWW

原本的设计是阿芳把祸豺杀掉了没错,因为阿芳先腻了(X)阿芳学会了屠村(?)的伎俩不需要祸豺了WWWW
那裏我是想表达祸豺对阿芳一见锺情,他觉得阿芳是不一样的,好不容易终于又遇到了比起玩弄,他更想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就怕阿芳又跑了,因为在豺型状态下,阿芳对他有绝对的控制权,而面对阿芳的质问,他觉得坦然以告更好。阿芳恰好也是个被蒙的主,才选择了直情表达且和自己同类的祸豺。

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少爷是个软弱但富有爱心那种,章回小说裡常有的滥好人书生性格,
明明内心有其所望,但依旧把封建地位和规则放在前面压抑自我成全家族与社会,
但可以表达真心的时候却又没有直截了当,甚至给人猜心思的那种不好不坏的人,有点点乡愿。
把狼灭族了你让小蛙哪裡活WWWWWWWWWWWW

祸豺当然可以不去种大会WWWWWWWW很多时候种都不去的WWWWWWWW
他当然不敢去,去了还不被打死?他是消灭了其他的特种人类啊WWWWWWWW
虽说反正去了恐龙神也说不能打架(O)WWWWWWWWWWWWWWWWW
对恐龙神来说"特种人类被消灭"也是保存因果的事件,祂会创造新的特种人类出来。

-----------------------------------------后记-----------------------------------------------

不过和兽行者比起来,对恐龙神来说种是比较重要的,所有的物种都有种,但并不是所有的物种都有兽行者。
而其实,不知道毛毛有没看出来,相比于种,兽行者更容易消失,在能力上他们只要掉了皮就再也不能兽化,力量不是像种一样完全生于自身内部。

而且其实阿芳的悲剧正是来自于她有那张豺皮,如果没有豺皮,她既不能保护少爷亲事也不会吹,更甚者老太婆也不会被杀死,兽行者的力量对她来说是双刃剑。所以有很多的兽行者家族,一出生就会把小孩子的皮丢掉,为让小孩做一个正常的人类,但也有以此为傲在山林野地裡生活的家族。

另外,兽行者们和种一样常常会面临著"自己是人类还是动物"的心理困境,不过比起自身就是动物的种,兽行者的皮依性(????)让他们更容易认同自己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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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红峡青灿

我的错!我还以为是像“过山虎”之类霸气的称号,结果只是单纯的祸WWWWWWWWWWW
所以阿芳果然更 professional 啊,杀特种人类这件事也是她起意的
阿芳:玛德,原来屠村那么简单啊,早知道我自己就去屠公子哥了,根本不需要那个祸豺(X)
只是后来她学会了怎么世间也没别的屠村传闻了,难道她俩是黑吃黑同归于尽了?(?

至于公子哥的“软弱、烂好人”的话……
虽然他的行为(帮助躲去深山的阿芳、放过祸豺)很善良,也有很明显的为了大局(家族)放弃自我的意思
但是毕竟人物描写不是只有一面的,他的对话又并不软弱反而显得特别直率直接,一说什么就开诚布公
所以看起来与其说是软弱的烂好人,不如说是一个敢爱敢恨但是对家族更有责任心的人WWWWWWWWWW
不怕,狼有很多亚种,灭了这个还有千千万万个(X)

兽行者的问题……我记得我好像老早就跟你吐槽过他们的规矩好麻烦WWWW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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