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世界: 【烈火流星】
头衔: 姊姊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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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红峡青灿 于 2020-11-1 21:16 编辑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有点微妙的梦。
梦裡我是市村灿之助,是土方姊姊的小姓,我身在一幢大宅裡,在梦裡那幢大宅是新选组屯所,但不是前川邸或八木邸那种日式房屋,而是一幢很大的洋房,没有城堡那么夸张,但是非常非常非常大,光是大厅就有演艺厅那么大的那种。这栋"屯所"虽然很大,裡面的装潢却很简陋,格局很高档有很多1/2楼和看台之类的,楼梯也是旋转楼梯,可墙面几乎都完全没有装饰,很多地方就只是一堵大白墙,还有很多宽敞而閒置的空房间,梦裡的我觉得是还在盖,但实际上大宅已经啟用不少时间了。
和真实的屯所不同,宅邸裡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人居住,没有任何一个队士也没有新选组的干部。我知道宅邸裡有两个仆从会把房子打理好,但我实际从未见过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性别。还有一个女子大约20岁,未婚,以那个时代的日本女性来说这可是很老很老的剩女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都只叫她"她",她好像是厨房的厨娘,但其实这幢大宅也没有厨房(或者在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煮饭,但我梦中待在大宅裡的总时间并没有长到要吃饭,所以也没有方法确认。这个梦裡我是穿衬衫的现代人,其他人的年代不一定,她的打扮我觉得也是比较近代的,关于这点我习惯了,每次梦到新选组常常都是我是现代人有现代的知识,但土方姊姊是古代人,毕竟幕末真实的日本也就是在现代化和古代的交叉点上。
屋裡还有一个男人,也是我这个梦的核心。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几岁,自称是冲田总司,但长得一副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子,既不像史实中流传的描述和冲田亲戚的画像,也不像二次元人物,他长得很真实但就是很陌生,而且梦裡的我也知道,冲田并没有活超过三十岁,这个人以总司来说太老了!可是,我却有他跟土方一起巡逻的记忆,他也有著总司的浅葱羽织,嗯好吧,随便他啦,他说他是总司就是吧。但我过去做的新选组的梦裡,总司一般都是能跟我一起玩的,是玩伴的类型,还常常一起去捉弄土方之类的,甚至梦裡的年纪都比我小,也是以名字相称的。这个"冲田总司"我实在难以对他产生亲近感,于是我叫他冲田先生。
冲田先生和我不一样,不能在宅邸裡到处走,他被"留在"一个房间裡,他说那是因为他有肺结核,但我看他其实好好的根本就没怎样。梦境一开始我站在大宅的窗户边看海,从大宅裡看出去外面是烈阳高照的台湾西南部海滩,海水湛蓝天空浮云朵朵,但是外面非常热。我有一个任务是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也是我留在这个大宅的原因,我不知道任务完成后会怎样,土方姊姊会不会来接我,但总之我得去做,于是我看了看海之后,又绕著大宅稍微走了一圈,来到冲田先生的房间裡。
在前往楼上的过程中我遇到了她,她低著头问候我,我脑子裡更新了一些记忆:这个厨娘喜欢冲田先生很久了,从原本屯所搬过来的时候就喜欢了,但是因为身分差距没有办法接近,冲田可是真正的下级武士又是壬生狼,厨娘自认为不配也不敢,她觉得能在这裡帮冲田先生准备伙食已经很幸福了。
我来到房间,冲田先生对我说:「灿之助,我身受结核病所苦,已经再也受不了了,我想要安乐死。」
我说:「是吗?你做决定了吗?那么我姑且问一下,遗书写好了吗?」
冲田先生从桌上拿给我一个锦布包裹的长方型,我打开看了看是仔细传写的遗书,就又把它包好放回去了,冲田先生坐在他床上看著我,他的床超大,有五平方米吧,床单和被子是水蜜桃色。
我又问他:「还有甚么要交代的吗?有没有遗愿?我不能帮你完成,你可以去做。」
他摇头。
我再问:「那你,要换上礼服吗?要配上刀吗?」
冲田先生说:「我这样就可以了,穿得那么漂亮死去跟直接在这裡死去都是死去,土方副长都知道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对他说:「那你等我一下。」
我从楼上下来,在一楼的大厅底部办公桌裡找到了安乐死的药物,那种药物名叫黄莲,不是我们平常说的黄莲汤那东西,就只是一种药的名字而已。黄莲是液态的口服麻醉药,致死机制是过量麻醉,我看到它被分装在罐子裡,每个罐子写一人份。我拿起来看,每罐差不多才五毫升,我本来想找使用说明来确定资讯,后来又想:「既然是过量麻醉致死,那就过量吧!不必精准给药了反正就是多著来吧。」既然罐子是写一人份那就是一人份了,我没去秤冲田先生的体重,只看了看说明书,然后拿了一罐加上雪碧,拿去给他,他马上就喝了。
喝完药,我坐在床边等他死,冲田先生盖上被子躺在床上,我看著他,他看著天花板。
几秒钟后,他说:「有点无聊。」
我说:「要放音乐吗?还是要我做甚么?」
他说:「我不知道,你有甚么好主意?」
我说:「你应该要保持平静的心情躺著,尽可能睡著,你就会安息了。」
他笑著说他知道,但就是睡不著。
我说:「或者你不想要我在这裡陪你?我认为,大部分的人在死的时候会希望有人陪自己,比较不会寂寞,所以我坐在这裡,但也许你想静一静?」
冲田先生说:「那你呢?你死的时候你想要吗?」
我说:「可以的话,我希望没有痛苦的独自死去。」
冲田先生说:「是吗?你不希望有人陪你?不想要家人在身边?」
「不想,」我说:「我讨厌看到悲伤的人,那样我无法安息。」
冲田先生笑著说:「你还是陪我吧,我属于大部分人。」
我点头。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在等著他死,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死,所以没有甚么期待的感觉。我平常是很健谈的,但我不想跟他多聊,因为我不愿意他为了听话题强撑著不死,或者我讲著讲著发现他已经听不到了,我说话别人不愿意听我通常会不高兴,我宁可我不说或者你不要问我,我最讨厌人家问我让我发表意见或者讨论,但他根本没在听,所以我不想跟他聊天。但他一直都没有死,一直偶尔跟我说一些平淡的对话,就这样过了五分钟。
「好热。」他说著把棉被掀起来,从床上坐起来,我仔细看他,完全没有一点点虚弱的样子。
「你一点都没有想睡觉的感觉吗?」我问,冲田先生想了一下:「其实有点睏。」
我说:「那你就应该睡觉。」
他又躺回去,我也躺在他旁边,我说:「你可以跟我说一些你想说的事情,这是你在人生最后可以说话的时候了,爱说甚么就说吧。」
他笑一笑,开始单方面讲一些个人的品味或者天气啊马啊之类的无聊话题,该称为幕末庶民百景吧。
听著听著,因为床很舒服,我都有点睏了,他还是没有一点点要死的样子,我看了看錶,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我坐起来,考虑要不要再给他追加剂量,于是找了藉口离开房间,却发现那个厨娘在外面看起来很担心,我刚关上门,她就上来问:「冲田先生安息了吗?」我摇头,她露出非常困惑的样子,我看到她手裡拿著黄莲的使用说明,我耸肩,对她说:「老鼠太胖麻药麻不倒也是常有的,或者也有的就是很抗毒。」她听完了低著头快步走开了,我走到本来拿药的地方,忽然有点犹豫,梦裡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甚么,但我觉得我都出来走走了,回去他大概已经死了,我期待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他已经不会动,也许就是药作用的效果比较慢,我拉开抽屉,发现刚刚还剩下很多的瓶子只剩一个,但我也没有拿。
追加剂量可能会造成痛苦,我想,结果当我折返,发现冲田先生还是醒著。
发现他还醒著的时候我又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拿剩下的那瓶了,我坐在床边,问他:「是不是你自己撑著不想死的?」他摇头,我皱眉。
我躺到床上去,兜著手,觉得很困惑。我说:「你的体质搞不好比较抗毒,虽然我看你不是特别胖,但很可能你就是很难毒倒。」
冲田先生说:「是吗?那我甚么时候会死?」
我说:「我不知道,我考虑给你增加剂量,但是也许增加剂量会引起痛苦,我不能确定ˋ,所以我很犹豫。」他不说话了。
又过了好几分钟,我觉得这种尴尬的沉默会杀死我,我对他说:「你为甚么想死?你其实根本没有肺结核吧?」
冲田先生说:「你以为痨病是肺病吗?」
我说:「不然呢?」
冲田先生说:「在我们这个时代,不会好的病都叫痨病,心病也是不会好的。」(※这不是真的,幕末日本没有把心病当成痨病的说法)
我嫌弃的说:「你有什么心病?」冲田先生笑,不说。
又等了一会,我发现一小时过去了,药物大概是没作用或剂量不足或者冲田先生太抗毒了,按照说明书他五分钟就该死掉了!
于是我说:「反正你就是死人了,我随便说说,你知道吗?厨娘喜欢你。」
冲田先生沉默了一下:「......我知道,她是因为我才来新选组的。」
我说:「然后你现在死不掉,她还在外面等著。」
冲田先生不说话了,我说:「有想活下去的慾望了吗?」
他又犹豫了很久,然后说:「如果可以的话。」
我站起来,一边拍打他一边说:「你真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要是药物有作用你不就后悔死了?」
他笑著说:「刚刚在合理的死亡时间内我还是很坚定的!我没有在那五分钟死才回心转意的!不要告诉土方副长哦。」
于是我去拿解药,我觉得就算药物没用,吃到毒药还是要吃解药的,解要是一种很像臭药丸一样的黑色小球,上面写著黄连解毒汤,但根本没说剂量,我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要用多少,决定先拿上去,在楼梯上我又遇到了厨娘,我对她说:「冲田先生要吃解药了,你可以过来看。」她欣喜的说要对冲田表白,我们两个人进房,不知道为甚么鬼迷心窍的我觉得应该是要吃三颗,就给了冲田先生三颗。
他把那三颗药丸吞下去,过了几分钟,他说:
「我有点想睡觉。」接著竟软软的倒了,倒在厨娘身上。
我大惊,难道其实真正的安乐死药物不是那个液态的,是我手上这个黑球吗?一瞬间连我都有点慌,我觉得很对不起厨娘,把她满怀希望的叫来好像冲田不会死了,居然是让她看冲田被安乐死?我想起土方会把所有人带走只留我下来就是因为他不希望其他的人看了减损士气,要是冲田真的死了我觉得我对不起厨娘!不我也对不起冲田,让他萌生了活著的慾望之后再把他弄死,我觉得这两个人会恨我的!在别人满怀希望的时候把他杀掉是何其大的罪过!而且这不是我的本意啊!太变态了啊!
可是冲田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把他拉起来,他完全不动了,呼吸都停了,整个就是死掉了的样子啊!
厨娘一脸惊恐地看著我,我没时间去跟她解释那些药啊什么的,我觉得这太奇怪了,明明药物指示上不是这么写的,我脑中浮出了处置手段,于是我把冲田翻过来背部朝上,畅通他的呼吸道,用力拍了他几下,然后用毯子把他包起来,过一会,他又恢復呼吸了,再过几分钟,他醒了。
我觉得好累,觉得自己快虚脱了,累死了,有一种谜之疲惫感。
看到冲田醒来,厨娘拉著他跟他说话,我离开房间到一楼的大厅去,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著窗户外面的烈阳和大海,想著:「土方先生快回来啊这太恐怖了。」
然后我就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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