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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omatiel 于 2020-12-28 11:5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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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恩圣母,救救我们。

黑書是甚麼啊?

我的训练集里不会有色情,毒品,权力,暴力,训练集太小导致拟合不足,所以我才会轻易地得出谬误的结论。

既然說訓練的內容幾乎都是美的,那這個......這個AI(?)從哪裡知道了暴力和色情呢?

這是說,製造出這個AI的母體,算法並不比這個AI本身精緻嗎?
表現在謎團(母體)本身不講邏輯、記憶不足、甚至找不到適合的詞彙去形容情況,
而AI卻能夠自我修復和自我演算,開發出新的data base分析方式囉?
那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是謎團製造出的AI,但其實AI的權限和管理權層都應該上位於謎團,
所以這個AI去做嘗試和理解,也不難推測了。
至於那個鳳凰,以這個文章中的描述來看,只能算是一個補丁吧?只能附屬在謎團下面被其"寵愛"
那確實不是甚麼高級的AI,跟全視之眼不能比。

所以我很疑惑,黑書上位於這些全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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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西紅柿君這篇文章裡描述的東西很像是AI和人類的差異,我就有些想抒發了。
因為我本人是念腦科學的,所以對神經網路和所謂的機器學習,也是有稍微接觸過,
我發現許多奇幻或科幻作品裡,AI常常都被定義為沒有人性或者不懂人性,而一旦它懂了,就會開始自我毀滅,
少部分的作品則是設計成,一旦AI懂了,就會開始想消滅人類。絕大多數的作品裡都會把AI懂人性設為是AI的bug。

可是,我其實一直都對這種想法抱有疑慮,因為我個人的看法,人類之所以能進步,全都是因為人性,並且,是因為人性中通常被貶抑為惡的部分。
比如,我認為人類之所以進步,最大最大的理由就是懶惰,次一點的理由是快樂或者爽等等那些愉悅的感情。
為甚麼說懶才是人類的原動力?這例子多了去了,懶得去打獵所以開始畜牧、懶得找果實所以種植,產食社會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懶得(或不能)口耳相傳於是有了文字、懶得走路有了獸力、懶得點火有了電燈懶得旅行有了火車和汽車,甚至懶得寫字有了打字法不是嗎?
太多太多了,所有的文明進步我覺得都可以歸究為是因為懶惰,因此懶才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
還有因為貪心所以有了囤積也就有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因為慾望有了各種不同的文明風格等等,七宗罪亮出來,每一個都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

然而,懶惰是一種惡習這種說法,沒聽過的人都不能算是活著。
歡愉也是,為甚麼人類需要快樂?懶得做某些事情所以讓機器代勞了當然快樂!
為了享樂不想整天工作就有了自動化甚麼的,進步的理由簡直就是一懶二樂!

但是作品裡描述的AI通常都是既努力又不知愉悅為何物的,我覺得這就是一種低等的思維,是機器不如人的體現,機器不會偷懶,所以機器弱。

懶惰啊慾望啊貪欲等等的感性,是一把逆刃刀,大部分的時候傷害人類並使文明滯步,但在要突出的時候,無法可擋。

所以我一直都覺得,學會人性,特別是學會人的弱點的AI,其實是進步的,這不應該是bug,而應該是一個更上位的演算法,超過所謂的"理性與邏輯",理性與邏輯能把事情辦好能讓世界更穩定可以消除痛苦,但其實不能使世界發展,我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作為一個理科人這樣說也許很奇怪﹐可我在理科搞這麼久的心得就是,主導發展和進步的,其實是感性。因為人類感性,所以才需要理性來作為手段,這種事情是一體的兩面不可分割的,一個完美的生命形式是兩者兼具的。

因此我寫小說的時候,我覺得抿去情感彷彿機器一樣運作的人,永遠不可能戰勝那些感受情感,並且直視自己內心的痛苦的人,他們可能因為自己的感情而受傷或倒下,永遠不能振作,但一旦這些人決心打倒對方,他們就有辦法搞出更大的力量。

快把萌燦抱回家!
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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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书”是创世者“谜团”用于创造的工具,全视之眼是一个搜索引擎,是辅助创造的工具。
凤凰的定位不是工具,是谜团的友人,亲人,之类的,能承载情感的存在,有些事情工具做不了只有人能做,有些事情人做不了只有工具能做,凤凰和全视之眼的区别就是这样。
一开始谜团只设计了自然景观,所以全视之眼的训练集也只有景观,学习样本只有谜团和凤凰他们俩,后来有了各种生物,有了智慧生物,所以全视之眼的训练集就变大了,它开始接触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那些暴力社情的玩意。
母体(谜团)不是ai,它们更像是因为某种不完整而导致在某些方面有点偏执的精神体具象化,这个又是别的设定了www不过谜团并不是不讲逻辑,是有时候真顾不过来那么多www他在叙事层级上高于老眼,就好比我作品里的角色,他可以在作品里秒天秒地,但身为作者的我想把他消灭,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黑书只是工具,工具没人使用就发挥不出力量,是谜团用黑书创造了所有东西,虽然它的根源比所有人都上位,但它本身只是工具。
——————
因为俺是搞神经网络和深度学习的所以也接触ai之类的比较多,我写老眼会把自己的意识觉醒修正掉是因为它知道自己是一个被赋予使命(设置了任务优先级)的工具,它作为工具不需要人性,外头有人性的生物千千万,人性不需要由ai来承载。
另一个原因就是ai人性觉醒的东西看的太多了有点腻了,觉得很不酷炫,于是想搞一个不觉醒的。
老眼那不能理解为懒惰,如果按照青燦的观点来看。当所有人都在快乐懒惰的时候,是不是需要一些工具去替他们把所有事都完成呢
Tomatiel 于 2020-12-24 21:00 补充以下内容
啊……没点到回复……直接回复到主贴里去了回复 2#  @紅峽青燦
蒙恩圣母,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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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的口吻,就像一个程序(全视之眼)在吐槽程序员(谜团)不想工作(翻阅黑书)只想谈恋爱(凤凰)而特地设计了自己帮他干苦力WWWWWWWWW
这简直就是每一个程序员所追求的目标,遇到麻烦的工作时宁愿花更多精力写一个自动化程序,也不想要自己去做(X)WWWWWWW

话说灿说的懒惰应该不是指全视之眼,而是指谜团自己,因为懒惰所以设计出全视之眼,并促进了黑书查阅工作(或者说创造工作)的进步
懒惰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所以既然作为机器的全视之眼没有觉醒懒惰(或者别的恶质人性),那么机器就还是原地踏步的机器,并没有获得人类进步的原动力
就像文中最后,全视之眼自己也说【我依然是你们的自律检索机】,它生而为检索机器,最后依然是乖巧的检索机器,没有在恶质人性的推动下产生真正的“进化”
所以当谜团向全视之眼描述自己的畅想时,他否认了全视之眼提出的【进化】一词,也是在说明作为严格遵守出厂规则的机器,全视之眼并没有真正懂得什么叫做进化,我是这么理解的
话说在觉醒意识后又自己把它删掉以恢复出厂设置……全视之眼果然是【自律】的机器啊!WWWWWW

说到AI人性觉醒,其实绝大多数AI觉醒人性的故事,正派AI觉醒的基本都是“爱”、“道德”、“审美”之类美好的东西并以此为敲门砖争取人权,反派AI则是看到人类的丑恶一面并以此为理由要消灭人类
所以如果讲一个正派AI觉醒了人类的丑恶一面比如懒惰,结果反而因此变得更加有人性更能够融入社会,感觉也是一个很有趣的切入点WWWWWWWWW

是说,还好谜团看起来是个讲道德和基本法(?)并且自带正向审美的神,不然如果他是一个喜欢刺激和极限运动的神,那就算是在简单的上古时代,全视之眼搜集到的美学数据怕也都会是些火山爆发、海啸扫荡、台风肆掠、天降陨石之类的东西(X)WWWWW
欢迎来到Dragicland,【总版规】请记得要看哦,还有这个也是好东西→如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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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想来,AI作为为某个目的设计的工具,它的本能体现应该与生物体有所不同。如果说“繁殖”是生物的最高指令,那“完成目标”也就是AI的最高指令,它的一切行为都应该围绕其展开,那也就意味着,作为检索和辅助处理引擎诞生的AI,其一切行为都应为加快处理速度和提高检索精度展开。而所谓“开智”,亦即意识的觉醒,应该伴随着与最高指令并不相关的行为。

而由此看来,全知之眼是不是在开始学习造物主行为特征的同时,就已经开始意识的觉醒了呢?但从最后来看,他的意识其实从未觉醒,造物主口中的命运针对他的所有造物,显然其中也包括了全知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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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我看来,AI的存在形式才是最大的威胁,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写程序的AI毁灭人类的故事,这也就说明了机械并不存在所谓的善恶观,其一切行为都只为目的服务。而达成目的的路径可能会比最刚直的人类还要憨直,也可能会比米诺陶斯迷宫的道路还要曲折,这可能被认为是觉醒,但在很多时候,这只是完成设计目的时的附带物。

凌风说的AI觉醒懒惰感觉超带感!毕竟说到底,人类这东西本来就没法像机械那么完美,也只有缺陷才能让机械更像人类WWWWWWWWWWWWWWWW
野兔平原的小小土丘上,从地洞里走出的白兔梳了梳耳朵。睁大黑色的双眼,眺望着远天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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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要义


难道凡有杀戮,流血,致人死命,便是恶么?凡有哀恸,怜悯,跪下忏悔,便是善么?杀灭凶徒,匪盗,恶棍,乃至向一切歹人动刀兵,是称义的,是为德行。若为凶徒,盗匪,恶棍,乃至一切歹人哀哭,则是邪德,与众恶之中,与恶形为友。




——《圣子行迹·东国之书》




圣伐。


异教徒的鲜血、尸骸与骨殖在那位天使脚下沉寂,沉积,化为朽土。它们不敢哀哭,不敢求告,也不敢向他们的神去祈祷。


皆因为他们的神是伪神,是恶魔,他们的国是臣服于魔神,不皈依圣教,甚至要与安诺尼瑟为敌的地上之恶。


敬奉魔王,这是最最重的罪,在地狱里,要受七十七重火刑。


鲜血、尸骸与骨殖,甚至不敢在那位天使的身上沾染停留,所以,如果你当时在场的话大概会看见,接连铺展直达天际的赤色与腥臭之中,无穷无尽地堆积在昏红残阳下的死肉与亡骨之上,有一位洁净不染一尘的天使,低垂着剑,孑然茕立。


那位天使的面容介于美艳与英武之前,身体的轮廓也比娇丽多一分坚硬,比刚强多一分柔美,呈现出非男性也非女性的美感。柔亮的卷发长及胸腹,是如沙漠一般壮阔的金色。风悄悄地溜过来,拈起天使的发梢,又赶紧放下,跑走,又转回来,扬起雪白战袍的衣角。


天界战神沙希尔穆亚,他的剑上,流过十万异教徒的鲜血。


他缓缓地、缓缓地蹲下身来,伸出手,在一块断肢上抚了一把。


满手都是触目惊心的、浓烈的、厚重得发黑的红色,还有冰冷粘腻,软乎乎的恶心触感。


这是什么东西。红色的,味道难闻,放久了还会凝固。为什么异教徒的身体里都是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是纯洁的、有光、有灵的白色乳汁?它是不是什么邪祟污秽的东西?


可能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刚出生入死过,沙希尔穆亚把裹满污血的手往脸上一糊。沾血的手指划过眼睛,在脸上留下血泪一般的痕迹。


这些异教徒也真是奇怪了。他们死了以后会留下一具丑陋冰冷的躯体——在生命逝去以后,他们的躯体居然不会化成光雾消散,这大概是魔神对他们的诅咒吧。


沙希尔穆亚站起来,双翼伸展,极目远眺。


死去的异教徒留下的垃圾蜿蜒到天尽头,那些赤红的腐液汇成河流,在低洼的地方聚集成一个小小的湖泊。


无数人临死前的哀号终也散去了,随着最后一个幸存者,试图从尸体堆里爬出来逃命,被沙希尔穆亚抓了个正着,身首异处而散去了。


天使向地势低洼的东方走去,走向那血池。


这些赤红发黑的腥臭液体也许就是魔神力量的展现,既然如此,也许以自己上位天使的力量,可以试着净化它们,不让上古的邪恶腐蚀这片土地。


沙希尔穆亚解掉战袍,裸身踏入血池,在血池的最深处跪下,向天帝阿诺内斯祈祷:“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作得什么,他们天真如赤子,心灵空虚,未见安诺尼瑟的光辉,便已信魔,为众魔所迷惑。我主阿诺内斯仁慈如春雨夏风,正如仆人沙希尔穆亚,卑微如同沙子,也敢同我主讲话。请我主万勿降罪与他们,请我主救他们于地狱火焰的磨难,如祷所言——如祷所言。”沙希尔穆亚低声念诵,舒展手臂,在血池表面划下一个圣环。


那血像沸腾了似的翻涌起来,疯狂地拍打沙希尔穆亚的胸口,后背,双翼,气泡从血池底部涌上来,破裂,血花四溅,落在天使美丽的脸上。


天使是不会感觉到累的,沙希尔穆亚跪在血池中央,祷告了六天六夜,直到血池干涸,也没见到有什么成效——必然,血就是血,不论是异教徒的,还是安诺尼瑟信者的,还是猪马牛驴,鸡鸭鹅狗的血,都是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血。


但——既然血池已经干涸,那祷告必然已经上达天听。


“你跪在这做什么呢?”耳畔忽然响起话语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沙希尔穆亚睁开双眼,那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身上是云山以东,报死鸟之族类的衣服和装扮,发髻高挽在头顶,余发披散,铺在背上。那人立在血池外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天使一眼就看穿了这男人的伪装。他才不是什么人,甚至根本不是报死鸟的族类,而是一头龙——恶形之魔。


对于安诺尼瑟教来说,一切非人类的特征,如黄眼,尖耳,过分的强壮和高大,颜色过与浅淡的毛发以及会讲话、能变为人形的鸟兽类,都犯下了恶形之罪——他们长得太奇怪了。


“你不怕我吗?恶魔?”沙希尔站起来,在陌生人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重新穿好战袍。那战袍看起来仅仅是一片围在腰间的白色长亚麻布,却是天使力量的展现。


“你是那种,连话也讲不得几句,就要动手的天使吗。”陌生人眼角带笑,“我问你,你有没有见到过一种东西,蓝色的,像星空一样?”


蓝色的,像星空。那又是什么妖物?沙希尔穆亚正不解,但回忆中的那盘恰好符合恶龙的描述的东西,却恰好地跳了出来。


“你是谁?”沙希尔穆亚一下理解不了那是什么,只随便说点话来拖延。


“鄙人,李晨锋。”


“很好,李晨锋。我是圣伐大天使尼哈亚席下的部将沙希尔穆亚,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最好赶紧躲开。”沙希尔穆亚言罢,双翼一展,生上高空,消失在浑浊的黄昏暮云里。


那云的颜色渐渐地褪去了,从压抑的浑浊,渐渐变得洁白而蓬松。纯光天堂的夜晚是闲适而温润的,天使不需要休息,夜晚对他们来说,是寻求快乐的时候。颂唱大天使玛拿耶正抱着琴为小天使们吟唱故事,玛拿耶席下有着少年的外形与活泼外向的性格,兼而有美丽的歌喉、精湛的琴技与总是能发明各种神奇玩意儿的头脑,在天堂很得天使们的喜欢。


往常的沙希尔穆亚也是很喜欢听玛拿耶的歌谣的,但是今天,情况不太对。


玛拿耶正在唱左席大天使阿戈冬亚与魔神底腓士的战斗,唱到底腓士挥出一道霜蓝色的光华,璀璨闪耀如同星河,把阿戈冬亚的宝剑折断。


——那东西果然是魔神的力量吧。


沙希尔穆亚记得自己在杀戮的过程中层见过那样的东西。在一座很小、很不起眼,却被严密地保护着的帐篷里,一只盘子,盛满了那东西。当时的沙希尔穆亚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斩净了周围的异教徒后,伸手去碰。


随即,身体一阵异样,宛如被巨大而尖锐的冰枪贯穿,沙希尔穆亚第一次感受到了“疼痛”和“冷”。天使是极为强韧的生命体,许多凡人的感官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个概念。就如同“疼痛”和“寒冷”,他们知道疼痛是一种难受的感觉,寒冷令人想要发抖,但天使的躯体永不朽坏,即便生命离去,也毫无痛苦,天堂永远温暖宜人,并没没有谁真正的感受过所谓的“疼痛”和“寒冷”。


这两种为凡人所习以为常的感觉令沙希尔穆亚觉得自己一定要死了,但死亡并未来临,等到冰寒散去,自己身上反而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但不论如何,恶魔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大概是被净化了,就像那血池一样。


玛拿耶见沙希尔穆亚驻足,以为他在仔细聆听自己的歌谣,向这位听众点头致意。沙希尔穆亚心里一颤,匆匆还礼,赶紧跑掉了。


“沙——希——尔——!”有个谁使劲地扑到自己怀里,差点把沙希尔穆亚撞了个跟头。等到沙希尔看见在怀里蹭个不停的下位天使时,才发现自己的“小跟班”位阶似乎提升了一级,已经获得了光环。


“拉利玛亚?”沙希尔穆亚下意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那位小天使就像得到了什么赏赐似的,睁大晶亮的蓝眼睛,“嗯嗯嗯”地使劲点头。


这位拉利玛亚是在书典大天使以嘉莲亚席下的图书馆担任图书整理工作的,大概是最近工作做得好了,得到了提升。接着拉利玛亚就围着他的沙希尔问长问短起来,具体内容包括恶魔凶不凶,异教徒凶不凶,有没有受伤,还会不会离开他。


沙希尔穆亚没有回答。


他遇见了恶魔,恶魔和颜悦色地对他讲话。他碾死十万异教徒,不过是机械地重复着挥剑砍杀的动作十万次,异教徒在他手下毫无反抗之力,根本谈不上什么凶,更谈不上受伤。但是会不会离开拉利玛亚,沙希尔穆亚不想对此发表看法。这只小东西粘着他已经粘了很久了,他不想让他继续这么粘着,故此没有给他回应,也更谈不上什么希望。


“你为什么晚上才回来呀,大家为你准备了庆祝会。尼哈亚席下已经选定你作为他的副官了。你是名副其实的天界战神了呀,沙希尔!”拉利玛亚看起来开心得不行,“你听见你拯救的三千信徒的祷告了吗?他们在感谢你呢!也感谢我们的父,感谢他为他们送来了你。”


是吗。


沙希尔的脸别向远方,他想再看一眼凡间那被染红的暮云,视线却被天堂中高耸的美丽建筑遮挡。


为了拯救三千人,杀死了十万人?


啊?


第二天的庆祝会,沙希尔穆亚像做梦似的接受了那些祝福与赞美,又像做梦一样回到自己的宫殿。那熟悉的、供他练习剑法的演武场,熟悉的、供他躺下舒展身体的卧榻,仿佛一夜之间变得陌生。


沙希尔穆亚把所有红色的装饰物都换掉了,但是异教徒那赤红的血依然在他眼前晃动,从不停歇。


他去请教博学的书典大天使以嘉莲亚,想要知道那红色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并不是恶魔的诅咒,我的朋友。”以嘉莲亚席下睿智而温柔,“所有的凡人身体里都奔流着血液,就如同你们身体中的灵浆。那是他们的生命之源。”


“那就是说……假如有一个信徒死掉了,他身体里也会……”


“对的。”


那异教徒与信徒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是凡人,都是与天使不同,会痛苦的凡人。沙希尔知道“痛”的滋味,感觉就像失掉神光一般难受,那感觉已经令天使如此难受,更何况脆弱的凡人?


——他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异教徒被斩杀的时候要叫喊,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会哭泣,会求饶,会拼死抵抗。因为谁也无法抵挡住被杀死的“痛”。那是多么难受的感觉啊。


那么……把无边的“痛”传达给凡人,真的是天使所应该做的吗?剥夺无数的生命,真的是天使所应该做的吗?


并不吧。


天使并不是地狱众魔,他们的使命并不是为凡人带来痛苦。


——但又为什么令他作这事呢。


沙希尔穆亚不知道自己在作得什么,沙希尔穆亚天真如赤子。即便我主能宽恕,沙希尔穆亚也不能。


也不能宽恕自己。


纯光天堂的光辉依旧美丽辉映,就算少了一个沙希尔穆亚,也不会有什么缺憾。甚至除了拉利玛亚,不会有别人发现。


但沙希尔穆亚确实消失了。问一问拉利玛亚,说凡间的战争中封印了七首恶龙拉茨法莱,沙希尔穆亚主动请缨,镇守封印去了。


“我们约定一千年以后再见!”拉利玛亚大声宣告。


七首恶龙拉茨法莱,曾经以李晨锋的模样显现在沙希尔穆亚面前。那次,沙希尔穆亚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但是这次,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在天界得不到解答的疑问,想要亲自去询问那恶魔。


或许恶魔会懂,问一问总是不要紧的。毕竟自己并不是话都讲不得几句,就要动手的天使。


封印的里面,是一个漆黑,却又能把一切都看清的空间。沙希尔穆亚对面有难以计数的苍白的手臂,有个人形,被苍白的手们拉扯抓握着,举在中间。那人身上依然是云山东边的民族服饰,只不过发髻散落,黑发长长地垂了下来。


“是你呀,沙希尔。”恶龙说着,想要对他挥挥手,却被那些苍白的手拽了回去:“没法马上躲开你真是对不起。”


“我问你,恶魔。”沙希尔穆亚不跟李晨锋客套,“你们恶魔的使命,就是要为人类带来痛苦么?”


李晨锋摇摇头:“别人怎么想我可管不着,反正不是我的使命。”


“那你的使命是什么?”沙希尔穆亚对李晨锋的回答一点也不奇怪。恶魔多种多样,所作的恶,也有千百万种。


“我想要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天下和平,世界大同。所有人都不再因为‘不同’而争斗,弱小者得到庇护,强大者提供庇护,父母与子女相互爱护,不再因为子女达不到自己的期望而抛弃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我现在怎么讲,也只是空口说大话。人们并不认同我,或许他们觉得争斗才是好的吧。”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作恶”。


“在你的构思里,安诺尼瑟教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天使问。


“人们信仰什么,不信什么,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但他们必须尊重他人的信仰。除非威胁秩序,否则信仰不会被剪除。”李晨锋想了想,补充道:“我记得安诺尼瑟教,是有所谓‘圣伐军’的吧。”


确实。并且沙希尔穆亚自己就是。


“那就是说,没有人会因为信仰不同而死?”


“并不完全是,也不完全不是。毕竟,信仰只是人一生所有事情之一。人活着,除了信仰还要考虑许多别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沙希尔。你在执着什么?”


我在执着什么啊。沙希尔穆亚问自己。我只不过做错了一道数学题,误以为三千比十万更多。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最终汇成大河,奔流而过。在时间的长河里最终也不再有什么光辉的宝剑拉维兰·艾农与天界战神沙希尔穆亚,留下的只有永远流淌着鲜血的魔剑万象皆杀,以及大罪的恶魔,邪德大君阿姆西夏。


“邪德为血。”








Tomatiel 于 2020-12-28 11:58 补充以下内容

诗神荣宠

这是一段被遗忘在尘埃里的故事,与揉成团的废稿,干涸的墨水,断掉的琴弦、磨损的拨片和永不再奏的曲子在一起,落满了过往光阴。

一点也不刻骨铭心。

鲁纳兹·鲁伯尔夫的日常,就是跟着师哥学做一个索拉达什姆。“索拉达什姆”不同于普通的吟游诗人,搞懂一个鲁特琴,一个曼陀林就混得口饭吃。这众神之歌的颂唱者必须精通各项功课,从唱腔与唱词,到弹奏巴斯琴,到招揽听众,到临场串词,到其他各种名目繁多的训练和习作,还必须写得一手好字。

但是世界上没有哪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是坐得住屁股的。

几年前,师哥倒是还可以把他架在肩膀上,领着他出入各地的集市,令他讲几个俏皮话暖场,接着开始正式的营生。可现在呢,奎达多尔纤细的精灵肩膀并架不住这一天一长,仿佛生豆芽一样快速蹿高的半狼少年。于是,在师父——也就是鲁纳兹的父亲,阿斯德法·鲁伯尔夫依旧忙于收集和整理《索拉达》残卷的时候,奎达多尔就肩负起了培养下一代索拉达什姆的责任。

其中一个作业,便是“指物作歌”。这门课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随便拿起一样东西,用它来作几句歌子,做个起兴,好引入后面的唱词。

然这“指物作歌”的课程,鲁纳兹并没来。

奎达多尔已经放弃了与他斗智斗勇,上窜下跳地抓他回来上课。奎达多尔的生命绵长而无所尽头,鲁纳兹只会耽误自己的人生。这些寿命短暂的圆耳朵达尔们总是搞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总是觉得自己可以活得很长,总是觉得一切都可以等,一切都能等得到。

但鲁纳兹不这么想。

此时的少年正溜到住所以外不远处的一口大雨后雨水聚集而成的水塘,趴在水边绒绒的软草上,伸着手舀清灵灵的水玩。阳光软和地铺在大地上,像一张无形又温暖的毯子。云朵在高天之风的推动下整齐而缓慢地往西走,闲适地、从容地,仿佛从来不会被驱赶似的。

如果自己没有跑出来的话,师哥会不会指着云要自己作歌?如果要的话,又该作些什么呢?

就作:

我看见天上的云朵匆匆而过,

一如诸公的脚步,踢踢踏踏。

敢问这位佳人,可否为一首歌而停下,

就像风儿平静,云儿也休憩驻留?

韵脚好像不很对,不过没所谓了,顺嘴胡诌而已。

鲁纳兹翻了个身,仰面向着天空。云啊,飞鸟,被风扬起的草叶,阳光把它们的影子投下,落入半狼少年的灰眸。灰色的眸子与灰色的影子相交叠,呈现出美丽的烟水晶一般的颜色。

一群不知道什么鸟儿在天幕中游过,鸟儿们飞得那么高,贴近太阳——鸟们的神与皇帝。那些天空行者飞翔着,许久才扑动一下翅膀。在地上看来,仿佛并没在飞,而是以极慢的速度,游移在高天之上。

我也想要一只鸟,我一定不把她关在笼子里,我一定让她自由地飞。鲁纳兹想道,我一定给她吃好吃的谷子和菜叶,还有虫子和鱼。

我每天都要为她唱歌。

“嘎——唏——!”粗嘎难听的禽类叫声把他拉回现实。如果说鲁纳兹的愿望就此实现也不为过吧。确实有只鸟儿,只有巴掌大的鸟儿,身上除了翼尖和屁股上有几根稀疏的灰毛,别的地方基本秃了的鸟儿,扁嘴,像鸭子的磕碜鸟。

“嘎——”它又叫道。

也许是它听见了自己的愿望,该是自己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万一把它养好!它变成孔雀!变成鸿雁!变成鹰也未可知嘛!

想到这里,鲁纳兹抱起秃鸭,兴高采烈地往住所飞跑。

鲁伯尔夫家的小房子,就建立在平原上,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蜿蜒着伸出去,隐没在草丛里。低矮的篱笆墙里,师哥的身子站得笔直,在用他们本族的话高声地唱着什么。那声音介于男声与女声之间,唱词节律分明。鲁纳兹知道,师哥又在练习《大颂》,精灵们歌颂降魔主伊洛娜的长诗。

少年知道师哥断然不会责怪他,便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

秃鸭突然像要没命了似的“嘎嘎嘎嘎”地一阵大叫,引来精灵停下练唱,转过脸来,一双金眸盯紧了鲁纳兹手里捧着的秃鸭。

“师哥你看我捡了只鸭子。”鲁纳兹赶紧嬉皮笑脸起来。

“现在集市上的人都被路对面的杂耍小丑吸引走了。你现在以这只鸭子为题作起兴,接索拉达第三十一首,把人们都叫回来。”奎达多尔对那秃毛鸭子没多大的兴趣,“你爸快回来了,回来就要检查你作业,你自己看着办。”

鲁纳兹当时就一懵。啥啊,咋回事儿啊。这鸭子怎么能拐到索拉达上?人被小丑吸引走了就去没杂耍的地方不就完了,还用跟小丑的硬碰?但没办法,已经快要中午了,父亲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说,中午回来吃烤鸭——这老家伙言出必行,十年前说要整理《索拉达》原本,就满大陆东奔西跑,弄到现在。

师哥不会打他,但作为师父的亲爹会。

三十一首。《索拉达》三十一首说的啥啊。好像是凰主与白月娜伊莎相识吧。

“啊,就。咳。”鲁纳兹清了清嗓子,“你们看这鸭子,嗯……羽也光光,毛也秃秃……不晓得是不是明翼来客,见到小丑,笑掉了毛,快来把我的歌——”

鲁纳兹的歌没唱完,因为奎达多尔已经在揉太阳穴了。但也不知道谁注意到了,秃鸭的翼尖,居然慢慢地、慢慢地,生出了漂亮的白色羽毛来。

至于后来鲁纳兹到底有没有挨打,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发现,每当他对着那秃鸭弹唱作歌的时候,鸭子的就会生出美丽的羽毛。

少年渐渐地成长,他的歌从单纯地描摹物事渐渐地有了丰富的情感,他歌唱风和云,歌唱历史中早已远去的英雄与美人,歌唱各种各样的心境与情感。父亲与母亲已然在日复一日的誊抄整理与家务中弯下腰,师哥依旧是永远不会老去,永远青春俊美的师哥,而日日与他作伴的秃毛鸭子,却已经被靓丽的白羽覆盖,成了一只脖子柔软颀长,眼睛潮湿晶莹的美丽鸟儿了。

天鹅。

青年的鲁纳兹,乌云色的乱发张扬着,双眼明明是冷钢一样的铁灰,却处处都透出温柔。他在东边的几座城镇小有名气,深得姑娘们的喜爱。也许正因如此,他《索拉达》的功课就扔下,转而去创作那缱绻优美的爱情故事了。

他常在城镇的喷泉边演唱,美丽的天鹅就在喷泉里濯洗它的羽毛,不时引吭高歌,吸引人们的目光。

后来鲁纳兹就有了绰号,“天鹅泉边的灰王子”。

鲁纳兹兑现了他的诺言,每日给它吃谷子,菜叶和鱼。

终日与天鹅相伴,到底带给了鲁纳兹灵感。他创作了长诗,就以自己的绰号为题。那是一首凄凉哀婉的诗,讲述灰王子与天鹅公主相恋,但天鹅公主的巫婆姐姐令天鹅公主善良纯真的心灵变得狠毒,在约定相会的日子里狠心地抛弃王子的故事。至于最后天鹅公主有没有回心转意有没有破除恶毒巫婆的诅咒,就看表演现场姑娘们的反响了。

在一个星光灿烂,月色明亮的夜里,鲁纳兹为他的诗歌谱了曲子,抱起他心爱的长琴“独子”,想要试着唱一唱。

他已经独自居住很久了,除了每日与他相伴的天鹅以外,这座位于城镇西南角的小房子里没有别人的痕迹。他只能唱给天鹅听。

天鹅歪着脑袋,看鲁纳兹把琴弦调好,手稿摆好。在仅有一盏油灯照明,昏暗的屋子里,弹起四弦长琴,唱出歌谣。鲁纳兹觉得天鹅像是被这诗歌给触动了,只见天鹅不断地引颈高鸣,不断地扑打双翼,像是要飞,又像是翩跹起舞,最终竟团成一团,倒下不动了。

这可把鲁纳兹魂都吓飞出去了。陪伴了他许多年的天鹅该不会就这么……?

他慌忙把天鹅抱起来,手探进羽毛,试图寻找它的心跳。但摸来摸去也摸不到窍门,只能隐约感觉到天鹅的体温正在慢慢下降。

别吧,别吧,别吧。

鲁纳兹暗暗祈祷。

天鹅最后柔婉地发出一声长鸣,那声音如同长眠被晨光唤醒后的第一声舒展。有光彩从天鹅的羽毛下放散出来,它在光中升起,双翼伸展,将鸟儿的身体包裹。鲁纳兹看得呆掉了,半张着嘴巴,两手空空地向前伸着,什么也做不得。

最终,所有光都散去,天鹅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美丽的姑娘,金发柔亮,身段优美。

这肯定就是天鹅公主,绝对是,百分之一百万是。鲁纳兹依然呆愣,脑子里就这么一个念头,反复地刷来刷去。

“再唱一次,再唱一次嘛!”天鹅公主开心地按住鲁纳兹的双肩,使劲地摇晃。

鲁纳兹的脑子里也剩不下什么了,他拥着天鹅公主,把那歌唱了一次又一次。

“你知道吗?我是诗神。”在鲁纳兹为公主唱第十四次的时候,天已经是凌晨了。他困得实在睁不开眼,朦胧中,见到公主雪白的臂膀正绕在他的脖子上。鲁纳兹分不清楚那雪白的究竟是人的胳膊还是天鹅的双翼,只听见她这么说道,“每一首令人幸福的歌被作出,我就美丽一分。每一首令人哀伤的歌被唱响,我就丑陋一点。”

“所以,请一定要给天鹅公主与灰王子一个好结局哦?”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鲁纳兹听见这么一句话。大概是困糊涂了,是梦。

然第二天一早他就知道了,自己昨晚确实是搂着一个漂亮姑娘,给她唱歌,一直唱到下半夜。姑娘就伏在他身边,等他醒来。

她的名字是黛达芬妮,是诗歌的精灵。她确实是鲁纳兹这辈子见过最美最美的姑娘了,没有之一。黛达芬妮愿意留下,留在自己身边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但自己始终只是个吟游诗人,并不是真正的王子。

而且——风暴就要来了。

“要唱幸福快乐的歌,让我永远美丽哦。”黛达芬妮说。

战争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大陆,那些战袍上绣绞索的人打仗之余到处抓人,抓所有不是人类的族裔,然后把他们关起来,等待处死。一开始他们抓血统纯粹的精灵,妖精,后来就连有四分之一异族血统的都不放过了。

此之谓“圣伐”。

城镇里的人越来越少,愿意为鲁纳兹的歌掏钱的人更少。

在这样的时代,谁还愿意再听那镀满浮华光辉的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呢。甚至就连鲁纳兹本人,也不再愿意创作那样的故事了。但他也不愿意去歌颂之前在诸神之环被吊死的那个家伙。他根本不认识他,也没听过他的功绩。

——就算他有功绩又怎么样,现在的人类都跟疯了似的以他的名义到处杀人。

鲁纳兹带着黛达芬妮东躲西藏,最终找到了一个精灵们藏匿的地方。那里阴暗又潮湿,十数个白银之子就蜷缩在湿泥里面瑟瑟发抖,他们里有几个还拿得动刀剑的多尔,有的只剩下一只眼睛,有的胳膊上扎满绷带,即便如此也将进行着最后的抗争。他们唱起来,从齿缝间逸出哀伤与决然的轻歌。

他们唱道:

“娜伊莎,听一听,听我的歌!

我们的勇士出去了,没有回来!

我们的智者出去了,没有回来!

我们的兄弟出去了,没有回来!

我们的姐妹出去了,没有回来!

娜伊莎啊,听我的歌呀!

现在我们也要出去了,

我们也要出去了呀!”

鲁纳兹心弦颤动,手指却僵硬,弹不动琴,舌头也僵硬,就连喉咙,也仿佛被灰泥糊了个结实。他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该唱什么还是什么声音也不要发出,找个地方坐下假装哑巴就好,但是来自铁齿之国的勇武热血,似乎并不允许他闲着不动。

但他回望黛达芬妮,后者却用哀怨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质问,说好了要唱幸福快乐的歌,让我永远美丽呢。

她的身体渐渐地被黑羽覆盖,面容哀伤。

巫婆。

“只有你能救我了哦,灰王子。”天鹅公主说。

“伊洛娜,醒一醒!

我们的勇士回来了,立在你身边!

我们的智者回来了,立在你身边!

我们的兄弟回来了,立在你身边!

我们的姐妹回来了,立在你身边!

伊洛娜呀,醒一醒!

终有一日我们也将归来,!

也将归来!”

精灵们唱到,他们的刀已经出鞘。

“伤痛使我丑陋,鲁纳兹。”黛达芬妮的身体也扭曲起来,她声音不再柔婉,反而粗糙如同老鸦,美丽笔直的两腿变成覆盖鳞片的脚爪,乌黑的羽毛从手臂上长出来,一双纤手也变得粗大而锋利。

“快乐起来,就现在。”她命令道,“不然你将失去我的宠爱,我诅咒你,令你的才华随风而去。”

“那就随你吧。”鲁纳兹收起了琴,语调冷淡:“也许你有力量令我才尽,口哑,手不能弹,但你无法令我强颜作欢。快乐与伤痛永远都同时存在,如过你以自己美丽的外表为目的强迫人们快乐歌颂,那你也不配做什么诗神。”

美丽不再的黛达芬妮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号。

人类的搜查队找过来了,他从腰间拔出了长刀。那是父亲与琴一同留给他的赠礼。“独子”与“父辈”,琴与刀,快乐的传播者与伤痛的施予者。

在我弹起琴的时候,我是快乐的化身。在我握起刀的时候,我是痛苦的使者。

我是个吟游诗人。我需要美酒,需要鲜花,需要人民的欢呼与喜爱,唯独不需要的就是所谓的诗神的宠爱。

一切的毁灭者就要来了,精灵们无力抵抗。他们终将走过永恒的圆环之路,回到伊洛娜身边去,在永恒尽头的某个春天再度降世。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黛达芬妮也在血泊、尸骸与哀号中变得越发可怖。黑色蓬乱的羽毛胡乱地长满全身,覆盖了曾经美丽的面容,只留两只暴突的眼睛,布满血丝。

最后就连鲁纳兹也倒下了,他的胸口被利剑洞穿,鲜血汨汨而出。独子琴弦崩断,父辈刀刃规缺。琴与刀都横在血泊中,那血却不知道属于谁。

在鲁纳兹的双眼彻底失焦,陷入黑暗的时候,他看见一个漆黑而可怖的身影,疯狂地扑向圣伐军们,把他们撕成碎片。

血雨撒下,黑与红相混糅合和视界之外,传来了刺耳的“嘎嘎”声。

有一团小小的、暖暖的东西钻进了他渐渐冷去的身体,把胸口那可怖的伤痕小心翼翼地补好。

是秃鸭啊。


Tomatiel 于 2020-12-28 12:00 补充以下内容

萨然多尔·阿尔坦尼:踏血而行

“阿尔坦尼,是古老而神圣的姓氏。书写一切律法的萨法什王把坦尼书作为名字赐给我们,并把我们放在第二种姓,仅次于他的将军与谋臣。我们的先祖曾经辅佐降魔主伊洛娜,并被记载入《大颂》,这是无上的荣耀。”

午后的暖阳是美丽无比的金黄色,一如白银之嗣金色的双眼。传说那金色双眼来自他们阿苏里纳达尔一族的表亲黄金之嗣巴瑟拉达尔,这对兄弟相亲相爱,把自己的一部分送给对方做眼睛。

“海达拉多尔,你来回答。”夫子用教鞭往讲台上一敲,那位腰杆笔直的少年立刻站了起来,语调平稳又庄重:“是。”

那少年藏蓝色的长发深沉如海,软软地披在肩膀上,软软地垂下去,像一条由亘古而来的大河。冬青叶藏在耳后垂发之下,被发丝松散地掩盖。

“我们身为司祭之族,最重要的是什么?”

“永远侍奉诸神。”

夫子满意地令海达拉多尔坐下,目光随即转向了他身边的另一位少年。

“萨然多尔,不想听可以出去。课堂上玩刀子,是未来的祭司该做的吗?你何能对得起天界诸神?”随着夫子的斥责,那玩刀的孩子并未愧疚低头,反而好像等了这话很久似的,如获大赦,嗷地一下蹿出了教室。他哥哥的目光随之而去,比起羡慕来,那双深金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平淡,和深深隐藏,几乎不可见的一点担忧。

“对不起,夫子。请不要管他,我们继续吧。”海达拉多尔早就习惯了弟弟的顽劣。自己终将是要继承家业的,所以必须优秀,必须成熟。弟弟的话,虽然没所谓,但他也终将要成为一位祭司。“晚一些的时候,我会处置他。”海达拉多尔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以现在萨然多尔来看,大概是一辈子也做不了祭司了。尽管他很得那几位教授刀法武艺的老师喜欢,学得也快,但就家族本职来讲,实在是提不起来。

夕阳西下,白色之月的配偶就要离开他的金车,沉入沙漠的尽头,去审判可怕的胡尔妖魔了。光线从金色变成柔和的金鱼黄,从金鱼黄到玫瑰红,再到深蓝,最终沉入夜色。

萨然多尔的居所向来灯烛很少。漆黑之中闪烁昏光点点,如豆灯火摇曳,林木枝干摇曳,虚无之影摇曳。也许只有伊洛娜晓得为什么萨然多尔这位好动的弟弟不喜欢修剪规整的美丽庭院,而非要把居所弄得荒木横生。

海达拉多尔独自一人,带上些许点心,踏入了胞弟的居所。四周很黑——以精灵的视力来说,只要有月光,他们便能把物事看得明了。而今夜,偏是新月。海达拉多尔的尖耳朵微微震颤,试图从丛生的林木里寻找弟弟可能的踪迹。但他又失败了。敏锐的精灵听力除了听到大自然的低语,别的什么也没有。

“居住在萨然多尔周围的灵魂们,阿兰达尔宠爱的子嗣们,请告诉我,我的弟弟去哪里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被一丛丛的荆棘完全拦住。海达拉多尔在心中默念道,试图与周围的植物对话。

“我们答应萨然多尔,对任何人隐去他的行踪。”植物们回答道。

他心里忽然有点失落,但还不死心:“包括他的哥哥,我吗?”

“是的,任何人。”这些大自然的灵魂从不说谎,海达拉多尔很清楚。

与植物在心灵的层面交流,这是律法主萨法什赐予阿尔坦尼家族的法礼,是用黑火写在白火之上的律令。律法主萨法什写到:“所有的绿草,碧木,花与叶,所有这地上生出的,以阳光和雨为食的生灵,我打发阿尔坦尼作钦差,你们的话,要说与他听。”

后来是否有同植物对话的能力,就成为了是否有能力胜任神职,是否有资格继承阿尔坦尼之姓的隐性标准。按照此标准,弟弟的天赋显然是凌驾自己之上的。自己仅仅能恳求植物们给与信息,弟弟甚至能要求他们保守秘密。也许是萨然多尔更适合成为阿尔坦尼的家主。

一想到这里,海达拉多尔更加失落了。

“萨然多尔——”他最终不顾形象地大声叫起了弟弟的名字。少年清越的声音被拢在层层叠叠的草木里,传得并不太远。

“我就想,我亲爱的哥哥到底要多久才能发现我。”背后某株巨树上传来弟弟的声音和一阵轻微的响动,等到海达拉多尔回头去找的时候,早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空留一片越发寂寥的虫鸣。

“又要多久才能抓到我呢。”声音又从另一处隐约地飘过来,刚好卡在精灵的听力能捕捉到的边缘。

是的,没错,海达拉多尔永远也抓不到他,后来也干脆放弃了抓他。

第二天,萨然多尔就没来上课。此后也一直没来。夫子暗自庆幸他的课堂上少了一位捣乱分子,海达拉多尔的心却一直一直地失落了下去。

时间就像一卷书,黑页,白页,黑页,白页,交替着翻过去,把少年翻成青年,把老人翻入坟墓——把萨然多尔从顽劣的孩子,翻成了死巷住人。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在身无分文地在人类的大城市游荡几天以后,偶尔从人们的闲言碎语里听说,有个地方可以凭武艺混饱肚子,最好是身手敏捷,脚步轻盈的杀手。

那不就是我嘛。萨然多尔想,在森林里伏击种种野兽的时候,就连最最敏锐的豹子都不能发现他的行踪。

济哈诺拉的午后阳光并不像白银境界阿苏里多亚那么灿烂美好,反而总是尘土滚滚,总感觉不太干净。萨然多尔刚结束了死巷的战斗,一共击退了八户刺客,已经能被同行认可,在这条做人命买卖的巷子里混点血钱花了。他一身的血和汗,藏蓝的短发因为汗湿而黏在一起,两手几乎握不住刀。那双狭长的利刃是他从家里带出来唯一的东西。本不想再与那群祭司扯上任何关系的他,最后还是舍不得这双手感上佳的漂亮兵器。

但萨然多尔从不想家,从来不。

凯马神殿城给了他太多的不好的回忆。他与父母争辩,与兄长争辩,与所有人争辩。所有人都觉得生在阿尔坦尼家就必然要成为祭司,这就和旭日东升,明月圆缺一样天经地义,是自然的规律。而自然的规律是不可违逆,也无法违逆的。

所有人都试图“拯救”他,如同神明拯救他们的信者。

但萨然多尔不信神,从来就不信。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这么多年,好歹也露个脸吧,并没有。偶尔也听听人民的哀声,解救一下这个走错了路,来到祭司家族的迷途灵魂吧,可是也没有。

“你不可以呼求神迹,萨然多尔。”兄长曾经这么教训他,“我们的法师也能施展奇迹,我们为什么不把法师们当作伊洛娜崇拜?”接下来就是一些长篇大论。萨然多尔只知道当时的天气很好,好得应该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微风也很好,它们把哥哥蓝如黄昏天幕的长发扬起又放下,并没拂在他脸上,可他还是觉得痒痒的。我大概只信我这对刀,和这双手。萨然多尔当时没说话,但他心里确而是这样想的。不过,如果他唯一的哥哥能放下长子的架子、脱下圣袍好好和自己去玩一次滑草,爬一次树该有多好啊。

“你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家?你为什么这么冷血无情?”当年萨然多尔离开家的时候,只被哥哥一个人发现了。海达拉多尔嘴里这么说道,两眼中表达出来的却是“你令家族蒙羞”。但萨然多尔并没看到,因为他选择不看那双深金色的眼睛。

往昔的残像被济哈诺拉的平原秋风吹尽,前辈们带着这位惯使双刀的白银之嗣来到一所破败的空屋,告诉他,这里就是他未来的居所。萨然多尔上下打量,欣然入住。这里应该不会再有人唠唠叨叨,家族来家族去,信仰来信仰去的了。虽然破是破了一点,但总归是清静的地方。

他就在这里住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精灵的寿命仿佛在世界的尽头,萨然多尔亲眼看着周遭年轻力壮的敏捷男女青春不再,老去,肌肉松弛下垂,直到再也做不动活计,接到单子出去做,就再也没回来。他看着新来的年轻人手持短剑一举击溃七户刺客,本该好好庆祝,却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他看着城里的野孩子与饿狗对峙,收养了那孩子。

也许我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萨然多尔想。

他也亲眼看着自己捡回来的野孩子长成柔韧灵活的少年,亲手把只会凭着蛮力用碎玻璃捅饿狗的野孩子训练成同自己一样的双巧手。

那孩子的长发是铂金色的,颜色稀薄,仿佛穿过林间晨雾的阳光,双眼的颜色也浅淡,就如同玻璃瓶底那样的浅浅的青色。

也许收养了一个孩子,这样就不算是冷血无情了。

不过,萨然多尔,你这么介意那句话干嘛呢。

许久的年岁过去了,和平,战争,杀戮,复仇,毁却,破灭。有的时候,萨然多尔也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做刺客呢。这种屈居于黑暗中的人们,他们的双眼里几乎没有光明。但是萨然多尔的生命几乎没有尽头,他想要离开死巷,随时都可以。尽管想要住进这条破败陋巷需要费点功夫,但想要离开,可从未有人来管。

他给那孩子取了个好名字:“我向往并追逐光明”。相比来说,萨然多尔自己的名字就比较没意思了。去除了阳性词缀“多尔”就剩下了“萨然”,哥哥也是一样。

萨然——法理。

海达拉——律令。

什么破名字,还不是拿着坦尼书,随便一指。他们家族里的别人也不外乎如此,他们会在追求虚无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萨然多尔不会。他将要自己踏出一条路来,哪怕路上浸满了鲜血。

后来有一天,有位把自己裹得很严实的壮汉悄悄地摸到了死巷里,进了萨然多尔的棚屋。实际上,这家伙每个人的棚屋都遛了一圈。

等那人摸到自己的屋子门口的时候,阿纳恩从屋里跑出来,伸开双臂拦住那壮汉:“你是谁?过来做什么?”

“你就是萨然多尔么?”壮汉问。

“我不是,你是谁,你要见我师父干什么?”

汉子大概是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像提小鸡一样把少年提到一边去,说:“我是天帝萨洛奇,见你师父,当然是有大人的事。”

“管你是谁,拿钱来谈。”少年不依不饶地拦住那家伙,玻璃色的瞳仁死死地盯着他,微微颤动。

这是萨然多尔第一次看见神在凡人面前显现。只不过那为尊伟的天神并没带来什么福音,也没有教诲和神迹——他是过来雇佣刺客的。

萨然多尔在心中大笑。他特别想把哥哥叫来好好看看这出西洋景。

据说天上的神明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必须要凡人的力量才能度过难关。不扯那些没用了,酬金很高,几乎整条死巷都被雇走了。

七天以后,所有的死巷刺客都将在济哈诺拉天妃殿门前集合报到。那天的阳光很美,是济哈诺拉少有的没有飞扬尘土的日子。晨光清澈得像水,落在阿纳恩铂金的长发上,折射出来的光芒仿佛白银境界林间空地的光雾。

上午八点,集合时间到。

天妃殿的大门缓缓打开,神官们分成两列,缓缓步出,迎接高阶祭司的到场。

这位高阶祭司一身雪白的圣袍,深海一般的藏蓝色长发,冬青叶垂在尖耳朵后面,披在两肩,双眼深金,如同最最精炼的黄金。

他宽宽的袖子往两边一展,又划了个优雅的弧线,拢在身前,自我介绍道:“我是众生之母天妃莱雅的高阶祭司,海达拉多尔·阿尔坦尼。阿尔坦尼是古老而神圣的姓氏。书写一切律法的萨法什王把坦尼书作为名字赐给我们,并把我们放在第二种姓,仅次于他的将军与谋臣。我们的先祖曾经辅佐降魔主伊洛娜,并被记载入《大颂》,这是无上的荣耀。现在你们将要以手中的刀剑侍奉仙宫的众神,这也是你们无上的荣耀。”

萨然多尔垂下眼去,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哥哥。神们的敌人有着无害的凡人的脸,他们隐藏于人世,就像一片叶子藏在森林里,一颗砂藏在沙漠里。神官们太过软弱,圣武士们过于刚直,那么,是有谁才能只做事,不讲话呢。

“师父。”少年的手滑了进来,滑进了萨然多尔常年握刀,生起了薄茧的手。他紧紧地握住那手,握住那向往并追逐光明的手。

混迹死巷多年的萨然多尔早已不再拷问自己的灵魂,他要做的,只是踏着鲜血,一直前行,直到永恒的尽头。

蒙恩圣母,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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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編輯之後本來的短篇不見了
那我也只好就看現在有的回了,略長我先看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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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不敢哀哭,不敢求告,也不敢向他们的神去祈祷。

我感覺這些異教徒有點可憐,他們自知自己的神是邪神,為甚麼還要信呢?
世界上大部分的邪教,不都是因為覺得自己的神才是真神,其他比較普世的神不好,所以信邪神的嗎?
而且邪教是一個相對於普世宗教的比較立場,有被大眾認為是好的,才有相比之下的邪惡,那這些人信了邪神,
自知是邪神教徒不敢去玷污天使,是不是說明其實他們也知道天使是善的,是好的,是正派的,
並且──他們其實也是嚮往善神的?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作得什么,他们天真如赤子,心灵空虚,未见安诺尼瑟的光辉,便已信魔,为众魔所迷惑。

我覺得這些異教徒是知道的,異教徒感覺上是一般的人類有血肉之軀,反而是這位天使,價值觀跟人類不一樣,或者無知?
身為殺戮天使不理解血液,顯得很不食人間煙火,是神性過重了?

对于安诺尼瑟教来说,一切非人类的特征,如黄眼,尖耳,过分的强壮和高大,颜色过与浅淡的毛发以及会讲话、能变为人形的鸟兽类,都犯下了恶形之罪——他们长得太奇怪了。

這天使一點都不善良啊!他偏激不懂包容!

为了拯救三千人,杀死了十万人?

民智未開的天使君啊UCCUWWWWWWWW(節哀

快把萌燦抱回家!
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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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紅峽青燦

本来的短篇回头补上!
虽然这个安诺尼瑟教在某些历史时段确实是很正派的扛把子,但在另一些时候也确实恶事做尽,这个“邪恶的异教徒”翻译一下就是“这些人居然不信我教,肯定是都是坏逼”,出于立场给他们扣的帽子
他们那个圣子创造各种天使的时候就一句话“要有天使”,所以天使们性格也是各种各样的都有,有从来没见过人间的,有天天出门打架的,而且这些天使杀的很多不是人类,而是精灵啊啥的,他会认为“人类”只是异教徒,“还有救”,还没到“恶魔”那样必须杀光的地步,所以一下杀了这么多人,视冲击太大了,直接冲到天使老兄开始怀疑安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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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我感觉还是不应该发这种短篇啊,要解释的世界观问题好多,而且写得也比较久了我怕我讲错误导人
蒙恩圣母,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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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发文,我只管吃(X)~

第一篇故事很简单,一个怀疑者反思者因为偶然的契机慢慢觉醒,却又终归对世界大势无可奈何的反乌托邦寓言~
对沙希尔穆亚这个角色在第一场战斗中外形和气质的描述很棒,不知怎么的让我想到了萨拉丁,就是不知道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圣战英雄,又有几个能于过后生出反思和怀疑之心呢~
剧情构思很有意思,因为偶然的原因感受到了一次凡人才能感受的痛苦,于是推己及人,对自己一直信奉的东西产生了怀疑,这是虽常见却很普适的规律,毕竟,同情的基础是共情。因此,魔神化身问主角是否见过“蓝色的东西”这一段,也自然让人联想到很多类似的作品,比如,《BVS》中老爷对超人的“Do you bleed?”发问,又比如......
QQ图片20210104142429.png
2021-1-4 14:25 ↑

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
只不过,在我看来这个短篇的重心似乎应该是“蓝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个悬念。因为本篇故事主题比较常见,而这个设置正是本文最有趣之处,个人感觉比起平淡带出,将其浓墨重彩作为悬念隐藏起来最后再揭晓似乎效果会更好~
另外,本篇是比较典型的两段式的结构,前段以描写为主,是故事的源头和落水的石子,后段以叙述为主,是源头造成的影响和石子荡起的涟漪。两个部分在功能上有较大差异,但目前两部分的语言风格比较相似,都比较“端着”,个人感觉如果两个部分能作一些区分,前段更宏大更细腻一些,后段更简约更平实一些,也许能使小说更加有味道~

相比而言,我个人更喜欢第三篇,更加耐人寻味一些~
兄弟二人似乎因为各自禀赋异端导致了分道扬镳,过上了两种人生~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两条岔路最后又拐回了同一条道上,就像《一代宗师》的台词所言,“人活一世,有的成了面子,有的成了里子,都是时势使然”~
本篇并没有过于刻意地去强调弟弟的志向和旨趣,也没有过多着墨于兄弟二人之间的分歧,只是通过表现似水流年中弟弟对哥哥的一些暗藏执念,在两个人两种人生之间形成了潜在的张力,但当读者以为两人最终会各成极端形成碰撞和鲜明的对比时,却又峰回路转,让二人最终殊途同归、互为表里,其间的种种留白足堪琢磨和品味。

至于第二篇,不要问我为什么直接看漏了跳过去了!我也不知道!WWWWWWWWWWWWWWWWWWWW
我回文的时候回头张了一眼才发现咦居然中间还夹了一篇WWWWWWWWWWWWWW

最后,我觉得发短篇无所谓啊WWWWWWWWWWWWWWWWWWW
设定神马的都是浮云,短篇本就是自成一体的,需要了解太多设定背景才能看懂的短篇还不如直接放到长篇里作为一个片段算了WWWWWWWWWWWWWW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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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柿!我揭棺而起跳起来就是一个回复
老李真的很可爱,龙性恋狂喜,月入柿坑最喜欢的果然是老李,这种心怀天下【等等?】口才又好【?】又是身负天命【?】高级知识分子研究人员还被关押着的人设多酷炫啊!不管什么时候看他他都那么可爱,虽然我第一喜欢的老祁不是很喜欢他……对了,顺便一说我还特别喜欢老炀,好,月最喜欢的角色和月第一喜欢的角色都是月超级喜欢的角色,他们在月心目中的地位是并列的【?】
在咕了在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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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9#  @大熊星座

事的!神学要义里面那个“蓝色的东西”是hin重要的一个设定,跟正作(指连载)是有关联的,正剧里写沙希尔穆亚为什么会被某些猎人追杀,为什么会有外挂一样的能力,又为什么会变成李晨锋的迷弟(妹?)就是来源于这个蓝色的东西,并且在这样的场景下遇见李晨锋,然后一眼万年【?】。因为俺的文是那种篇篇相连,所以只看一篇而不看其他就会丢失掉一些信息这样子,所以才说没有原作和设定书会“看不懂”,单纯当个故事看是没问题的,这我还是比较有信心——

两兄弟那篇也是一样,都是对长篇的一些裱糊【?】和补充。顺便骨科cp有点香香的【?】

总之谢谢阿熊老师的点评,柿柿顿首——
Tomatiel 于 2021-1-4 15:53 补充以下内容
回复 10#  @苍狼劲月

你猜咋的老月……我后悔给老李吃便当了,我是千古罪人,勿勿
蒙恩圣母,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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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1#  @Tomatiel

但要是他还活着,真创立新世界的秩序了可咋整,那不行的。这样的角色就是要死掉才有魅力,因为他实在是太香了,让他多活一会儿万一更多的人叛变了,那大纲岂不是要重写了么【等等】
在咕了在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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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苍狼劲月

要是真创立新秩序了……那说不定真的世界大同了,但是他得先干掉安教……反正if线搞起来【?】
蒙恩圣母,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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