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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此篇文章乃是采访自万物港“青旗手之歌”老板布莱恩·佩里在帝国内战中的经历,布莱恩与吾同为帝国内战经历者只是命运各不相同,只能让人感慨命运的诡谲与不公。希望此篇采访可以为各位提供新视角讲述帝国内战的同时也得以从这篇采访对帝国当年混乱的历史管中窥豹。

注*战争缘起:帝国历999年因尤尼恩一世皇帝突发恶疾,死后将继承位授予当时正在圣器大陆外帝国西部殖民地(连接山脉一带)担任总督的太子费劳尔一世。但因其弟“明贼” 普里特心生嫉妒起兵夺权,后篡改遗嘱对外谎称其兄已经战死,并火速为其举行葬礼;同时与北方斯普里克大陆诸国家的官方刺客(命运猎手)合作刺杀太子。但未曾想太子安排在宫中内阁的亲信军事大臣派密使送信告知太子父皇驾崩以及自身“死亡”一事,费劳尔一世于葬礼当天赶回帝都(回来途中险些被命运猎手刺杀成功)与普里特对峙,普里特下令逮捕费劳尔一世,费劳尔一世则在宫中亲信帮助下逃出帝都至帝国南部的木尾城,并宣布内战开始。
帝国内战于帝国历999年开始,1001年结束,由于其是皇室内部家族纷争而引起的因此也被称为“皇族内战”

口述:布莱恩·佩里    记录:弗罗洛·加利
1.
      我清晰记得那是八年前(帝国历第999年)的第399天新年前夕,所有人都在筹备新年和国庆节,尤其是帝国千年庆典。尽管内战还在继续,整个万物港还是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我们驻扎在城外的第17团军也都返回万物港报到和筹备新年庆典和国庆日庆典。(新年庆典与国庆庆典在内战前是分开举行的)我看见我们团的信使“短靴”,(布莱恩为了保护团里弟兄的隐私请求我用外号代替姓名)骑着马急匆匆地闯进市政厅堡,当时我在指挥分配新年庆典与国庆庆典的物资用品。我对迎面走过来的短靴打声招呼想寒暄几句,他却摆摆手指着自己胸前斜跨着的宽皮带,也就是邮件带笑了笑;露出一嘴因吸烟而发黄的牙齿,说:“急着送信,待会再聊。”

       邮件带上的圆柱形信筒浮现出不断滚动着蓝色符文这代表着这封信被下了加密咒的加密信件,但符文周围并没有发出橙光说明并不是加急信件;我们一般称邮件带为“生命带”;因为里面装着的东西都是非常紧急珍贵或两者兼具的,这次的信件可能对我们整个团甚至整座万物港都产生影响,不过事后看来,确实如此。

     过了没多久,短靴就从塔楼里出来重新找到我,说:“咱们头儿叫你去会议室一趟,有事找你;具体什么事他亲自跟你说。”我点点头,心想肯定是重要的事情,把物资清单交给短靴,向塔楼最顶端的会议室走去。

进到会议室,我发现除了团长,还有万物港城主“老好人”亨利·哈德曼以及龙骑士海登·赫克尔,看来都是自己人。嗯,赫克尔严格上来讲其实是不属于我们团的,是“龙穴”安排他到这儿的,除了提供帮助外也有监察我们团的职责。我坐到团长旁边等待着他发话,他只是丢过来一张纸给我看,这是封费劳尔一世从木尾城发来的信——哦,抱歉,我一开始就不小心把内战的胜负结果给说漏嘴了。(布莱尔笑了笑)费劳尔一世逃出帝都后就跑到南方的木尾城作为“临时首都”,所以现在帝国内基本是南北对峙的情况。

“望众人合力而举,除逆贼叛党之国忧。”信上如是说;很明显,这是封征召书。“看,费劳尔那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向万物港下手了。”团长对这封信评价到。

“是的,这封信是给我的。”坐在最前方的亨利城主补充说到,在他手边的就是那个金属信筒,上面的蓝色符文已经消散。当然,给亨利城主的话那也就是给我们第17团的了,我们团的弟兄都是万物港人。

“能把这封信送到北部的万物港也着实辛苦费劳尔了,派人一路北上几乎纵跨整个大陆还要躲避搜捕,也许是伪装成商队?”我最后提出自己的疑问。

“确实,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更可能是隐藏在城中的南方党人接到命令写的——城中有信使龙吗?”团长突然问赫克尔。

向来沉默少话的赫克此时如往常一样阴沉着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摇摇头,说:“'雾隐'没感知到有龙的气息和存在。”雾隐是他的龙伴的代号,因牠的能力是制造迷雾而得名。赫克尔是由龙骑兵耀升成龙骑士的,所以他还习惯用之前龙骑兵的代号来称呼自己的龙伴。

团长点头,说:“好,待会儿得好好问下短靴这信是从哪来的。”亨利城主拿回征召书,问:“讨论了这么久信的来源,那也该讨论下这信的内容了;诸位,这信烧还是不烧?”意思是响应还是不响应费劳尔一世的征召。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我想开口发表意见,却见其他人都集体沉默,不知是还没想好还是在等其他人率先发表意见;我见状只好张张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事,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信的过才会叫你们来讨论此事,有什么想法说就是了。”亨利城主此时正背靠椅子闭目养神。

我看着会议桌上微缩的万物港城沙盘定定神,分析到:“这封信并没有加急就说明费劳尔他并不着急,既然万物港收到了想必其余的北方诸城也收到了征召书。万物港是最靠近帝都的北部大城市并且还有着帝国海军最大的基地,所以我们的选择就意味着北部的选择。现在来自帝都的高压统治搞得人人自危,万物港更是重点监督对象,而天赐山脉以东地区的断链湾和碎链群岛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确表态支持哪一方。”

团长这时不屑说到:“那群东部人就是墙头草,以为有天赐山脉帮他们挡着就高枕无忧了,然后等到快分出胜负时才乖乖跪下称臣,标榜自己是胜利者,去沾胜利者的光。”

我没有理团长,继续说到:“现在人心都倾向于费劳尔,除了因为他是正统继承人,普里特篡位的做法本身就不得民心,再加之普里特称王后就如惊弓之鸟般对身边的人充满怀疑,之后的种种作为让民众们不断失望。而且最重要的是,您让团长回来了;那么支持谁答案也很明显了。”

我说完自己的结论,看向亨利城主,见他没有反应又赶紧加了句:“当然,我只是提供建议给您参考,真正的决策权还是在您手上。”

团长也说到:“是啊,大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无论您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您。”

赫克尔则言简意赅,非常直接的说:“顺应民心是大势所趋,也是历史必然。机会只有一次;亨利,这信是必须要烧的了。”

亨利城主没说话,搓揉着信纸,突然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西方,那是帝都的方向,而这个位置也能俯瞰整座城市,看到沿岸的大海。当时是中午,阳光终于刺破阴云照向大海。有几只海鸥飞过海面,而这也是万物港徽章上的图案。“正统......”他的嘴里嘟囔着,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我和其他人耐心等待,说真的,尽管团长说支持谁都没问题,但如果要是真的继续支持普里特,恐怕他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因为他之前在帝都担任都城护卫队队长时就对普里特心生不满了,当时就还是他命令都城护卫队掩护费劳尔一世出城。至于为什么不和费劳尔一世南下,据他所说是因为那群南方佬不信任他,费劳尔一世只好让他回家,团长便率领余下的都城护卫队回到了万物港。

赫克尔则拿出一个烟斗抽烟,烟斗的颜色如同没有星空与月亮的暗夜令人感到不安;他把烟丝按入烟斗,不用点火烟丝就自行燃烧起来。这个烟斗其实是一个可注能物体,赫克尔把自己的操纵火焰的神力注入烟斗,烟斗再传输给烟丝就燃烧起来了。拿自己罕见的神力和珍贵的可注能材料干这种小事属实是太奢侈了,不知诸神看见了会怎么想。

不知过了多久,亨利城主喊到:“赫克尔?”

“我在。”龙骑士回答到。

“交给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亨利城主把信扔给赫克尔,赫克尔则直接用烟斗点燃了那封信,将信随手向上一丢。

“欢迎加入历史的洪流之中,亨利。”赫克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封征召书在空中化为灰烬,这时一阵风就像有灵性般吹来,将灰烬全部卷走飞向窗外,不留下一点余烬。

这让我想起当年还是学生时一位教书先生说的话:“历史没有所谓主角,只有赢家。”到了最后也确实证明我们站对了边,是名副其实的赢家。

亨利城主看着飘走的灰烬,无奈摇头:“已经回不了头了.....明天就宣布对外这件事,看我们这把有多大几率能赌赢吧。”

晚餐在城堡餐厅开饭,我特意坐到短靴对面,边喝汤边问他:“哎?中午那封信哪来的?”虽然团长要我悄悄地问信的由来但今晚是跨年夜所有人都在庆祝;餐厅里很吵,我在这里问反而不引人注意。

短靴咬了口“面包夹”,这是他在行军中自创的一种吃法,把面包从中横劈开再往里面加入蔬菜和肉什么的,最后用两片面包夹住。因为面包像夹子一样夹住里面的菜,所以就叫做“面包夹”了;是短靴以前在行军途中发明的。你现在在我酒馆菜单上还能找到这道餐品,也算是我这里的一个特色了吧,呵呵。

抱歉,有点跑题了,继续。

短靴咬了口面包夹,挠挠头,说:“说起来也挺邪门的,中午我去港口和运货来的船长核对货物,回到自己的马旁就看到马嘴里咬着一个铁信筒上面还有加密符文,我一看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把信筒给送回来。

“真的只是去港口办事?”我问到。因为我了解短靴吊儿郎当的性格,他是那种就算只有半小时自由时间都要去买醉和找女人的货色。短靴看着手里的面包夹半天没回话,代表他默认了;他左右环顾看有没有人在偷听然后把身子压低悄声说,但这样让他在吵闹的餐厅中反而显得很奇怪。

我招呼他坐到我身边,短靴把剩余的面包夹塞进嘴里,说:“好吧,我承认,我之后是去'金橡叶'喝了杯酒。这又冷又湿的鬼天气冻得我都感觉不到自己下半身了,去喝杯热酒暖暖身子不过分吧?”

“然后呢?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比如手中把玩着一枚奇怪的金币之类的。”印有费劳尔一世侧脸的金币是南方党人在北方活动时表明身份的象征,他们就是用这个来确认彼此的身份。

短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有,我当时只想着喝完酒赶紧回来交差,坐在壁炉边取暖;根本没闲心看其他人,喝完后就走了。然后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发现马嘴里咬着个信筒。”

我皱皱眉,短靴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根本没有缩小目标范围。短靴看到我疑惑的表情,问:“那封信很重要吗?虽然说来历是很奇怪。”

我在犹豫要不要和他说信的内容,可他那大嘴巴,只怕没过一会儿弟兄们就都知道这件事了。我只好含糊回答到:“不,只是我好奇,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信件寄来了……”

我喝完碗中的汤,起身:“行了,我先走了,我就不打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哎?你不留下来和弟兄们一起守夜啊?”短靴这里说的守夜是指通宵到明早庆祝新年。

“今天忙了一天实在是累,你要熬你自己熬吧,我就算了。”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法。我走出餐厅登上城墙,冬季寒冷的风吹在脸上和餐厅里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我不禁缩了缩脖子,和城墙上几个跨年夜抽到站岗签的倒霉弟兄随便聊了几句。我看着市政厅堡外的闹市;跨年夜都会取消宵禁,城区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出来尽情玩乐庆祝这一年的结束。孩童时期关于新年的记忆又涌现了出来,只可惜往事都被时间之神悄无声息的卷走了,要说什么最能伤人于无形之中,那便是时间。

2.
帝国第1000年第一天,新年庆典与帝国千年庆典,万里无云,是久违的晴天。

中午时分,所有人都聚集到市政厅堡前的广场绞刑架前听亨利城主讲话,但不包括我和短靴。就在几小时前亨利城主收到了南方党人的回信,我和短靴则被打发来和城中的南方党线人碰面。

短靴和我拐进一条小巷,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都打扮成平民。

“要我说,真的要这样子像那些俗套故事里一样在阴暗的小巷里会面吗?还不如直接在广场上会面这样谁都不会注意到。”短靴搓搓冻僵的手吐槽到。

“人多耳杂啊,很简单的道理。”一道男性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有笑意。一个头上长有猫兽耳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尽头;那是一个目测身高两米的强壮兽人男性,身上穿的衣服很普通,被斗篷掩盖住的一把银色短剑露出剑柄,只有他在双手.....或者说叫“双爪”吧——之间把玩的金币表明他的身份。

我没有马上迎上去,而是先说出约定的暗号:“独夫民贼祸天下。”

“众人拥护真王归。”那兽人一边说着一边从阴影中走出,我这时才看清他的面貌;一只体毛土黄的猫科兽人,和普通猫不同的是,他的耳朵上有两小撮簇毛,眼眶上方有黑色斑点,眼眶下各有两条白色花纹。

“见面礼。”他把那枚在手中把玩的印有费劳尔一世侧身像的金币丢给我,正好被我接住。“收下这枚硬币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他对我笑着说。我看向金币,金币上的费劳尔一世头戴城墙样式的皇冠,神情严肃,不怒自威;太阳光芒从皇冠上方照下,头像下方则写着“真王”。

“等一下.....我好像、好像在哪见过你?....我想起来了!在‘金橡叶’!难不成那封信....”短靴这时才想起,指着那个兽人叫到。

“是的,我当时就坐在吧台和老板聊天,但你根本就没看我一眼,我还以为像我这种兽人挺稀罕的呢。”他耸耸肩,回答到;同时向我伸出了手,问到:“布莱恩·佩里?在下弗雷达恩·梅格;‘龙穴’龙骑士。”

我和弗雷达恩握了手后他就取出挂在腰间的一支墨绿色的号角,上面还有少许银制的雕花——更贴切的说是符文装饰点缀。他吹响号角,号角上的符文发出光芒,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样就行了,走吧,我还要到广场发表演讲呢。”

“演讲?”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当然啊,作为我们皇帝的使者来这肯定要去发表一番演讲的啊,不然我在这又冷又湿的鬼地方潜伏了这么久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弗雷达恩自觉向市政厅广场走去我和短靴也只好快步赶上,“听见没?外地人也觉得我们这块儿很冷,我就说怎么可能只有本地人喊冷。”短靴在我身边低声说到。

“废话,人家是从南方来的好吧。觉得北方冷不是很正常吗?”我反驳到。之后那猫人越走越快,等我和短靴追到广场时已是气喘吁吁。

广场上挤满了群众,我看见亨利城主还在绞刑架台上讲话,应该是没迟到。弗雷达恩挤进人群中,他近两米的身高本就让他非常引人注目,他戴上了兜帽但还是挡不住那双从帽中露出的兽耳。我绕行到绞刑架台侧面和团长报告:“人我带来了,龙应该一会就到。”

“干得不错,咱听听这猫人要讲什么。”团长朝台上的弗雷达恩扬了扬下巴。

弗雷达恩爬上绞刑架台,摘下兜帽面向广场的人群,好让所有人能看清自己的脸。他一开始并不说话,只是望着远方的天空。过了几秒钟,场上开始刮起无序的风,风力逐渐变大成狂风,让人几乎睁不开眼。之后这股风就突然消散了,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手指着空中飞舞着的那头通体暗褐色的龙,龙角和龙爪如晶莹的绿水晶般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这就是弗雷达恩的龙伴。

不得不说这个登场是挺震撼的,起码给那些群众来了个下马威。

“我敢说他是故意这样子。”短靴在旁边小声说到。

“花里胡哨。”团长则给予了一个更简单的评价。

我看向台上站在一旁的赫克尔,觉得他的脸色好像更阴沉了一点,若有所思。

那龙降落在市政厅堡正门城墙上,展开双翼引天长啸同时又刮起了一阵强风。弗雷达恩看到台下人群的反应,满意地笑笑,拍拍手将人们的注意力从龙转移到自己身上。

“好了,各位也都看到了,我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龙骑士;作为费劳尔一世——也就是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特遣来到万物港的使者,我在此很荣幸地宣布万物港成为第一个回归帝国的北方城市!”讲到这他又从斗篷中拿出一个黑金色卷轴,就像是事先早就准备好一样;我看不太清楚,但应该是费劳尔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喜迎万物港回归,朕不日将抵达于尔等一同庆祝,特此宣旨。’”

圣旨宣读完毕,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掂量这里面话语的分量。直到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欢呼,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欢呼。

“乌合之众。”团长的评价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接下来就是庆典游行,我们北方每年新年庆典上都会吃传统的起酥小甜饼;这种零食属于平日你绝对不会去吃但是在过节庆祝时又格外觉得好吃。可能是平时没有这种欢快气氛吧。我见那猫人一口气吃了十来个甜饼还没喝苦麦啤,看样子是第一次来北方。

傍晚,短靴又来通知我团长找我有事让我去他的办公室。团长的办公室原本是一间小型会客室,自从团长回到万物港后就“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他的办公室;当然,是按他的理。

我推开办公室虚掩着的门,看见团长正在摆弄桌上的小物件。他看见我进来就指着窗户旁的小桌示意我入座,自己则转身去酒柜拿酒。

“现在没啥好酒,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就和你开瓶‘极乐’庆祝。”他边说边倒了杯‘赤浆红’,不是啥稀罕货,但这种南方酒在北方也算不上多见,尤其是现在的局势下。杯中酒鲜红如血;我尝了一口,浓郁的果香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果然,这种果酒可比北方酒中带苦的麦酒要甜美的多。我的父亲常说只有北方汉子才能真正品味出北方酒中的苦涩;而如今在我看来,真正的苦涩却是发酵于内心。

团长坐到我对面,此情此景让我突然回忆起以前都城护卫队的那段时光;每晚换班后都会和团长去城里酒馆喝几杯,然后闲聊一阵,比如......交流一下男人之间的小秘密......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吹牛皮讲大话什么的。可能这也是影响现在的我为什么要开一间酒馆的原因吧,只是希望团长——

(布莱恩说到这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会)

我没事,我继续讲。

团长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问到:“说说,今天新来的龙骑士,你觉得如何?”我挠挠头,说:“龙似乎挺厉害,至于人嘛,起码现在看不出来有多厉害。而且这种问题不应该叫赫克尔来吗,他肯定懂。”不过日后我才知道弗雷达恩原来就是大名鼎鼎“御风者”龙骑士,据说是继“风暴舞者”后最能熟练掌握风之力的龙骑士。

“那家伙现在肯定去找那个猫人喝酒了,为了不打扰他们俩我也就不去叫他了。而且......”团长将酒一饮而尽,“我这次叫你来是有正事的。”我没说话,又喝了口酒;也对,要真是扯皮叙旧的话那桌上的酒早就换成“烈火烧”了。

团长掏出支卷好的烟看向我,我摇摇头拒绝了。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能忍受烟的呛喉感,这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明天,你、我还有那两个龙骑士去海军基地谈判。”蜡烛将烟点燃,团长开始吞云吐雾,烟雾让窗外的夜色变得朦胧。我轻轻点头,示意已经知道。

3.
第二天,我和团长还有两名龙骑士驾马车前往万物港附近的海军基地打算说服海军归顺费劳尔一世;至于为什么不骑龙是因为弗雷达恩说自己的龙突然不见了。

“你到底是不是龙骑士?”团长问。我看得出来他很想往这猫人脸上来一拳。

弗雷达恩两手一摊,无奈说:“事发突然,我也没办法嘛。”       

我皱起眉头,狐疑地盯着他,他说龙不见了却一点也不着急很难不让人去怀疑。

赫克尔还是一如既往冷静,说:“没事,我们本来就打算坐马车去,我来驾车。”

亨利领主没来,他说这是我们军方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

路上,团长一直盯着弗雷达恩看,若有所思。

“你是猞猁吗?”团长坐在车厢内弗雷达恩的对面问到,“我之前在帝都见过几只和你一样耳朵上长有簇毛的猞猁种佣兵,不过他们不像你这么多话。”

“不,当然不是,我是狞猫种的;我可不像那些北方来的短尾猫,狞猫簇毛要比猞猁的要长,手脚则比猞猁小。”

“的确。”团长赞同到,“我之前就看到那些猞猁兽人手脚都很大,一爪下去能抓烂你半张脸。”

“而且还有个更明显的区别,猞猁种一般都分布在北方,我这种南方来的肯定不是。”

海军基地是在一处海岸悬崖崖壁上方,说是基地,其实更像是一个城寨。城堡位于悬崖上方,下方有一个天然溶洞,舰船就藏停于此。城堡样式看起来很奇怪,城墙四角尖尖的同时墙面弯折;听团长说这叫棱堡,是近年的新设计,能更大地暴露敌人打击面与抵挡大风。

我们四人抵达城门,发现已经有人在此等候,是万物港海军司令副官安迪·格兰顿和几名海军士兵。说得好听叫“司令副官”说白了其实就是“司令秘书”。

格兰顿向我们敬礼后说:“昨日亨利领主已通知本官诸位要前来拜访,在此恭候四位多时,还请随我前往司令办公室。”随后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赫克尔不和我们去谈判只是把马车停放好。我们走在规模庞大的城寨中,往中央小山丘顶部矗立的几座塔楼走去。城寨里多是士兵们的军营,但不过土地充裕所以都是几人合住的小别墅还有后院种种菜什么的,我看见一堆士兵聚在一起,手里都拿着粗绳学习如何系不同的绳结。

“等一下.....为什么只有人类?要么就是身上长鳞片的,我反而是这里唯一一个身上长毛的。”弗雷达恩东张西望把周围都看了一遍后不解地问到,其实我也有和他相同的疑惑。

“我们是海军,出海时被水打湿身体是很常见的事,而身上多毛的兽人被水打湿后会增加自身重量,造成行动不便;这点在近距离作战中是十分致命的。所以海军也不会接受被毛兽人种,这是在无数血的教训中所得知的。”格兰顿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解释到,似乎他已经习惯了每个第一次到这里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

我本想看看塔楼操练场下的基地地图和公告事务,结果被团长一把拉走;格兰顿在塔楼入口处停下,“司令就在塔楼最顶端的办公室等候诸位,预祝各位谈判成功。”格兰顿副官最后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借你吉言。”弗雷达恩朝副官点点头。

我们进入塔楼沿着楼梯螺旋而上墙上有些画,多是历代万物港海军司令和著名舰船或者著名战役。

“欢迎啊,各位来此幸苦了。鄙职兰斯·多德,万物港海军司令。”我们进入顶楼的司令办公室,海军司令缓缓起身欢迎我们说到。但团长和弗莱达恩的注意力已经被墙上挂着的海洋生物所吸引。

“这叫‘标本’。就是将生物的内脏掏空,然后进行防腐处理制成的模型。”司令说到这有些骄傲,“这些海鱼标本在我们这是独一份,其它地方你可见不着。”

“我觉得这些东西还有个更通俗的名字——鱼干。”团长说到。

“是啊,你们的防腐处理是不是抹盐啊?”弗雷达恩接过话茬,之后和团长一起大笑。

海军司令只是尴尬笑笑,请我们入座,倒了四杯烈酒;据说是他们海军用鱼特酿的酒,偶尔也会到市场卖当做军费补贴。鱼酒呈白色,夹杂着些黑色的鳞片渣,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入口却没那么不堪,算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弗雷达恩一饮而尽,直奔主题:“我是陛下派来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哪位陛下?”兰斯·多德反问到,之后哈哈大笑;但是见我们都没笑也就只好闭嘴。

“开个玩笑,别介意。”兰斯·多德解释到。

“这一点也不好笑。”弗雷达恩正色说到,“你我都很清楚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看来他在捍卫自己主人正统性这件事上还是很严肃的嘛。

“我知道,阁下乃‘龙穴’龙骑士‘御风者’,现在也是皇帝亲赐信使——弗雷达恩·梅洛;您的名字可是响彻全国啊。”兰斯笑着说。

弗雷达恩撇撇嘴,当他在放屁;继续说到:“我就直说了吧,你、和你的军队早点归顺于陛下就少吃点苦头,不然到时可就没有我们坐在这里好声好气地跟你谈判了。”

说实话,这听起来更像是威胁而非谈判,我用眼神示意坐在一旁的团长让他管着点龙骑士的嘴。团长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他也很有把握拿下这场谈判。

“呵呵,我理解,梅洛骑士乃性情中人,口直心快。但实不相瞒.....”兰斯·多德从衣中掏出一封有着金色蜡印的黑信封,我和团长都瞪直了眼——那是海风堡密信,看来普利特已经快我们一步来拉拢万物港海军了。“今早刚从帝都送来的。”

弗雷达恩一把抢过密信,取出里面同样漆黑的信纸,纸上白色的御笔格外醒目;我和弗雷达恩之间隔了个团长所以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信的大意就是叫兰斯·多德不要背叛自己。

“好嘛,这普利特动作这么快,昨天万物港刚宣布归顺陛下,今天就送信来,你硬币呢?”弗雷达恩是指召唤信使龙的硬币。

兰斯·多德举起双手装无辜,说:“我一介小小的海军司令怎么会有此等神器?这是封单程信。”

“虽说我十分想帮助费劳尔君王,但现今局势严峻,我虽身为海军司令手握一方军权但两边压力都不断增大,在下也想从中取个万全之策保住我海军弟兄,今几位前来实在突兀,还请容我再三考虑。”

我听出了话外音,感觉这次谈判要黄。

弗雷达恩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房间内突然刮起大风,窗户被吹得不断颤抖;风力越来越大,弗雷达恩依旧保持笑容看着兰斯·多德,屋内的物品开始倾倒,鱼类标本与各种陶瓷器具摔落在地,书籍也疯狂地翻着页数。

我们面前的桌子被狂风掀翻,我惊恐地看向弗雷达恩,只见他还是微笑着什么都不说,团长没我那么害怕,但也还是紧紧抓着椅子扶手。风刮出眼泪模糊了视线让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奇怪的是无论风有多大我们四人的椅子都纹丝未动,肯定是弗雷达恩有意为之。

窗户随着一声爆炸般的巨响轰然破碎,狂风裹挟着玻璃碎片吹进房间,和那些摔碎的瓷器一齐在屋内胡乱飞舞。不少碎片锋利得能在木地板上留下刻痕。我再次看向弗雷达恩,他还是保持着那副该死的笑容。我也只好咬紧牙关继续撑下去。

正当团长已经想要破口大骂时,风就忽然停止了。我抹开眼泪,看向窗外,正好与那头龙对视。说真的,那是我第一次与龙对视;墨绿色的瞳孔骤然变成竖瞳,犹如幽暗诡异的深渊;我的心脏似乎也随之一紧,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浑身赤裸坠入冰窟中动弹不得;牠的眼睛有如这世间最锋利的刃洞穿身体直刺我的灵魂,我一生以来所有罪恶都在牠面前暴露无遗,我努力想闭上双眼,却连移开视线都很困难;被注视的感觉让人头痛欲裂,就感觉我的头像要由内而外爆裂开来,我本能地想喊叫但连嘴都张不开。

对视的时间不过几秒,对我而言却有如永恒。终于,那龙眨了下眼睛,瞳孔渐渐恢复,嘴角微翘,露出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上的注视感也消失了,我伸手一摸额头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那龙的笑容看起来很轻蔑,非常欠打,但我已不敢再与牠对视,只好回过头看向兰斯·多德。

风停止了,所有玻璃与瓷器碎片都围绕着兰斯·多德飞舞,将他包围起来。那些碎片几乎是蹭着他的脸和脖子飞过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再次正式介绍一下自己,鄙人弗雷达恩·梅洛,‘龙穴’龙骑士‘御风者’,审判骑士之首。”

弗雷达恩这最后一个名号彻底把我震惊,虽然我早就知道审判骑士都是龙骑士,但我还是不敢相信现在我面前的这个猫人就是传说中的审判骑士,而且还是审判骑士之首!(审判骑士:由费劳尔一世组建的私人护卫队,类似于帝国的“庭外审判官”,但是只有十名,且每一位都是龙骑士,在费劳尔一世正式登基后审判骑士也自动变为庭外审判官)

“要不?我们再谈谈?”弗莱达恩笑呵呵地说;抬一下手,又掀起一阵风将酒瓶送到自己手中,倒了杯酒做出干杯的姿势。

“小事一桩。”我们三人从顶楼出来时弗雷达恩高兴地说到。万物港海军答应我们在之后的战争中帮助我们以及攻占帝都时封锁港口包围海风堡。而我看着城堡里东倒西歪的家具和满地的玻璃碎渣才意识到刚才那头龙的威力,我甚至怀疑整座塔楼都倾斜了。

“我还以为要谈很久才可以呢。”我踩过玻璃碎渣,脚底发出咯吱声,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弗雷达恩当时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尤其是他的龙伴配合他时的力量......我很庆幸我不是他的敌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可以省略谈判这一步的,布莱恩。”团长拍拍我的肩膀说。弗雷达恩则摇摇头,“谈太久也不行,万物港归顺的消息仅一天就传到帝都了,虽说万物港离帝都也不算远,但这意味着普利特接下来肯定也要有大动作了,我们必须要快点了,这样才能先发制人。“

出到外面,似乎只有司令塔楼遭受了狂风攻击,其余的周边建筑竟然一点损伤都没有。看来这龙还拥有精准打击的能力,拥有毁灭一座城堡的威力但是又可以精确到个人。

赫克尔坐在马车上漫不经心地叼着烟斗,他的龙伴“雾隐”就守在一旁。弗雷达恩抬头望向盘踞在塔顶的巨龙,挥挥手,那龙就无声无息地降落在我们面前了。我以为“雾隐”就算大型龙了没想到弗雷达恩的龙伴竟然比雾隐还要大两圈属于是巨龙级别了,两只龙站在一起对比显得高下立判。

“所以....你的龙找到了?”团长问到。

“当然,吹个号角的事。”弗雷达恩随手指了指那头巨龙,“介绍一下,我的龙伴‘风髓’。”暗褐色巨龙打了个鼻息,算是回应。

团长皱皱眉,看来他和我都觉得这代号很奇怪。

“行了,没你的事了,可以走了。”弗雷达恩又朝巨龙随意挥挥手,“风髓”便大吼一声身体瞬间分解化作一阵强风四散开来。

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说到底“风髓”只不过是个放大版的信使龙,但巨龙的体型搭配上这神出鬼没的能力就足以让牠本身成为最致命的武器。(信使龙:一种用于传递信件的迷你龙类,拥有化形为风的能力,需要用特殊的硬币进行召唤)

现在我和团长才明白为什么弗雷达恩故意说自己找不到龙了,就是为了迷惑别人也难怪赫克尔当时一点也不惊讶。

“你是审判骑士?”回去路上团长继续问到,“那你审判披风呢?”

“黑金色太显眼了,我这次是秘密前来北方的,没带;之后等大部队来了再给你们开开眼。陛下大约很快几天后就到达。”

“这么快?”团长反问,“以他的慢性子起码要半个月他才肯动身前来吧。”

弗雷达恩不说话,只是拿出一枚硬币,这枚硬币不同于以往我见过的任何硬币,比市面上最大的金币要大一圈、厚一层,而且是金银双色硬币;外圈是金,内圈是银,币面上有许多花草雕刻交织在一起缠绕住中央一头展开双翼的龙,围绕着龙身还有一行古语;我不是很懂古语,但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诸神信使,始祖继嗣,听吾号令,传递吾志。”

然后我明白了,这就是那枚召唤信使龙的硬币;虽然我见过信使龙传信不少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召唤信使龙。弗雷达恩低声念出硬币上话语的同时在手中不断把玩着硬币;一阵微风吹进车厢,最终在弗雷达恩肩头凝聚成型——是一头蓝色的覆鳞龙。那小龙先是警惕地扫了我和团长几眼,然后蹭蹭弗雷达恩的脸发出亲昵的叫声。

弗雷达恩拍拍小龙的头,掏出一个信封和几颗牛肉粒;信使龙一口就吞下那些牛肉,叼起信封。“木尾城,还是上次的那位,不过要这次要快点,那么就拜托了。”信使龙又叫了一声,化作微风裹挟着信封飞向了外面。

“很多人都被那些能力各异的巨龙所吸引,觉得牠们是正统的龙,但我觉得信使龙才是真正继承了龙祖的衣钵。”弗雷达恩笑着收好了硬币,“好了,刚把谈判成功的信发出去给陛下,可以让他放心了。陛下早就想着收复北方了,这次在北方能取得重大进展他可是巴不得直接飞过来。”

“你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信件?”团长吃惊问到。弗雷达恩耸耸肩,“我这次来除了传信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让万物港海军与我们合作,这样才能形成海陆空全方位优势。而我对'谈判'成功有十足把握。”

“行吧,反正为了'谈判'成功我和布莱恩可是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那也必须要成功。”

“我当时只是想吓吓他,他那副态度让我很不爽,并没想要弄死他。”

团长听后点点头,打个哈欠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弗雷达恩无奈地摇摇头,也闭上眼,自言自语到:“当命运之神无法掌控命运,当时间之神因时间而衰老,当空间之神被空间所限制,祂们便意识到在世间与人类接触的太多使祂们拥有了人性;神性正在慢慢消退。祂们便离开了世间。”
(语出《时间、空间与命运的三重交织》——创世篇)

“于是这便是诸神创造出来的生灵:集强大敏捷为一体,凶猛的另一面便是优雅,智慧与英勇并存,为万物所敬仰,命运所宠幸,世间所尊崇。其名曰:'吉利安'。诸神信使,龙之始祖;生于神际,行于世间,归于尘土。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传递神谕,指引众人。”
(语出《时间、空间与命运的三重交织》——创世篇)

我回复到;弗雷达恩睁开眼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只是对他笑笑;然后望向天空,只有一头黑龙翱翔于碧空之中。

4.
经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天,第三天的上午,亨利城主、我、团长还有两位龙骑士和所有士兵一起在万物港城门外等候费劳尔陛下的南方军团。天气是秋冬特有的大风天,吹的我不断流鼻涕,我只希望不要等的太久。

当太阳快升到头顶时我看见了远处天空中的两个黑点,那黑点越来越大——很显然是龙骑士。龙骑士率先开路降落在我们面前,是一红一绿两头龙。弗雷达恩上前与他们交流,之后其中一名龙骑士拿出件黑底金丝菱格纹披风系到弗雷达恩肩上,披风上的纹饰在阳光照反射下就像龙鳞般开合。

“怎么样?”弗雷达恩在我们面前来回摇晃披风,就像个刚拿到新衣服的孩子。

“不错,要是能穿在我身上就更不错了。”团长评论到。弗雷达恩听后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不说话。

“很快就有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费劳尔陛下已经来到我们面前。团长和亨利城主和我立即下马单膝跪下,之后便是所有万物港士兵。

“陛下,万物港众将士已集结完毕,听您号令,随时为您赴汤蹈火。”亨利城主宣誓效忠。

费劳尔陛下笑了笑,“诸位快请起,不必如此正式。寡人在此还要多谢诸位能助吾一臂之力以推翻'明贼'暴政。”费劳尔陛下对于自己的亲弟弟也能这样直言不讳的说出,看来战争真的能使亲人反目成仇。

“但是,巴里·伯克利——你除外。”费劳尔陛下补充到。刚想起身的团长只好又马上跪下。

一名审判骑士走到团长面前将身上的巨剑插入地中;费劳尔陛下下马,这时我才发现陛下相比于我上一次见到他时苍老了不少,已经开始有皱纹了。

费劳尔陛下拿起另一位审判骑士递过来的黑金色披风,对着团长问到:“巴里·伯克利?”

“臣在。”

“朕在此授予你帝国禁卫军队长职位,从今以后你乃朕的贴身侍卫。”陛下将披风抖开,披风一面是金色一面是黑色,适用于白天和夜晚。

“在此,时间为证,天人共鉴。”团长面对巨剑发誓,费劳尔陛下则将披风系到团长肩上完成授职。

“欢迎回来,老伙计。”陛下拉起团长和他拥抱,“让你久等了。”

“说这话应该是我才对。”团长眼中已经盈满了泪花。

“好了,晚上再和你喝一杯好好聊聊。现在——还有一场加冕仪式等着我参加呢。”费劳尔陛下翻身上马,扶正王冠,在一队龙骑士的开路下向城内教堂进发。

万物港大教堂位于西边的圣徒高地,龙骑士走在城中道路上几乎把道路给占满了,但这依然阻止不了人们在街道两侧迎接陛下;人们朝陛下挥手、欢呼,喜迎自己的新君王,街道异常拥挤队伍只能慢慢行进。

“这才是真正的万人空巷啊……”“短靴”在我身旁感叹到。

当然,我们也有在防范北方党人的偷袭,这种混乱情况下很容易发生刺杀事件。尤其是来自异域的“命运猎手”。

幸好去到教堂的一路上平安无事,之后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陛下加冕就如《帝国编年史》中说的那样“皇冠加冕,诸神旨意。”“真王回归,帝国统一。”费劳尔陛下沿着金边红毯走进教堂,身穿黑金色教士袍的大主教等候在王座一旁,临时王座上就放着一顶豪华的水晶皇冠。看来他们又特意做了一顶新皇冠。

费劳尔陛下走到主教面前,问到:“是时候了吗?”

“早就是时候了,陛下。帝国欠你一顶皇冠。”主教小声说。

费劳尔陛下满意地笑了,单膝跪下,虔诚地说到:“我来接受自己的命运了,父亲。”(这里的父亲是指神父,并非血缘关系上的父亲)

“无法逃避,无法拒绝,坦然面对,此乃正道,此乃命途。”大主教缓缓说到,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主教拿起水晶皇冠,为费劳尔陛下加冕,从此世人称为“费劳尔一世”。

“五湖四海将响彻你的名,帝国之名将在你手上延续,奸臣叛徒将在你手上覆灭,你的子民将被诸神庇护。”主教宣布到。

“我将永远谦卑,永远勤恳;遵行诸神旨意,只为永远的帝国。”费劳尔陛下回答到,坐上了临时王座。

之后颂诗班便开始咏唱国歌,我们其他人也在一旁跟着唱;说实话,其实我当时并没有觉得很兴奋,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不真实,平常这个时间点儿我应该是在睡午觉,而我现在却站在这里见证皇帝加冕!

咏唱完毕,费劳尔一世起身出到教堂门口外,教堂广场已经全是民众,他们看到陛下头上的皇冠后开始欢呼庆祝而那群龙骑士也很合时宜地在天空中飞舞。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欢之中。

而我很清晰地记得那时大风正好停止,阳光照在费劳尔一世的水晶皇冠上异常耀眼。




PS:对,我知道“面包夹”( Breadclip)就是三明治,但是由于我的世界观中并没有三明治“Sandwich”伯爵给这个菜品命名(这牵扯到现实中“三明治”这个菜品名字的由来,可以去了解一下,也很有意思)所以我就直接取名叫做“面包夹”了

 

上至王座下至地狱,唯有孑然一身者最为迅捷。

芜!那种口述历史的感觉呢!在异世界化的细节方面也好做功夫,面包夹哈哈有点可爱www
然后世界观里有龙龙诶!龙龙爱好者狂喜!还有毛茸茸的猫猫,嘿嘿,猫猫,可爱
在咕了在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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