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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一下,我不是文学领域的专家,不仅不懂皮毛,对文学的分类和描述能力都不具备,因此我只能主观描述我的感受,也许我讨论的事物和我的感觉都有专有名词,但我不知道,就让知道的人补述,我单纯分享心得。

最近在看京极夏彦的作品,一开始是看了姑获鸟之夏汉魍魉之匣的漫画,然后,因为漫画裡的京极堂实在讨人厌,我找了小说来看。

一开始看漫画的时候,就觉得这些故事有著令我无法忍受的烦躁感,有甚么地方不合逻辑,不管主线或者人物的描写,总有地方不对我胃口,但我不能描述那是甚么,总之就是不能像看谋杀天后或福尔摩斯那样顺畅的看下去,边看边思考了好几天,整理出了一点想法,我知道京极夏彦的文章让我不能忍在哪裡了。

他解释的方式让人非常厌烦。尤其是两人在对话推进案情的时候,或者有一方在试图使另一方理解的时候,行文变得很呆版,彷彿作者轮流把注意力仅放置于一人身上,当重心在阐述其中一个人的心理状态时,另一个人的对话就显得空洞和过度,甚至还会在此时暴露出作者全知观点的立场,使被忽略的那个人作者化,这样的情况偶尔发生,破坏了悬疑小说由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推进剧情的方式,彷彿光滑的表面突然在某处出现粗糙般。

比如说,作者在描写京极堂和关口以及其他人物进行第一次案情对话的时候,一般由案情起始,再来便是京极堂的诡论,之后转变为案情的讨论,最后大家一起出发前往事发地点。我常常发现描写这样的场景时,作者一开始把心力放在阐述案情的人身上(通常都是关口或者刑警们),他们的对话会充满细节和琐碎的心理描写,而此时的京极堂被作者放置,内心没被揣摩,因而几乎所有的发言都在嘲笑关口,显示出他很像没在听(但依照剧情他是有在思考的),接著作者的注意力转向京极堂的诡变,京极堂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我不能被说服的理由,此时的关口和刑警等人被放置,偶尔会说彷彿不懂案情的话,但案情是他们带来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因此这时候其他人的心智似乎被放空,我认为是作者全身心都只专注在京极堂身上所致。

诡辩完了之后,大伙讨论案情,这时候就需要作者去关注所有脚色的表现,也就是最容易暴露出京极夏彦行文失误的时刻:京极堂常常不小心说出他知道后续发展的情况的评语,但继续往下看会发现他预言的事情在预言当下他根本不知道,甚至他用以推测的线索都还未出现在主线中,这种奇情乍看之下很像京极堂智高一等善于推演,但仔细思考就会发现,是全知角度的作者本人从京极堂身上泄漏出来了!在讨论案情的时候京极堂不时地变成作者本人,使他的思维领先其他脚色,可其实有时候并不合逻辑,花都没有开哪来的结果?果是作者预先想好的!

然而并不是说京极夏彦描写人的能力很差,他最丝丝入扣的技巧我认为展现在案发中或者案发前相关人等的内心戏上,他描写那些人的行为和所处的场所以及内心所想,很能使我带入情节,了解这个人,并且脑中出现画面,这些精緻的独脚戏像珍珠串成作品中的出色之处,我想,我是为了看这些珍珠才关注他的作品。在案件的安排上也是,出现多人以上共谋或同时运作的时候较为拙劣,很容易套路化,让人猜到加害者是谁,并且通常动机都没有甚么说服力,比如说姑获鸟之夏裡面,读者可以很容易猜到丈夫已死并未消失,但没人能看见那尊尸体的理由简直神祕学!完全不能说服我!魍魉之匣裡面,阳子的心境在最后变得很奇怪,明明是善于欺骗自己和周围的人的女人,最后还是没有表现出到底欺骗自己多深,而这些拙劣处都是在脚色的谋略和他人产生互动时出现,所以总归一句:京极夏彦擅长描写的是脚色独白或者行动的时候,他擅长只写一个人。

就因为这样,我只要看到文中的对话就莫名的烦躁,那个被放置的脚色会让我一秒出戏,所以我其实能感受到京极夏彦的高明之处,但就是忍不住一直抱怨。

但除了主线不合逻辑的地方外,京极夏彦在藏副线的动机和心境上相当高明,伏笔埋的既不深又不浅恰到好处,每每让我惊讶的都是一些独特的小事,既不真正影响案情,但完整了人物的心境。比如魍魉之匣裡京极堂说出赖子虚构的推加菜子下铁轨的黑衣人是他自己的时候,一开始读者会以为京极堂在案发时外出(这会使他前面展现出来的全知视角合理化),结果并不是,而是赖子看了关口的小说,关口在小说中以京极堂为形象写了一个了结一切的黑衣人,赖子只是把虚构的加害者虚构为这个模样而已,因此是间接的虚构成京极堂,他才是那个黑衣人。这段剧情篇幅不多,但很精要的展现出赖子是一个平庸的人,为了跟上加菜子而逼迫自己阅读无法理解的难书,理解不能的情况下书上说甚么就以为是甚么,才会相信天人五衰啥啥啥的那些鬼话,是个没主见的蠢蛋不幸看见了关口的作品作了伪证,这个情节完整了赖子的设定,我挺喜欢这个设计的。

所以.....我就在既讨厌又佩服的矛盾之中继续看.......

 


快把萌灿抱回家!
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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