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世界: 【Dragicland】
头衔: 记录世界的探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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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羽·凌风 于 2015-12-28 04:36 编辑
前言表示,其实这篇是个命题作文(不对
但是真的写的时候一股浓郁的写作文的感觉WWWWWWWWWWW(哎
是说阿D龙型真的有点萌(重点错!
猎弓
山岭沉睡中,晌午的艳阳烘烤生腾起雾蒙蒙的暑气,夜幕的虫早回乡、清晨的鸟已休憩、午后的兽觅得安全的林下昏昏欲睡。鹰在无云的晴空里盘旋了一会儿,也感到阳光的炙酷,早早回巢躲避一下头顶那盆火焰燃烧得最烈的时段。
就在这安宁的时候山林里响起不详的扰动,碎石叮叮落叶沙沙震鸣惊起一层在地上翻找碎叶想趁着猛兽休息时觅食的飞鸟。
一头熊的身影在林间迎着火光,威武的熊背上排满了树立的棘刺波动着泛金光,熊咆里仿佛裹挟了风压。一般棘熊只有在追逐鹿的时候会跑起来呢,鸟群纷纷飞起唧唧喳喳,询问怎么没有看到猎物。
不是它在狩猎,而是别人在狩猎它。
凡野生动物对这种事都该有心里准备的,当然食草的鹿羊猪兔对此的觉悟最高。而眼下这头熊当惯了山岭的霸主,在美美啃了个鹿腿后它原想要找个水塘躺上一会儿,结果突然一个火球就砸在它脚边。熊本来是怕火的,山下那片松林前些年还发过一场大火,害它险些丧命,可这时它的愤怒比恐惧燃烧得还要旺盛。它大吼一声人立起来看看胆敢挑战自己威严的是谁,一只还没狼大的东西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蓝色毛带着翅膀,外形象是个毛龙的浓缩版本。熊对自己的领地了如指掌,这里可没有毛龙,只有山脉的另一边靠近海岸的地方生活着些,大概是从那里跑来仗着年轻气胜想要争夺块领地的幼仔吧。它以前见过毛龙也揍过几只,便没多想就抬起爪子拍了过去。
这一击它在掌上积蓄了些风压,就算龙吐火它也自信可以防住。可这毛龙比蛇还灵活,没有喷火而是突然跳起就蹿上了它的背,满口尖牙利齿的龙吻叮在了它后颈上。龙身挂在熊体一侧避开了它背上的棘刺,但是,嘿,固定脖子可固定不了熊脸,熊的后颈皮肤很松的,它一扭头就可以给龙脖子上来一口。正这么实践着,可在它转头的当儿,一阵剧烈的刺痛从脖子传来。龙口里吐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形的剑,刃抵住熊的颈椎,借着它转头的力气割断了它半条脖颈。
好险只是割破了皮肤和肌肉,并没有伤到动脉,但闪电顺着伤口钻进熊体内,疼痛之下它彻底被激怒了。熊躯威震背上的棘刺根根竖起,它就地一滚,可毛龙早就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上了。就像狼一样,体型小窜得快,而且这家伙比狼还要迅速。熊回身再抡了一把大爪子,这次它也在爪子上凝聚了风刃,想要在地面上卷起一股熊型的旋风,这也是它对付摸不着的狼时最爱用的伎俩。
一支长箭在它转身的时候铮铮插入它的胸膛,嗞嗞的火花爆鸣也沿着箭头钻进了它的体内。内脏感觉像是要炸了,它怒吼着停下旋转一掌拍断箭矢,也拍散了烈火。
这是怎么回事,有时候狼群狩猎也会用到这些恼人的工具,但是狼和熊一样怕火。除了毛龙还有人在吗?切,为人作伥的家伙。它朝毛龙移动的残影方向啐了一口,就说山岭对面的毛龙都是些黑色的,它还是第一次见蓝色的毛龙,原来是人养的猎犬吗。
又一支箭刺中它的肩膀,熊扭头就将箭矢咬断。精明的熊眼扫过林子,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它对付过猎人,人虽然脆皮,但那些烦人的工具令它们比猎犬要厉害,先集火攻击人总是没错的。于是熊打算双掌震地给那个影子来一列地刺,它常用这招收拾躲在远处放冷箭的对手,也曾一击重创过体型比它更大的地龙。好用,但是对体力的消耗比风刃大多了,得等到最有把握的时机。
比如说现在,那个人影好像也注意到了熊正看着它,赶紧后退几步企图隐身在树后。那人身上也多了些风盾的痕迹,但是无关紧要,这种软绵绵的“盾”可防不了从地下窜出的地刺。
熊扬起脑袋,准备站立然后抬起手臂。这时那只被忽略的猎犬突然窜到它面前。龙身跃起龙口咬向它脖子,它一门心思都在凝聚地刺上来不及反击——也不需要防守吧,它才不相信那个和狼差不多大的嘴能对它造成多少伤害,刹那之后自己的身体向下拍击地面的冲击力就足够把这个小东西给震晕了。
于是熊继续自己的计划,毛龙如愿一口咬在熊的脖子上,皮肤已被切开,它这一口实实在在触到了熊肉。毛龙是从侧面飞奔过来的,冲刺的惯性令它的身体像钟摆一样向另一侧腾空。龙蜷起身子,在接近熊抬起的爪子时伸腿一蹬借力,硬生生扯着熊的脖子转向侧面。龙类的牙似锯齿,咬力脱俗扣得比死斗的狼还要紧。
咔嚓,熊听到自己的颈椎被巨大的扭力拗断的声音。
火光熄灭、尘埃落定。棘熊最后一声怒吼化为哀鸣,终于也在林子里消散了凌乱的回音。飞鸟纷纷回到附近的树枝上,唧唧喳喳吵闹着这场狩猎的结果将给山岭带来一个怎样的未来。
那头毛龙是别的林子过来的吧,好像是的;那它会接管原本属于棘熊的领地吗,这不好说;但是那个猎人会留下来一直肆意打猎吧,希望不要——猎人是种随时都在养育后代的动物耶,总是索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分量。
两个胜利者无心关注群鸟的讨论,毛龙向嘈杂的树冠环视了一圈,林子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接着它转头望向被熊盯上的人影,呵斥道:“笨蛋,说了多少次棘熊最常用的就是石锥,为什么不爬树上去!”那语气就像它才是猎人,而人影只是猎犬。
“这些是直松啊,枝条很细不能站在上面,而且,”那个人影从树荫下走出来,扇了扇自己背上一对比普通的猎人多出来的翅膀,“森林里也没办法飞。”
“谁叫你站上去,爬树都不会吗?”
“可是……那样就不能拉弓了啊……”人影挥动自己手中的长弓,显得很无奈,“我也想要帮你,刚才你会……”
“我不需要!”毛龙打断人的话,甩甩尾巴在熊旁边坐下,不再出声。
长翅膀的人也来到尸体边,熊脑袋几乎和身体分家,歪着杵在地上。他放下武器、拆了插入熊体的箭失,跪坐在熊身旁,口中喃喃低语念叨着不知什么词。
毛龙的喘气声很粗,也混在羽人自言自语的声音里。人抬眼看着龙的背影在喘气中微微颤抖,想要说什么但刚才对方的抵触仍在耳边,难以启齿。
这样一起在荒野里度过了多长时光呢,几年、还是十几年?自从毛龙决心周游世界以来他们不知道一起经历过多少狩猎,过去经历过战争的龙身负的无数重伤终于是一点点夺取了支配力量的权力,它一次比一次吃力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可每一次关心的话都被龙堵回来咽进肚子里。
“炎,好了……”做完自己的事,他轻言出声。毛龙拨弄了一番地上的落叶划出一个圈,点燃了一捧篝火。接着,俯卧于地,伸头搁在人跪姿的大腿上。
羽人拿刀子割下熊肉,捡起断箭穿上放在火边烤。偶尔挪动一下肉块以免烤焦,一只手自觉地就下移触到毛龙的头,轻轻抚摸它的鬃毛。
看看这四周,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厚厚的枯草败叶层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尘气,火焰于尸体旁爆鸣,猎物的血在地上画出一条深红的腥流;而他,一只手抱着刚咬死了一头巨大猛兽的龙,另一只手照顾着刚从熊身上割下来的烤肉,身侧放把几乎有他人高长弓,背后躺着几分钟前还企图用石锥把他送去见天神的尸体。
真是的,自己身为一个上流社会的文明人,到底是怎么“沦落”到和原始人一样茹毛饮血这份田地上来的啊?
他不由自主地叹息,又在火堆旁加了几串烤肉。血腥和肉香四溢,他注意到阳光照射不到的暗林里传来动物的脚步声,窸窸窣窣抖抖索索,因火焰和猎人的存在而不敢上前。
在没有规矩的荒野里,身为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就是这样的吧,令人畏惧,强大而孤独。他忍不住低头看看枕着自己大腿的毛龙,此时龙合眼已经睡着了。
第一次具体是什么时间距今多久呢,他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时的景象却清晰得他每一次狩猎时都会回想起,比任何一次惊心动魄的猎杀还要刻骨铭心。那时的猎物也是一头棘熊,地点则就在毛龙居住的山峰附近。那天他远离故土来此度过周末,迎接他的却是一张来自龙的狩猎邀请函——虽然对方只是说了一句“既然你经常来荒野,那要不要试试狩猎”之后便自作主张带他去“体验生活”了。
为了延续生命而杀生,天经地义。野兽捕猎其他野兽而活,那是野兽的生存方式——只是他一直以为这种生活离自己太遥远了,哪怕他听说过毛龙爱吃熊、也见过狼群猎鹿,还是觉得那只不过是活生生的自然纪录片呢。
直到毛龙让他从龙的宝库里挑出趁手的武器为止。
长弓和他家里珍藏的那把壁饰弓几乎一模一样,他时不时也会去练练——对于他的族群来说,这大概算是常见的娱乐项目吧。可从来没想过用弓来狩猎,即使是健身房的教练也没有这种奇特的经历,毕竟说起狩猎那都是遥远的古代人的事,在现代社会弓已经不再是武器而是别的没那么沉重的东西了。
毛龙没有给他太多作足心里准备的时间,对于他苦诉自己只是做过实验动过手术见过死人的哀求无动于衷。于是,当被逼急了发狂的棘熊朝他跑过来的时候,硕大的熊身迅速逼近足踏震岩掌雾生风,比失控横冲直撞的卡车还要迅猛,那番背靠树木浑身动弹不得的危机反应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一点也不比深深刻在他回忆里的战场景象温柔多少。
那次龙及时赶到,将一束闪电狠狠送进熊嘴里,结束了它的生命。就和刚才的猎场上也是龙了结了猎物的场景如出一辙。
只不过那天他没忍住在熊的尸体旁呕吐,死亡他见过但那是在医院、杀生他做过但那是实验中、血淋淋的场面他也不曾缺席但是……想到这些他不忍看了一眼毛龙,但是那些时候敌人不曾想要杀他。
毛龙恶意地在他整理好自己后递给他几片还在滴血的熊肉,他敢肯定他当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想吃生的就自己烤吧。”龙丢下一句话也没过问他的情况,便是顾自埋头进食了。
他凝视着地上的新鲜肉块半晌,也不知道是为了平复差点被杀死的紧张感还是为了别的想要转移注意,他双手合掌不自觉地低声祷告。
“生将终死,魂归于天,雷鸣为悼,朝暮皆唁。至此终末,愿汝忘却凡尘之恼,避黑月之苦痛。愿电闪引领汝归,愿太阳接纳汝灵。安息。”
等他一口气念完,龙回过身询问,好奇而不解:“那是什么?”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本想心里默念的句子全因为紧张蹦出了口。“这个……就是,悼词。”
“人死了说的那种?”龙扭头用长吻指了指远处群山连绵之外看不见的原人小镇,“那里的人也会办仪式说些奇怪的话。”
“差不多吧。”感觉身体总算从神经紧绷中恢复了自由,他抬头看了看青天,“做实验的时候大家都会念一遍,所以习惯了……听说是从古时候狩猎祭祀传下来的。”说起来,龙也有祭祀吧,死亡是灵魂回归天火的仪式,他记得自己曾经也见过在同伴的尸体边久留不离的龙。
“你们又不是同类。”龙回头又开始撕扯熊肉,血肉切割的声音令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生命都是一样的啊。”他耸耸肩,“都能思考,都有感情,都会快乐和悲伤,也都能感觉到痛苦,都会畏惧死亡,就和我们一样。是不是同类并没什么区别。”
“即使它想杀你?”
“我们不是也想杀它吗?自卫和生存这种理由够正当了啊。”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就算是法律也不会判下为罪的呢。对于他的族类,杀即是祭,相信生灵虽然外表和生活方式不尽相同但生命和意识却是同样的,这是必须恪守的底线,狩猎如此、实验也是一样呢。
为了娱乐、为了战争、为了一己的私利,无视对方独立的意识而滥杀则乃恶行。对痛苦和死亡的畏惧人皆有之,没有人可以随意强加这些于他人,正如没有人愿意被强加这些东西于自身一样。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凝视着毛龙的脸,对方只是摇摇头表示依然不可理喻。
“只不过是一块肉而已。”毛龙这么说着继续啃食尸体,他只好遵照龙的吩咐,点火烹饪自己的那份食粮。
轰,轰,轰。
像极了火焰蔓延燎原的声音,羽人立刻从回忆里惊醒,赶紧查看自己的疏忽是否真的酿成了大难。
火堆依然乖巧地燃烧,毫无异状。毛龙醒了,那声音是从它嘴里发出的,声声如烈焰的轰鸣。
“还没好吗?”直到它说话,羽人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大概是龙乞食的声音吧?
他忙把烤熟的肉递在龙嘴边,火旁也没闲着又开始烤下一批。
“好麻烦,就不能直接吃吗?”
“不行,寄生虫和病菌很多的。”
附近的林子里又传来动物接近的声音,这次的来者意外地大胆,脚步一进半退在火焰与荫蔽的交界穿行。是两只狐狸,红色的毛皮仿佛舞出树林中的两条炎迹。
毛龙想要抬头威吓,却被羽人的手抵住脖子制止了行动。接着那人反手从熊身上割下两块肉,扔给了狐狸。
亮黄色的眼睛疑惑打量着猎人,火红的身躯机敏地窜出,叼起肉块后迅速回到林海的庇护。狐狸歪着脑袋,毛蓬蓬的大尾朝他晃了晃,似是无言的感激。
所以说嘛,大家都是一样的,狐狸和他,他们和身后的棘熊。龙一直被按住脖子,不太舒适地挣扎开,抬头颇为不悦地白了他一眼,接着埋头继续进食。
即使眼下的龙和他的经历差距太大了,即使它不曾受到过律法的教育,即使它背负的是和文明不同的利益,甚至即使它不是自然形成的生命,可不同的外观下喜怒哀乐却是相同的,也正是这样的一致让他们走到了一起。他和龙也是一样的。
古时候的羽人不知道神经系统、未发现演化的规律也不懂羽人和动物有着同源的先祖,便从亲鸟护雏义兽报恩、龙之将死其鸣也哀直截了当流传下万物皆有灵、食物链连接彼此、灵魂也将归一的传说,正如弓身和箭弦一实一虚的循环。即便到了现代,他的族类也以更多的生理和行为知识武装自己,依然坚守信仰。
“说起来,炎,你相信灵魂吗?”
“雷鸣灯和太阳湖?你想说人和龙也一样吗?我也告诉你个笑话,炎山的黑龙恶魔和屠龙英雄。”
毛龙突然咧嘴做出笑的样子,却是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龙口中的“人”是指原人,这块大地上真正的“猎人”。龙和人曾经交恶,战火洗礼下毛龙对原人的敌意比棘熊的体型还要大,大到如今他们行走在地面上四处周游,龙也极力地想要避开原人的居所——不然他们也不需要亲自狩猎了。
荒野和战争都是神奇的东西,一个把生物简化成同类和异族的对立,另一个把生物变成符号和象征——两者合在一起便不再有生命。他早就听说过战争会模糊生和死的分界线,善与恶、律与乱,阵营把人变成只会服从命令的棋子。他的文明距离战争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了,可毛龙却依然身陷在泥沼之中。
在它眼里原人就是毒瘤和恶徒,正如原人心中的龙乃邪神和灾厄的化身,一再地相互敌视相互攻击,循环往复。他想要打开毛龙身上被仇恨一层层覆盖的枷锁,可苦于找不到比战争下的童年更有说服力的钥匙。
所以自己又提了个愚蠢的问题呢。沿着这条路穿过森林翻越山脉,又会到达一个原人的城市吧?到时候龙又会选择什么呢,一再的逃避还是攻击?他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安心进食,没有回应龙的嘲讽。
有点想要重来一下Dead End,用某天奇怪的梦灵感配上中间那段悼词,肯定会超带感的(doge(泥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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