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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羽·凌风 于 2017-3-11 18:44 编辑
淅淅沥沥,潮湿的空气在安卡雷拉山谷汇聚,降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雨。

在这温和的细雨里,从附近省城出发的商队已经抵达了这座山谷之中的雨林。我们跟随商队而来,在这里世代生活的人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接来自天空和远方的客人。

利矛人的村庄热闹了起来,孩子们纷纷从房屋里抱着盆跑出来了,赤裸着上身光脚在泥地上嬉闹。很快大人们也走了出来,他们身披了兽皮的坎肩或是只戴上兽牙兽骨串联的坠饰、腰间围着熊、狼和豹的毛皮,带上自己驯服的野兽,和孩子们一样把水盆放在地上,舀盆中之水洗涤自身和亲朋,沐浴春雨。孩子们甚至在泥水里打滚,尽情玩耍。

这是利矛人的节日,寄雨节。这个世世代代生活在安卡雷拉山谷的古老原人部落,每年都要进行同样的仪式。雨林从不缺少雨水,但新年的第一场雨对利矛人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是雨神芬津矛的祝福,春雨下得越长久、肌肤沐浴到的雨水越多、水盆里接纳的雨水越多,便预示着这一年风调雨顺的日子越多、好运将会降临。长者们在孩童身上用羽毛沾雨水画下无形的战痕,以求雨神庇佑他们平安长大。

村中的动物们也学会了这种风俗,即使是最不喜欢水的猫也参与了祈福的游戏。和火凤洲其他地方的土著人部落一样,利矛人也有驯服年幼的野兽作为伙伴的习俗。这是他们成年仪式的一部分,每一个利矛人在成年的时候都要经历充满危险与机遇的洗礼。只有通过了雨神芬津矛、山神塔莫利和兽神斯诺戈的试炼,勇敢的少年才能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未来。

而这里将要讲述的,就是一个利矛少年,成长为勇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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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10 23:57 ↑


若夫拉十五岁了,对于每一个年轻气盛的十五岁少年来说,这年都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年——他们将要面临属于自己的成年礼。为此若夫拉清晨早早的就起身开始准备祭祀了。寄雨节的第二天利矛人将举办献给雨神的祭礼,他们将用昨日搜集的雨水做原料烹饪祭祀上的美食,献给雨神。而帮助神使们做祭祀的准备,是每年即将成年的孩子们的工作。若夫拉已经拿上了用树藤编织的木篮,他的任务是从林子里采集祭祀的贡品——蘑菇。

雨后放晴,当浓云背后的阳光洒进森林中,空气里飞散着无数金灿灿的星点。鸟类喜悦的啼鸣声之中,蘑菇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丛林的腐殖层里冒了出来。这是利矛人最爱的食物,是每一场宴席、每一次节日不可或缺的佳肴。在利矛人看来,光滑的蘑菇嫩芽有着倒立水滴一般的形状,菇盖展开更是神似雨滴在地面上溅射的模样,再联系上蘑菇雨后萌发的特性——对利矛人来说,蘑菇是雨神显圣,是芬津矛散布在凡间的分身。形态各异各种各样的蘑菇正是属于这个万物主神的象征。

过去每逢雨后放晴,若夫拉都会背上藤条编织的木篮跟随母亲进丛林里寻找蘑菇,但现在他正在进行自己成年仪式的一部分,寻找蘑菇的工作需要他独自完成。识别哪种蘑菇可以吃、那些有毒,是利矛人学习和自然相处的重要一课。不同种类的蘑菇有着或不同或相似的颜色和气味,生长在或迥异或邻近的环境之中,要识别和牢记哪些蘑菇能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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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有十五岁,若夫拉也已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采菇人了。他首先从板树开始找起,这种要四五人才能合围的巨大树木有着比人膝盖更高的树根,墙板形状的根蜿蜒着逐渐降低高度与远处和其他树的根茎连在一起。板状根在丛林的土地上划出大量的空间,肥沃的泥土填充在其中不会被雨水和溪流冲走,这些潮湿的板根便成为了蘑菇绝佳的生长依附。

若夫拉很快就在板根上发现了这些雨神散落在地面的化身。有雪白色的蘑菇生长在板根和地面相接的潮湿泥土上,即使是在树木的阴影里,光滑的菇盖看起来也十分耀眼。这是鹿菇,是丛林里黑斑鹿喜爱的食物,也是人可以采食的美味蘑菇之一。雨林的蘑菇并非都像鹿菇这样纯白单纯,板树之根上还会生长许多形形色色的蘑菇,一些长着酷似岩石和植物的纹路、而一些则好似人的皮肤,一些甚至艳丽得媲美飞鸟彩色的尾羽。一些飞鸟就钟爱和浆果一样颜色鲜艳的球状小蘑菇。也并非看起来单调的蘑菇就能吃,毒白菇和鹿菇十分相似,同样也是雪白色的蘑菇,菇盖稍小、菇柄看起来比鹿菇粗糙得多,但却是连强壮的雄鹿都放倒的剧毒品种。

单纯依靠颜色和光泽来判断蘑菇的毒性是相当鲁莽的。观察什么动物会吃哪种蘑菇,再采食这些动物觅食的品种并记忆它们的特征向后辈传承下去,是利矛人积累和蘑菇有关知识的方式。雨林中取食蘑菇的生灵很多,从渺小的虫类到凶猛的野兽,包括体型庞大的棘熊和巨龙也有各自喜爱的蘑菇。但利矛人总是避开只有虫子和龙类才取食的蘑菇,在利矛人看来,虫子和龙类自身通常就带有剧毒、因而它们会觅食的那些蘑菇当然也有毒,相比之下吃野兽、骑类和飞鸟的食物就要安全得多。

这种朴素的经验之谈尽管简单粗暴了些,但十分有效。现在的科学研究发现利矛人拒食的蘑菇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有毒的蘑菇,这些毒蘑菇大部分具有致幻的作用、少数含有对人体剧毒的成分。但不是所有的都有毒,其中不乏有蛇鳞菇这种味道鲜美的可食用蘑菇,在经过和外界的交流和长期的观察之后,利矛人也渐渐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开始采食起了这些过去不敢觅食的只有蛇会吃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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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树总是连绵成片生长,庞杂的根系在雨林的地面上匍匐了好几公里。若夫拉顺着板根延伸的方向一路前行,在每一个转向的地方用小刀刻上属于自己的记号。即使是在树木生长快速的热带雨林之中,根上的伤痕也要几天过后才会愈合消失,因此在板树犹如画板一般宽阔的根上刻下指路的标记成为了外出狩猎和采集的利矛人的习惯。这是雨林里随处可见的一种树,也是和利矛人的生活关系密切的一种树,板根上生长着神明赐予的佳肴、板根上小刀刻下的印记指引回家的归路。

跟随着少年的足迹,我们在丛林中越走越远。板树林高低起伏的根系阻碍了庞大猛兽的脚步,茂密的树冠遮挡了飞鸟的踪迹,板根之间的世界是属于蘑菇和小虫的。若夫拉每走几步就用木棍敲击板根发出阵阵响声,除了不知从丛林何处传来的小动物在潮湿泥土上奔跑远离的声音,一切都一如往常般静谧。

直到我们看到一个长相极为怪异的白色蘑菇:足足有半人来高,菇盖和菇柄难以区分,比生长在板根上小蘑菇更像一颗没有飞溅的水滴。若夫拉急忙绕道,远离那个看起来尚未展开的巨型蘑菇——这并不是真正的蘑菇,这是雨林中一种神秘生物的“茧”。

这是若夫拉第一次独自在雨林中遭遇到这种生物。过去教导的父母或师长都再三告诫看到这样奇异的蘑菇一定要绕行,若夫拉也学着过去和师长一起在丛林里遭遇危险动物时的模样,拿出小刀虚空画了一个无形的符号,再倒退着离开直到回到最近的树干旁,划去之前做好的标记,重新选择一条道路。部落里的长辈在遭遇猛兽的时候也会这么做,刀是武器、亦是保护生命的底牌,空挥刀刃是威慑、亦是向对方展示自身的能力。快速的刀光闪过对野兽来说是为挑衅,但利矛人手中的小刀缓慢的空挥在它们眼中却有着缴械致敬的意味。对于利矛人和野兽而言,这是一种放低姿态以求互不侵犯的默契,是人向超越人力的威胁施以尊敬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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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停泊在食物上的飞旦。这种动物终生在雨林的中间层和灌木层之中活动,当发现动物的尸体时,便会收起扁平的身躯降落,如一柄从尸体上生长出的巨大蘑菇,直到遗骸上一根骨头都没有留下,再继续开始自己在丛林之下飘浮的旅行。这是一种奇特的食腐动物,它们游荡和进食时有着不同的模样。飘浮时它们酷似在空气中游行的水母,旦摆在微微隆起的核心四周波动着风,轻盈而迅捷,这是飞旦最广为人知的一面;落于地则蜷缩成蘑菇的形状,表皮分泌出一层坚韧的外壳抵御地面上的攻击,沉稳而固定,利矛人称呼它们为立旦。两个状态的差异如此之大,以至于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土著们也认为这是两种生物。

但无论何种形态,飞旦都是一种危险的动物。一旦遭遇攻击,它们便会迅速挤压自己的旦核,从表皮的细微空隙释放出弥散的烟雾。那是剧毒的烟气,我们曾看到火狼被沾染后不出十分钟便丧命,利矛人的部落里也有巨大的林熊对飞旦退避三舍的传闻。尽管仅安卡雷拉山谷里就生活着颜色和光泽不同的四种飞旦,但没人知道这些看起来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生灵如何繁衍。有时候被飞旦攻击的动物尸体上会成长出新的立旦,而两个飞旦在飘浮中相互喷溅烟雾并最终彼此溶解、产生众多新的小飞旦的情况也时有耳闻。利矛人从不主动招惹这样的生物,每逢遭遇都会快速安静地离开。

飞行的旦身边总是萦绕着一团雾气,即使是没有信仰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会心生对神明的敬畏。长久以来人们都认为飞旦和云深猫、羽狼一样是利用行云飞行的。但研究否定了这个观点,飞旦周围的雾气太稀薄了,并且总是出现在旦身的上方,无法帮助支撑它的重量。它们以充满气体的轻盈身躯飞行,环绕其身的也许只是飞旦用来保持皮肤湿润的水雾。它们所经之处植物总是蒙上一层水珠,那是芬津矛的化身巡视丛林留下的脚印。如果说蘑菇是芬津矛通过万物的联系赐予利矛人的经验之道和智慧之果,那么飞旦就是暴雨季节的雷鸣、是折断古木的闪电、是天神没有理性可言的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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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夫拉的母亲麦尔拉是部落里最出色的采菇人。对利矛人来说,采菇是重要而神圣的仪式,每一个家庭都有自己熟悉的采集路线,由父母将经验传递给儿女。麦尔拉的路线上有飞旦出没,尤其是在夏季的雨后。面对活跃的飞旦,采菇人需要以更缓慢更坚决的动作挥动刀刃,只有经验丰富者才能在这样危险的采菇路线上游刃有余。这是若夫拉第一次独自走过这条神圣而危机四伏的路,尽管在面对立旦时他空挥刀刃的手势仍显得有些生疏、后退的脚步仍止不住颤抖,但在未来的时光里,他将继承家族的衣钵,成为能够在神的恩赐和暴怒之间行走自如的、优秀的采菇人。

若夫拉回到村庄已是午后,巫师们都在紧锣密鼓地为下午的祭祀做准备。这些穿戴了兽骨和鸟羽装饰的巫师们接过若夫拉带回的满满一篮子蘑菇,拿出每一颗蘑菇来仔细检查是否混进了有毒的品种。他们以丛林喙龙的独角穿透菇柄,把菇盖放在棘熊的头骨上来回滚动,最终用叉尾凤的羽毛轻抚蘑菇滚过的痕迹,巫师们相信剧毒的蘑菇会在嗜食毒液之龙、寻食饱餐之兽和采食美味之鸟的检视之下现出不洁的原型——当然,用这种方式是分辨不出真正的毒菇的,如今的利矛人更信任经验和传承的学识,会在头骨上显露出怪异颜色来的只是一些含有奇特色素的蘑菇,分辨的仪式不再具有实质性的意义,逐渐成为了和蘑菇有关的礼节的一部分。巫师作法的整个过程充满了肃穆的氛围,十五岁的少男少女站成一排等待检阅,即使采摘蘑菇的是优秀采菇人的儿子也不能例外。

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在一旁打滚嬉戏逗自己的哥哥姐姐笑,若夫拉年仅七岁的妹妹泽夫拉也在其中。但现在正在等待仪式完成的少男少女们可不敢嬉闹,巫师一边进行着仪式一边用自己的知识识别蘑菇的品种,采摘了太多毒菇的少年少女将无法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成人礼了,他们只能再等一年、等待自己的知识更加牢靠经验更加丰富准备更加充分之后,再重新向芬津矛证明自己的能力——采菇和分辨蘑菇,加在一起就是年轻一代在成年仪式上的第一个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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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夫拉的成绩很不错,尽管没有发现罕见的食用品种,但他的篮子里没有一颗危险的毒菇。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笑着牵上妹妹的手往家走去。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新的采菇人的行头,欢迎通过了考验的儿子归来。

当傍晚来临的时候,利矛人的村庄中央立起了一个巨大的雕塑,外形仿佛一个还没有绽放的蘑菇,菇柄上一圈圈旋转雕刻的是蘑菇向上生长的图案,而菇盖上则画了云和雨。这个雕塑同时具有蘑菇盖比柄略粗的结构和立旦粗糙的质感,同时具有芬津矛的慈济万物和喜怒无常的品质。在漫长的夕阳照射下,蘑菇雕塑亮得犹如被置于火中。通过了芬津矛考验的年轻人们穿上新的采菇衣服,以熊皮和狼皮缝制、鸟羽和蜥鳞点缀。他们一只手捧着自己采摘的蘑菇、另一只手拿着小刀,以缓慢空挥刀刃的姿态围着雕塑起舞。他们不停喊着雨神的名字,一边舞蹈一边把篮子里的蘑菇高高的举起;待舞蹈结束之后,再将这些已经用雨水烹饪过的蘑菇分发给外圈的众人品尝。他们相信芬津矛能听到他们的呼唤,当雨云从头顶经过时、神明能够看到自己的恩泽已经惠济了世间。

和原人以名字的第一个音节为姓不同,利矛人以名字的最后一个音节为姓。他们代代传承的是母亲的姓名,即使站在谷地和密林里高喊,名字的最后一个音节也不会被山风和暴雨冲散。而利矛,其义乃芬津矛之子。

芬津矛是雨神、也是生命之神,它同时是雨水是溪水和庞大的湖水、它没有形体,它也同时是细雨是阵雨和夏夜的暴雨、喜怒无常,它来自天空存在于世间所有生灵体内、但它又不属于任何人。在利矛人的语言里,“芬津矛”即是“水”、也是“万物”。

一月,还有另一个名字,即是雨神月、雨月。也许,这个别称就来自于这些热带民族对雨神的崇拜吧。一月的雨,是神的恩赐,是连接万物的纽带,是可以带来一整年好运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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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林的年初,是带着高温和阵雨一起降临的。不同于艳青洲靠近赤道的常夏热带雨林,火凤洲的热带雨林更接近南远线,这里阵雨季节和暴雨季节的区分较为明显。暴雨季节的雨林满目暴虐的疮痍,而阵雨季节却是别有一番富饶的风味。疏密有致的降雨意味着生长旺盛的植物和蘑菇,动物则纷纷为了延续自己的种群而活跃,这是雨林一年里最繁忙的时光。同时也是利矛人忙碌的日子,无论是狩猎、采摘蘑菇果实亦或是和来到雨林的旅行者接触,现在都正当时。

和很多生活在丛林之中的原始原人部落一样,利矛人如今和外界的沟通也越来越频繁。他们乐于接待外来的探险者,用丛林珍奇的美食款待远道而来的旅人,再以木材和矿藏交换比原始的材质更加高效的工具。自航海时代千百余年来,这些原始部落早已走出了最初面对其他民族时候的惊诧和恐慌,探索和求知的愿望也促使他们越发加深和外界的接触。

从附近省城出发的商队已经抵达了这座山谷之中的雨林。每年这些富有冒险精神的商人都会集结成群,顺山间简陋的公路踏上横跨万里丛林的长征,途径数个深居林中的原始部落。商人们带来新奇的物资,有时候也带来旅人;他们带走雨林的瑰宝,有时候也带走想要看看外面世界的“原始人”。一般认为,火凤洲的现代社会是由东南部的钳口农耕文明建立起来的,不过到今天这些摩登大都会里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密林地区的土著人,这也使得朝凤国成为当今民族最多、风俗最复杂的超级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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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人们常把“土著人”简称为“土人”,这是不正确的,像利矛人这样的原始部落和真正意义上的土人(立人科原人属的另一个种)并不是同一种生物。土人同样生活在密林之中,拥有和原始原人部落相似的风俗文化,但他们之间的差异远远超过了同一个物种中不同民族之间的差异,这种差异来源于社会结构、生理和演化的历史。

土人和原人皆为穴猿的后裔,但和原人相比,土人保留了更多原始的特征,包括较为突出的吻部、遍布腰背和手臂的毛发、比例较大的眼睛和耳朵、以及灵活且对生的脚趾。这都是因为这对同胞兄弟选择了不同的生存路线:土人在多溶洞的山区和密林生活、以家庭为单位、过着群体小而精致的定居生活;原人则离开了山区和丛林、主要在平原上发展壮大、以部落为单位聚居、并随同平原上的走兽一同迁徙和扩散,直到现在成为了社会层级和文化分化最为复杂的物种——而这些土著部落,就是原人在扩散途中重新回归山林的盲端。

由于群体大小的限制,土人的语言和文化远不及原人那么丰富,而他们模仿野兽行为和领悟野兽意图方面的高强能力也显得离文明十分的遥远。大部分国家都未将这个孪生兄弟划为公民的一份子,正如他们禁止动物的权利一样,这些举动都把荒野推到了城市的对立面。游商的旅人很少和土著人之外的民族接触,朝凤国的城市里也很难看到其他的物种——这大概正是人们很容易混淆土著人和土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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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到这个时节,一些利矛人家门口便会摆放起这样的雕塑。半人至一人来高的木质塑像,通常都是还未完成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雕刻着某种似人非人的野兽。有经验的商人都不会冒失地向主人家询问雕塑的价格,他们都很清楚这时候站在一旁夸奖木头的成色和技艺的精湛、绝口不提买卖之事才是礼貌。正如利矛人不接受商人在蘑菇价格上的讨价还价一样,这些雕塑也是和信仰有关的,它们并非普通的雕刻,这是年青一代为成人仪式准备的圣物——在阵雨季节期间,他们将迎来下一位神明的试炼。

这些是用山根松的树干和树根雕成的人面兽身塑像,若夫拉雕刻的是一头人面熊——而这,就是利矛人的山神、塔莫利的模样。不同人家门前的塑像都有些微的差异,和若夫拉同年的几个年轻人家门口摆放的塑像都各不相同,包括脸上刻有斑纹的森虎和人面鹰。每一个形态各异的塑像都是山神的化身,利矛人以自己崇敬的野兽结合人面作为山神的形象,每一个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山神。

火凤洲的山峰,对于利矛人、对于其他常年和荒野相伴的民族而言,都有着特别的意义。炎山山脉在火凤洲的大地上东西横贯上千公里,安卡雷拉山谷只是这座壮观崇山西南的小小一片角落。山在这里不仅仅是高隆的地表、也不仅仅是碎石密布荒草丛生的险峰,当利矛人顺着谷地的山坡攀登到安卡雷拉山谷的顶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比一座更高的山岭、一片比一片更遥远的丛林。在这里,山峰有着和海洋相似的含义——那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无尽包容,并时刻激励着人们挑战未知。

与此同时,火凤洲最接近赤道的炎山山脉是居住着大量飞龙的,这里是世界上最壮观的地区之一、也是大型龙类种群数量最多的地区之一。站在山顶眺望,偶尔会有龙的影子从天空中飞过。那是银角烈焰龙,烈焰龙属数量最多的种类、同时也是该属体型最大的,它们很少出没在山涧和密林之中,通常时候都在热带高山的裸岩区域活动,这些动物很少亲临山脉边缘的安卡雷拉山谷。龙的影子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又消失,它们红棕色的鳞片和红棕色的裸岩山脉浑然一体,仿佛山岭的碎片洒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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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有关山脉的、有关飞龙的一切组成了利矛人眼中的山。在这里山包容了天地和万物、山给人以无尽的遐想,它仿佛时刻和上天传递着信息,而地平线上天空和大地早已交融在了一起。凝视着山似乎就是在凝视固着的时间,它代表的是包容一切的过去和等待探索的未来。因此山神是利矛人的先祖之神,活人不得不臣服于时间,但先祖的英灵游离于时间之外,它们立足于过去,并庇佑子民的未来。

而这就是每个家族的山神都各不相同的原因。利矛人相信人死后会化身成动物的形象,结合动物的品质庇护自己的子孙后代。若夫拉的家族崇敬熊,雕刻人面熊身的山神塑像,便是在祈求先祖赐予他们熊的品质,勇猛和坚强。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精心打磨,若夫拉的山神雕塑就快要完成了,他用心检查每一处细节,先祖睿智的面庞和熊健硕的姿态都要恰到好处,并力求任何一个图腾图案的线条都尽善尽美,这是他们将要献给先祖的敬意、也是对神明诉说的企盼。放下刻刀后,若夫拉用每一次下雨时接纳的雨水擦拭雕像的每一处角落、再点燃茅草生烟将其烤炙干燥,这都是每天要做的步骤,直到最后神像仿佛是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看起来坚实而光滑。

不像采菇考验的是观察、知识和对万物的敬意,献给山神和先祖的礼物是要静下心来细细雕琢的,因此成人仪式的第二项考验不限制时间,每一个参与其中的年轻人都有权选择供奉自己先祖的时机。但无法赶在暴雨季节到来前完成的人将不能参加最后一项仪式,因此若夫拉还是得加快速度。而完成雕塑只是完成了这项考验的一半。山神仪式的后半部分事关时机和历险。这些年轻力壮的少年需要挑选一个艳阳高照的晴朗天气,用藤条将塑像背负到附近家族祭祖的高山之上。在那里,当雕塑被放置在山脊用碎石铺成的平台上时,少年将在雕塑之下点起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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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的仪式也比采菇更加严苛:雨神恩赐万物归属万物,但山神、以及供奉着先祖的神山是只属于一个个家族的。因此没有同年兄弟姐妹的话,接受考验的少年就只能独自踏上这趟前往山峰的旅程。这些祭祖神山是无论平时还是仪式期间都是绝不允许外人靠近的,对于一些严格的家庭来说,就连熟识的好友想要探听山的方位也是一件大逆不道之事。这些神山通常不高大也非陡峭,山脚下有一条明显的以碎石铺设的小路直通山顶,小径两旁以塑像和兽皮装点,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这样的人为痕迹很容易识别出来。若是在原始部落附近的荒野里看到这样的山,一定要尽快离开。过去曾不乏有探险者或商人误闯神山、攀爬到了山顶,结果被正在举行祭祖仪式的土著人发现并击杀的悲剧。在守护信仰和神明尊严这方面,这些土著人远远没有他们平时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热情和纯良。

若夫拉选择了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背上几乎和他个头差不多大的塑像准备进行自己的考验。雨林的天气变幻莫测,即使站在山顶看不到任何雨云,也说不清什么时候会突然降下一场连绵几天的暴雨,因此为了赶在太阳被夜色或是雨云遮挡之前完成所有的工序,若夫拉必须快去快回。

出发的时候他的家人捧着放在屋外接雨用的木盆,以藤条沾雨水泼在他身上。在利矛人的村落里,猎人和采菇人远行之前,他的家人也都会做这样的仪式,向雨神祈求此行顺利安宁。视线顺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止步在村落周围丛生的茂密树林之中,麦尔拉的狼跟随少年一路走到丛林深处,但很快就在这位慈母的口哨声中跑了回来,再往前就是参与成人仪式者之外的人都不能涉足的领域了,此行所遭遇的一切都要交给少年独立面对——或许也不能称为“独自”,芬津矛的庇佑正萦绕在他身边,而塔莫利的神像也正背负在他瘦小但充满力量的肩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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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居住在利矛人的村落里朝夕共处半年有余,摄制组也没能得知神山的所在。我们在后期使用直升机拍摄鸟瞰全景时发现了一座很可能是神山的山峰。这座山很低,几乎被掩盖在周围群峰的投影之下,密林仿佛从山下伸出的手,沿着不算陡峭的坡地蔓延开、留下山顶的一片秃地。裸岩区顺着山脊延伸,在空地最高的部分有一处显然是人为堆出的碎石高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恰到好处地垒砌成四四方方的平台——这大概就是利矛人用于祭祖的高台。当举行仪式的时候,利矛人会将献给先祖和神明的贡品连同一根山根松的枝条一起放在石台上,并于高台四周点燃茅草,用飘散的火烟为先祖指引子孙的方位。

而当祭祀结束之后,利矛人会将祭品留在高台上。也许是常年生活在热带、适应了这里频发的山火,许多热带乔木的枯枝都有被浓烟熏烤后重新萌发的特性。被高温和烟雾炙烤过的山根松枝条也是一样,在阳光和阵雨的滋润下很容易萌发出嫩芽。这些嫩芽就是山神听到了祈祷的证明,利矛人会小心翼翼、将这些幼苗种植在神山之上,一圈圈包围着山巅宛若神明一次次靠近的步伐。全年高温持续不断的热带山区偶尔会在闪电的袭击或动物的骚动之下燃起大火,漫天的迷雾一如看不清界限的地平线,它摧毁着过去、同时又赋予了火焰肆掠之地一个新的未来,它模糊了生与死的边界,最终那丝般尘埃成为了联系神明和现世的纽带。

山根松,这是种只生长在的热带高山上的岩松属针叶树,它们的根系盘绕在裸岩之下,强壮美丽的枝条指向天空。这种树的树皮极为粗糙,看上去和山上的裸岩一模一样,利矛人叫它们“韦普利”,意思就是“组成山的树”。树即是山,截取一段树干或是树根雕刻,便是在使用那些高耸入云的沉重山石进行雕刻;山也即是树,塑像放在山顶和山石一样接受天地的洗炼,并在未来某一个时刻长成树化为山体的一部分,或是像村落中流传的传闻一样,被偶尔掠过附近的巨龙、也即是山神的碎片带往远方、消失在地平线上——对利矛人来说,这就是对先祖、对山神、对神树,最高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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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对于接受了非人动物公民的卡亚纳兹来说,也是个听起来无比遥远的词汇。一直以来,没有建立起复杂社会机制的野兽都被视为荒野的代表,是原人文明的反面。自远古时期开始便有野兽和原人相互捕食、竞争生存空间的历史,在原人发展过程中更是不乏野兽山贼抢劫商队、野兽海盗掠夺港口的传闻,即使是在正致力于消除种族歧视和无谓对抗的卡亚纳兹,大多数人也习惯性将野兽视为敌人和对手、而非合作的伙伴。然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在炎山山脉的密林里,在一个野兽无权成为公民的国土之上,却生活着视野兽为亲人的民族。

和大多数土著民族一样,利矛人也饲养着野兽作为共同生活、辅助狩猎和采集的同伴。在蛮荒的山野,原人的寿命和野兽相差无几,从小一同成长的陪伴建立起了人与兽之间堪比亲人的羁绊。而成人仪式的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关于野兽的,这大概也是每一个对未来生活充满想象的年轻人最期待的一场考验了。这是兽神斯诺戈的舞台,在利矛人的文化里,这是最接近凡人的神,这是掌管生活的神,是属于无边丛林的、自由的神。

结束对先祖的祭拜后不久,安卡雷拉山谷的暴雨季节就快要到来了,商队正在收拾行囊即将踏上离开的旅程,潮湿的泥土和密林散发着愈发危险的气味。这时候利矛人把迎接最后一场考验的年轻人集结在一起,在一场从早晨开始降临的阵雨之中沐浴,祈祷雨神的祝福。他们吹奏着噗矛,这是只有在雨中才能完美演奏的酷似竖笛的木制管乐器,笛身逐渐膨大且笛尾朝向天空。它的名字是个象声词,指雨水甩动时发出的声音,这说明了它的吹奏方式:在瓢泼大雨之中,利矛人一边吹着乐器,一边左右来回摆动笛身,笛子开口的积水不断积满又甩走,音调随之不停地改变。噗矛只有两个音孔,却能在雨水之中演绎出复杂的乐曲,其“雨笛”之名深受商人和朝凤国的民俗收藏家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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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比猎人们外出采菇和狩猎还要神圣的仪式,年轻的勇者们只能带上一把小刀和一天的干粮,便要进入密林之中直到完成试炼,在此期间家人和亲朋都只会留在村落里,等待他的凯旋。每一个利矛人的孩子自懂事起就开始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这是检验他们是否准备好了面对人生的最后一道关卡。这项考验的内容很简单,是每一个迈入成年的利矛人必经的道路,是区分成人和孩童的分水岭;这项考验也十分困难,每一年都有幼小的生命葬送在这最后的时刻。它为勇士加冕桂冠,伟岸身影背后,躺着失败者的墓碑。

当收下所有的祝福,年轻的勇士踏上了旅程。他们离开村落从各个方向走进森林,或和好友一起或独自前行。他们将深入密林,寻找准备好迎接雨林最危险也是最繁盛季节的野兽,寻找他们还没有独自生活能力的幼崽,并把这些年幼的小兽带回来——同时避开护崽母兽的视线和攻击。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是每一个成年利矛人的必修课。这场充满艰难的历练,将成为他们此生第一次也是最伟大的一次探险。告别家人之后,若夫拉没有和其他少年结伴,选择独自一路向北踏上了征程。

天空的雨已经停歇,地面上满是潮湿的泥土,浸透了树冠层的雨水顺着树干和叶片大滴淌落,林下的落雨还没有结束。潮湿的泥土上很容易留下新鲜的兽迹,若夫拉很容易就在夹杂着草叶和藤蔓的土地上发现了鹿群的蹄印。这是黑斑鹿的足迹,喜爱觅食鹿菇的就是这种鹿,它们在丛林里沿着蘑菇的踪影游荡,也被利矛人称为寻菇鹿。在没有板树分布的地区,需要依靠追踪黑斑鹿的足迹寻找蘑菇,这也是每一个采菇人都掌握的技巧。尽管现在不需要采集蘑菇,若夫拉还是决定先追踪这些足迹。连绵暴雨降临之前的这段时日也是黑斑鹿的繁殖季节,从鹿群里悄悄带走幼鹿也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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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人的部落中不乏以林鹿、岩羊或山猪作为同伴的,这些性情温顺却力大无穷的骑类动物或是优秀的驼兽和翻越险山的帮手,或是能在狩猎之中成为保护主人的铜墙铁壁。“骑类”的名称最早来源于艳青洲热带草原的土著游猎民族,其本意为和人共生的马,后来便成为了这一通常植食或主植杂食、一般不主动挑起冲突的被毛动物类群的统称。对于许多土著人、包括利矛人而言,能拥有一只勇猛无畏的骑类作为同伴,也是不亚于缔结虎熊的荣耀。

顺着黑斑鹿的脚印,若夫拉来到了一座矮山的山脚。大量鹰、飞蜥龙和飞旦聚集在前方的松林之中,即使没有看到动物的身影,从间歇传出的叫声、爪印和粪便的痕迹也能估算出它们的数量。若夫拉停下了脚步,打算放弃追踪这群鹿,没有继续向前——再往前就是属于其他家族的神山了,那不是他应该涉足的地方。利矛人实行火葬,他们在神山之上告别自己的亲人,以浓烟指路护送亡灵去往山与天相连的远方。而那些滚滚烟尘散尽之后剩下的一切,将成为这些在一旁守候多时的腐食动物的美餐。

龙为碎片、鸟乃使者、旦封圣灵,与天空相连的动物都被雨水和山峰烙上了神明的印记。它们不属于兽神斯诺戈的管辖,它们是和利矛人一样直接隶属主神的子民,因此它们不是若夫拉的目标。他拿出猎刀轻轻挥舞着后腿离开,两只飞蜥龙看到了他的动作,便没有飞来驱逐不速之客。这些动物直接联系着芬津矛和塔莫利,是沟通人与先祖的桥梁,杀死一只会飞的动物等同于对先祖神的失敬,这对利矛人来说是沉重的罪孽,而一个利矛人若是被这些动物攻击、也有着此人曾犯下过重罪必须接受神罚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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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重新搜索兽迹的途中,若夫拉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从掌叶草下跑过去的是两只林兔。这种土黄色带着斑驳花纹的兔子看起来和丛林地面的腐殖层颜色一模一样,如果没有动作,你很难将它们从背景色里区分出来。这是一种十分机警的动物,细长的耳朵就像天线一样可以收集到来自三百六十度的声音。它们的脚掌柔软而敏感,长满了细腻的茸毛,能够分辨泥土和落叶轻微的震动,即便是无声的蛇想要靠近也不是一样容易的事。

参与考验的少年只能从村庄带走一天的口粮,那些晒干的蘑菇无法支撑在丛林里探索的开销,若夫拉需要肉。狩猎,是每一个利矛人的必修课,自学会奔跑开始父母就会传授孩子捕猎的技巧,从使用刀具到组装武器、从杀死猎物到烤熟肉块。而成人仪式的最后一关也是为了考验他们独自狩猎的能力。若夫拉用藤蔓编织的绳索将猎刀绑在了一根木条尖端,便算是制作了一把简易的矛。在遍布气根和藤蔓的茂密丛林里,原人在平原和山区发明的弓箭和投石索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既难以瞄准又发挥不出远程武器的威力,因此利矛人最擅长使用的武器就是刀和矛。和现代社会的贸易愈加频繁之后,铁器取代石刀木矛成为了利矛人的最爱,他们用锋利的刀刃做矛头,细长的木矛便化身为了既可以穿刺猎物又能斩断拦路荆棘的利器。

若夫拉缓慢靠近,在距离林兔仍很远的时候就伸出了木矛。林兔正在觅食落叶之下的嫩芽和菌类,它的视线全集中在了食物上,细小的兔掌告诉它没有危险靠近、竖直的兔耳也听不到安静的矛头接近的声音。于是在刀尖接近林兔脊背的时候,它也毫无察觉。若夫拉猛地发力向前刺,成功地杀死了猎物。另一只林兔受到了惊吓,立即逃走了。它也许会把这起惨案告诉它的同类,但下一次仍会有大意者辨不出人的踪影。这是年轻的利矛人从父辈继承的本领,千百年来,利矛人都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猎杀小而警觉的动物,静如盘蛇、动若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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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传统,参加成人仪式的少年都不能携带火种,实际上成年的利矛猎人也很少使用打火机,他们认为把生成火焰的汽油封锁在狭小的空间内是对神明的不敬。在村庄里他们以风干的枯枝保持炉火不会熄灭,而到野外,利矛人向动物借火。在高温的热带,火焰之于岩山一如雨水之于林海,在这里生活的许多动物都会点火的技术,它们收集风干的枯叶堆积起来,驱散周围空气中潮湿的水分,接着便以高温和自由意识的摩擦产生火苗。

在热带雨林生火比在其他地方容易得多,这里的生灵也不像温带和寒带的表亲那么惧怕火焰,它们甚至常在捕猎后将生肉烤熟再品尝。有时候利矛人可以在堆砌的草堆中找到野兽遗留的火星,而更多的时候他们学着动物的方式,驱散周围空气的水分、以自己的能量为燃料,在水与火的祷告里召唤守护生死的路标。熟肉的香味扑鼻,既能促进消化又能帮助杀死细菌,在疾病肆掠的热带成为了许多动物赖以维生的食物。和烤熟食物后立即狼吞虎咽的野兽一样,若夫拉也不敢在篝火旁逗留太久,避免遭遇被肉香吸引而来的饥饿猛兽。

天色已经转暗,夜幕笼罩下的密林里不断传出鸟归巢的叫声。若夫拉必须开始为度过夜晚做准备了。他捧土熄灭了火焰,带上几块兔肉做这几天的口粮后便将剩余的部分就地掩埋,尽可能遮盖血和肉的气味。很多时候,远行的利矛猎人为了追捕猎物都不得不在丛林里过夜,他们用干树枝和掌叶草宽大的叶子搭起一个伞状的棚,再将这个草叶的棚背上树木。利矛人不穿鞋子,长久的锻炼令他们的脚掌就像猿类一样灵活,在高耸的树干上攀爬如履平地。若夫拉把伞棚牢牢困在背上,便选中一棵没什么气根和低矮枝杈的高树爬了上去。夜晚,是包括棘熊和森虎在内的许多地面猛兽出没的时间,在树上过夜便能避免和这些凶猛食肉动物正面遭遇。而以枝条和掌叶草编织的伞,被利矛人称为芬津矛之盾,它酷似生长在人背上的巨大蘑菇,是用来抵御蟒蛇的缠绕袭击的。

每年,都有数以十计的利矛人在野兽的袭击和反抗中丧生、或是于丛林里失足成为食肉动物的食粮。利矛人驯养和猎杀动物,亦被动物杀死和啃噬。夜幕降临,葱郁的密林之中潜伏着不为人知的暗影。熟睡的猛虎会被潜行的巨蜥惊醒、群狼也会被夜猫驱散,猎人和猎物的角色随时都在变换,生命的循环在兽神斯诺戈的掌控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圈。鸮鹰嗥啼声声不止、不远处的丛林里时刻都传来动物经过的声音,年轻的少年独自在丛林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往后他还将作为勇敢的猎人在丛林的阴影中度过许多个夜晚,若夫拉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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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清晨降临,继续在炎热的林下沿着一条潺潺溪流探索,若夫拉发现了一处明显被野兽翻弄过的痕迹,杂乱的泥土上洒满了焦黑的枯枝,细嗅还能闻到一丝血的气味。场面看起来像极了他昨夜烧烤林兔的地方。四周散布着比狼略小的脚印,似乎是属于狐狸的,一路向小溪下游延伸,消失在远处板树丛的复杂根系之中。火狼、红狐、林貂,这些火凤洲山区数量最多的掠食动物,几乎拥有热带动物的一切特征:短毛、瘦身、长腿、大耳、以及火红的颜色和活跃的习性。同时也是土著人最常饲养的猛兽,它们聪颖而机警,无论在狩猎中还是生活里都是无可替代的伙伴。这是充满了机遇与威胁的信号,过去不乏有参与成人仪式的青年执意追踪掠食者的足迹企图得到猛兽的幼崽,最终成功找到幼兽或是葬身在野兽腹中。若夫拉握紧手中的猎刀,他决定前进。

曾经燃烧过火焰的现场只剩下短小的碎骨,狐狸看来是叼走了大部分猎物。野生动物一般只会在时间富裕或是准备饲喂幼崽的时候才等待肉烤熟再食用,亦不会在自己的巢穴附近制造这容易吸引其他掠食者的气味。在阻碍视线的板树丛里顺着几乎不可分辨的足迹寻找了几乎一整天,若夫拉成功在几块板根包裹的狭小空间里发现了狐窝。高低不平难以行走的板树林很少有大型动物驻足,因此小型的掠食者偶尔会选择在这些地方抚育幼仔。即使对手是狐狸,若夫拉仍不敢大意。利矛人世世代代和野兽相依为生,每一个利矛人从小就在父母亲朋和它们的野兽伙伴的照顾下长大,长久以来野兽在年轻孩子的眼中留下的都是和蔼的印象。尽管临行之前父母总会再三描述猛兽的危险,可每年仍有和林豹一起长大的少女被母豹追杀、于熊的家族出生的少年死在怒熊爪下的惨剧。

狐狸是一夫一妻制的动物,父母总是时刻轮流守护着自己的幼儿免于其他猛兽的袭击,若夫拉只能等待它们大意的时机。时光在丛林里流转得很慢,所幸前一日留有干粮和剩余的肉食,若夫拉不需要离开藏身之处。他在附近的板树上从傍晚守候到第二天午后,才终于等来了机会——两只成年红狐都外出觅食了,只剩下幼狐在板根围出的高墙之下。若夫拉和红狐都是幸运的,这一窝红狐幼崽有两只,他可以带走一只,为这对经验不足的红狐父母留下一个子嗣。待离开板树林之时,若夫拉怀里抱着斯诺戈送给自己的恩赐,他的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红狐哀鸣的声音。板树林在沉醉的黄昏下寂静,一对父母失去了它们的幼崽,而一个利矛少年和它的伙伴正将要迎接崭新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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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落的时候,巫师们已经早早守候在了村口。他们用雨水为每一个通过了考验的少年少女洗净闯荡的污秽,并为来自斯诺戈之手的野兽施以芬津矛的祝愿。这些了不起的年轻人,他们通过了雨神芬津矛、山神塔莫利和兽神斯诺戈的试炼,在神明的瞩目之下摘取了智慧、尊敬和勇气的勋章。

他们将属于部族的饰物挂在将要成为伙伴的幼兽脖子上,并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扎起来。这是成年利矛人的传统发式,它寓意着耸立的山峰、也象征了又一滴落入凡间的雨水正向往天空。

又到每年最后一支商队离开的时候了,这是年轻气盛的利矛人需要面对的最后一个抉择。自从和现代文明的接触日益频繁,许多好奇的土著人都选择踏上远离故土的战车去往未知的他乡。他们或是在那陌生的彼岸继续传颂丛林的信仰,或是在超越了地平线的地方迷失了,永远不再回到故乡。

但那片原人建立的水泥丛林里没有属于幼狐的空间,若夫拉选择了留下。再往后的数年时间里,他将取代父母的角色将幼小的红狐抚养长大。他将成为利矛民族真正的一员,他将继续学习利矛人世世代代和丛林和猛兽相伴为生的技巧,和健壮的猎人共同参与真正的狩猎,和他的狐狸一起,将利矛人和野兽协作的英姿永远留在这片恒古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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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系列第二期!
不错WWWWWWWWWWWWWWWWWW
脑海中又回响起赵忠祥大叔的声音

形式方面,说起来我觉得这个创作体裁说不定特别适合你WWWWWWW
记得以前聊天你说你是设定党,写文追求的是“创造出一个虚构的,然而同时却又非常真实,让人觉得可信,觉得能感同身受的世界观”~
作为一个观念有所差异文学党,当时虽然理性上get了你的意思,但是还是比较缺乏感性共鸣~
以前的多数小说,重点毕竟还是落在故事性与剧情张力上,虽然不错,但给人的主要感觉并不是世界观的感染力和鲜活~
而上一篇“自然纪录片”和这次的“人文纪录片”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却真的做到了一些你最初的目标,很不错~~~
这篇给人的感觉~
依赖于大量的、具体生动的、详实的事实想象与细节提供,再经过符合自然、社会、美学规律的组合~
从故事主线(小男孩成人祭),到背景设定的介绍,一整套东西相辅相成,最后形成一个有生命的、unique的叙事~
因此,展示出来的利矛人的心智模式、生活标本,他们生活所在地的水土人情,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就显得可信且让人感同身受~

内容方面~
这篇满满的《舌尖上的DL》既视感WWWWWWWWW
嗯......利矛人.......这名字是不是从毛利人来的!?喔嘎嘎嘎喔嘎嘎嘎!(?)
虽说成人礼的内容更让我有种马赛人的感觉WWWWWWWWW
听名字还以为是一个睾酮满满的兄贵名族,结果想不到是雨的后裔的意思,这语言设定不错WWWWWWW
观赏利矛人的雨神祭祀时摄制组里的妹子全程尴尬,谁能想到会有一个崇拜蘑菇的民族呢?崇•拜•蘑•菇?还把巨大的蘑菇塑像当做神像?
承上条,原始部落的信仰向来是生命和繁殖不分家的,芬津矛是生命之神,其蘑菇和雨水相交融的形象自然也是隐喻了生殖之神,能够把原始生殖崇拜发展到现在这么清新脱俗的地步,也是没谁了。

摸摸摄制组的记者妹妹(?),很真实的生殖崇拜设定,但是恶意满满!WWWWWWWWWW
当我们得知在当阳光照射在山顶上用雨水和烟火打磨过的神像上时,山根松紧实的木材会反射出黑曜石般的绚丽光泽,很可能会被飞龙捡走之后,脑洞便一发不可收拾。想象一下那些巨大的龙相互之间会讨论……“我又捡到了个重复的老鹰,你们谁有多余的老虎?”或者“听说你有个翔蛇的雕塑啊能给我看看吗?那太少见了”、又或者“嘤嘤嘤怎么办我的小狐狸长草了!”之类的……糟糕,有点萌(X)

简直了!龙龙们不要太可爱WWWWWWWWWWWWWWWW
这帮收集癖WWWWWWWWWWWWWWWW
有观众问影片中的利矛小孩是不是都是同一个人,的确,把不同个体的片段串联起来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是纪录片的常用手法,通常是因为目标数量稀少、沟通困难、动物行为难以预判、或是特殊场景无法再现,所以不得不采取的弥补方式。而我们的影片中,除了兽神篇为避免惊扰野兽不能长时间跟踪拍摄之外(尽管在影片中我们将其描述成了一个人的冒险),其余的片段均是跟随同一个人拍摄完成。若夫拉确实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但很遗憾的是,兽神试炼中捕猎林兔的那个男孩凯尔木,在我们离开后被利爪熊杀死了——我们是在最后离开村落的时候才得知这个消息的,经过慎重讨论,最后并没有把这个噩耗放在影片里。

纪录片制作圈:这什么剧组啊,怎么能把这个透露出去?!封杀!封杀!WWWWWWWWWW
利矛人的文化,其实和藏民、印第安人的朴素原始信仰好相似的说~
原人们看这个片子一定会觉得很有意思WWWWWWWWWWWW

当然对本篇我也有一点小意见~~~
主要在于,我觉得设定介绍的方面权重有一点过大,而叙事本身偏弱了一点~
一般而言,这类人文纪录片,哪怕是讲一个很平淡的故事,但都还是要提炼出一点比较抓马(drama)的中心和主题,比如这个民族的顽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他们的传统的坚持、他们的生活世世代代生生不息之类的东西,然后浓墨重彩地去突出表现一下,作为一个主轴将全片叙事提纲挈领地管起来~
然后背景设定介绍,一般来说则应尽量去为这个表达与叙事服务~~~
而本篇中,设定略有一点脱节,感觉很多是为了埋设定而写,而没有完全紧密地与中心叙事联系在一起;中心叙事相对就平淡一些,没有刻意提炼化和抓马化~
这样读着感觉就多少有一点喧宾夺主的感觉WWWWWWWWWW
不过考虑到摄制组只深入了山林半年,对当地生活理解有限,所以只好在纪录片中用很多背景知识加内容,还是很可以理解的WWWWWWWWWWWWWWWW(炸)

说到这里,最后还是要赞一下加几段摄制花絮的小技巧~
如果没有这个,本身就是叙述者(也就是你)在用纪录片旁白的形式展示他们的生活~
技巧与表达上如果出现些微瑕疵,那就确实是一种不足和疏漏~
而通过摄制花絮,读者的视角也随之往外多条了一层~
变成随叙述者一起看摄制组拍摄的纪录片WWWWWWWWWWWWW
这样,因为现实中的纪录片往往也由于种种主客观原因避免不了出现疏漏难以尽善尽美~
因此,即使有一些不够妥善的地方,也会显得非常真实WWWWWWWWWWW
虽然有点取巧......但不得不承认是个有点高明的叙述技巧WWWWWWWW

熊表示很喜欢这个系列!WWWWWWWWWWWWWW
可以考虑多尝试下这个创作形式~
要是能发扬光大真的形成一种独特体裁,或者一种独特的叙事技艺,一定会很带感的WWWWWWWWWWW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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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大熊星座

就像我们以前讨论过的结论啊,其实不管文学党也好、设定党也好,最终的目的都是殊途同归的,就是尽可能得到一个各方面都整合、自恰、统一的整体
而且说到这个……我突然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设定的重要性了!其实幻想作品里面的设定,就是现实作品里面的取材啊!WWWWWWWWW
其他作品的重点虽然在于故事性和剧情张力,但是这种张力其实也是建立在“描写的东西本身自洽、可信、鲜活”的基础之上的
也就是我们以前提到过的,所谓的“故事的张力和感染力,是建立在故事的真实可信上的”,否则像那种因为剧情需要主角故意不给反派补刀结果被反杀的简直让人无法同情(X)WWWW
对现实作品而言,为了达到背景描写、人物行为、文化细节等等的真实可信,取材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而对于幻想作品,尽管很多地方仍然可以借用现实的取材,但是毕竟幻想作品的背景和现实有所差距不可能完全套用,所以其实“设定”就是这有差距的一部分的“取材”了啊WWWWWWW
如果没有取材就直接强写一个故事,导致的效果很可能就像我们当初在中国人研究做人(?)主题里面提到的:有理念冲突而无文化差异、有职业分工而无种族特质、有阵营善恶而无文明,于是变成了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故事WWWWWWWWWWW
突然理解了这一点,因为我想起来……纪录片就是一种取材方式啊!WWWWWWWWWWWWW
所以说,这种“创作体裁”,就是奇幻版的取材记录!(X)WWWWWWWWWWWWW

你看龙肉觉得是美食节目就算了!为什么看到水煮蘑菇也有既视感!那可是蘑菇!WWWWWWWWWW
我还真想的是毛利人,呜嘎嘎嘎嘎!虽然利矛人不吃人(XXX)WWWWWWW

抓马的东西一般还是要在十分了解、以及技术过硬的基础上才能提炼出来呢
你看技术比较生疏的那些国产乡土纪录片和自然纪录片就很少会涉及到叙事方面(X)WWWWWWW
还有画面、故事和知识点都不够用,只好用BGM凑的类型(X)WWWWWWWWW
所以摄制组只好用知识点来凑数了(XXX)WWWWWWWWWW
说到幕后花絮,没错,这里的幕后花絮不是“后记”哦,它就是整篇文的一部分,也是让纪录片更加完整的一部分WWWWWWWWW
而且这个幕后花絮也是用来区分“设定”和“作品”的
设定是站在上帝视角上直接编写规则,而作品是站在凡人视角只能看到自己能够看到的一部分
没有幕后花絮的话,那些知识点看上去就像是上帝创造的真理;然而有了花絮,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摄制组、现在的科学界以及当地人对世界的体会
所以俗话说,看不出来是在写设定(规则)的,才是好的设定描写(X)WWW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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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熊相反,我覺得這個設定介紹沒有很刻意。畢竟這類節目就是滿滿的介紹(
我偶爾用新聞帶入故事,例如<少女與虎>,看到羽狼這種圖文並茂,仿紀錄片口吻的寫作,我都快被嚇死了((

有蘑菇,拜!(爆
「你到底是誰?」巨狼芬利斯咆哮著問道。
「你知道我是約書亞,」一直以來化身為小孩的救主逐漸消失在光中,他的聲音仍在空氣中迴盪,「不管我是誰,我是你和伊利諾的朋友,這點永不改變。」
——賓根的約翰,耶穌與伊利諾人之祖芬利斯的對話,《伊利諾村的起源故事》,主後十二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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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 狼狗傑

一般自然类纪录片还好,可以使用大量画面、然后介绍的少一点也没关系,但是人文类就超喜欢介绍(X)WWWWWWWWW
新闻带入故事也是很不错的方式啊,增强身临其境感WWWWWWWWWW
等到这两个蘑菇好像有点不一样(X)WW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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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我也喜歡這個系列WWWWWWWWWWW

不忍說看的時候全程腦袋裡響著你的聲音,說著我去大陸時你說的那個笑話,有一個裸男躺在地上(下略
然後就一直想到,有個利矛人孩子帶著他的熊(?)去採蘑菇,人走在前面,蘑菇採不起來,熊就過來了......

噗矛那裏有點獵奇,裝滿又甩走的聲音是怎樣的,毛你有用類似的東西玩過嗎?WWWWWW

利矛人完全只吃蘑菇和肉,不耕種?或者主要的經濟和食物來源是狩獵??

不過,小獸被抓走的時候應該知道這些孩子就是害牠家破人亡(?)的人吧?
要怎麼泯去被捕走的記憶呢?這是我很好奇的一點WWWWW


【发帖际遇】神速青燦 看見現行犯立刻上前捕捉,見義勇為被刀疤警長克萊爾·地皇鼓勵,獲得赏金 58F卡币 !

际遇事件仅作娱乐,正式设定请见【DL故事集】

快把萌燦抱回家!
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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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神速青燦

快去看赵忠祥配音的动物世界,你会被他磁性的嗓音洗脑的(X)WWWWWWWWWWWW
为什么要想到这个笑话!等一下我还有跟你讲过这个笑话?!WWWWWWWWWWWW
那你看到蘑菇的时候有没有像制作组在花絮里说的一样满脸黑线?(?)WWWWWWWW

噗矛……反正我是没听说过有这种乐器WWWWWWWW 不过想想水哗啦啦叮咚咚Duang的声音应该还是很有意思的吧(X)WWWWWWWW

没错哦利矛人基本就靠蘑菇和狩猎,搭配点野果之类的
热带雨林物产太丰富不需要种田了(X)WWWWWWWWW

但是小兽并没有家破人亡啊?野兽父母倒是会伤心,因为他们以为孩子被捕猎了、或者不相信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养好自己的孩子,总之自己见不到就是死了(X)WWWWWWWWW
而且为什么要泯除记忆呢?因为血浓于水?
但是野生动物反正长大了基本上都要靠自己独立生活,也不会刻意照顾老乡或是兄弟姐妹反之可能还会抢资源,所以并不会有血浓于水的信仰啊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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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線,而且很黑WWWWWWWWWWWWWWWWW
黑得我歐氣都飛了WWWWWWWWWWWWWWWWW

毛毛,我突然覺得噗矛有點不合理,你看笛口要盛水,但是按照台灣的雨量標準,24小時雨量350mm就是大豪雨了,利矛人要在多大的雨裡面吹噗矛才能裝滿又甩走WWWWWWWWWWWWWW

可是一般野獸很愛崽的啊,崽子被父母照顧得很好,當然會有緊密的家庭關係,不然傑泰為甚麼要回家,還會想到妹妹被走龍吃了?足以證明DL的動物家庭感情比一般地球的動物要深刻,也許接近人類這麼深了,利矛人把崽子抓走了,崽子應該會很難過的想著"都是你把我和爸媽分開的"吧?

然後,比較可怕的問題是,未來崽子長大跟著主人出獵,發現自己的父母正在被追捕,怎麼辦?WWWWWWWW

快把萌燦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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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 神速青燦

人家又不是要装满整支笛子,他们只是在笛口积水啊WWWWWWWWWWWW
而且纪录片说了,他们又不是在那里站着等装完再吹再甩,而是一边吹一边装一边甩
所以水不断地在装和溅出来,笛口不断地都有水流,所以观感上就是装满了水啊WWWWWWWW
而在那样的运动方式下,其实就算像杯子那么深的容器,水一半不到就可以达到看起来装满然后撒出来的效果了WWWWWWWWWW

野兽是很爱崽啊,所以孩子没了父母才会伤心啊WWWWWWWWW
并且你举的例子依然是“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受到的爱会被铭记”耶,放在这个例子里面就是“小狐狸被小孩子养大感受到的爱会被小狐狸铭记”啊WWWWWWWWWW
杰泰对亲人的感情也是来源于一起成长的过程所留下的美好记忆,而不是血脉感应(?)或者说刚出生的那几个月啊WWWWWWWW
你是不是忘记了DL的动物寿命差不多要乘以五到十甚至更多,像狼这种动物的成长期都是以十年为记的?WWWWWWWWW

所以小兽根本就不会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了,他连名字都是人取的啊(X)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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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毛毛!
所以抓走的小獸是那種眼睛都還沒睜開,或者只睜開一下下的那種乳貓(?)等級的東西?
而不是還未成年之前的都可以抓走?
我以為連跟著母鹿的覓食的小鹿,跟著母豹狩獵或者還在練習吃肉的小仔都算在可以捕捉的範疇!


【发帖际遇】 神速青燦 正在悠閒浏览龙洋城的夜间风光,忽然青光一闪,被割破的口袋成为龙洋第一杀手留下的独一无二纪念礼物。哦不!那好像用是 57F卡币 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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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0# 神速青燦

不是,这篇是外人拍的纪录片所以没有专门提到,但是以前有一篇专门讲成人礼的有提到,是限还在巢穴里的幼兽WWWWWWW
但是食草动物成熟比较快一点,大概他们也有其他分辨年龄的方法吧WWWWWWWWW
所以一般来说都是捉当年出生的,或者一两岁的WWWWWWWWWW


【发帖际遇】羽·凌风 去动物园打工,由于热心助人且爱护动物,深得大家喜爱,额外获得 41F卡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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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神速青燦

熊采蘑菇啥鬼!喂WWWWWWWWWWWWWWWWWW
才不要帮利矛人小屁孩摘蘑菇!爪子会污的!WWWWWWWWWWWWW

小兽..........大概是在很小很小完全不懂事的时候抓的吧?
后来即使长大了懂事了~
但这个部落大体上还是和外界隔离的,周围的同伴和人类都一直在对你洗脑WWWWWWWW
就像黑奴时代的美国,没有人出来呼吁,再加上主人对你好一点,全社会又都在和你洗脑说这样就是对的WWWWWWWW
大概除非天赋异禀的个体,多数还是不会起什么心思想法WWWWWWWWWWW

至于以后..........要是摄制组隔几十年再回来拍一次~
很可能,结果是利矛人会进入野外和野兽父母商量:“你儿子!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安全有保障!还可以代办城镇身份,干是不干?”
大概有些野兽也会说 好呀好呀 吧WWWWWWWWWWWWWW(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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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羽·凌风 于 2017-3-31 18:41 编辑
回复 12# 大熊星座

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说,这些利矛人大概就是属于奴隶制社会了吧,只不过奴役的对象不是人,而且待遇也不错(X)WWWWWWWW
就算有奴隶起义……反正那么大一片雨林里面少两个部落也没有人会注意(XXX)WWWWWWW
至于这些和商队有联系的部落,装备比较精良、生产力比较富裕,动物估计有想法也还是觉得算了反正我也没有亏什么,跑了还没有现在那么滋润(X)WWWWWWW
但是等这片雨林附近的城市、国家承认动物的权利之后一切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消息传播开来过后这些奴隶制原始部落都会面临革命WWWWWWW
偷幼仔的做法大概将被视为传统文化糟粕,而取得动物的方式也会逐渐变成卡亚纳兹那种形式:
直接和动物本人(?)沟通是否愿意加入部落或城市,或者对有一些微弱缺陷(比如体色啊之类)的个体威逼利诱(X)WWWWWW
嗯……为什么我想到一个穿着黑风衣的高大男子对动物走过来,突然敞开衣服露出很多身份证问:“兄弟,要不要办卡?”(???)WWWWWWWWW
奇迪:怎么着我觉得我好像是进入了传销组织?我特么以前还跟野生动物安利过到城市来做宠物每天跟着人转是一件好事?
(鸟式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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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故(?)又看了一遍這個,我突然覺得能逮到小奶熊小奶豹的超厲害的!!!
不知道有沒有利矛人去逮個小龍!小走龍或者甚麼的?
還有,既然會飛的東西是芬津矛的神使(?)那會飛的崽子不就也是不能抓了?
還是抓到雛鳥或者小的飛蜥也是可以的?

快把萌燦抱回家!
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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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羽·凌风 于 2020-6-13 22:58 编辑
回复 14#  @紅峽青燦

小熊小豹那些,搞起来比较危险,但是收益很大!所以有野心的人就会想要去试试自己的能力!(?)WWWWWWWWWW
这篇花絮里面就有个小孩被熊拍死了,估计就是想要搞小熊失败了吧(?)
以前写过一篇雨林土著人搞幼兽的短文《成人礼》,那里的主角也是想搞个厉害的,结果被母兽发现烧死了(X)WWWWWWWWW

走龙理论上是有的,丛林喙龙设定里有说雨林原住民会用它们的羽毛做装饰作为自己部落的象征,搞几只比较好做(?)
不过危险性比熊更大,因为丛林喙龙群居(炸)WWWWWWWWWWW
而像火棘龙那种的巨型走龙……不,这种极端K对策生物已经不适用于崽子太小和父母还没来得及建立情感纽带所以不那么在乎了,就算还是颗蛋,如果遗失了他们也会把领地里能见到的村庄给屠了!(不)WWWWWWWWWWW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会去铤而走险,比如小红龙克拉就是还在蛋的时候被偷出来的,虽然这事儿应该不是信仰虔诚的正经土著人干的(?)
更小型的,蛇啊那些也是有人搞的WWWWWWWWW

对,会飞的幼崽都是不能要的,飞行动物不是兽神的子民,搞他们是不会得到祝福的
龙为碎片、鸟乃使者、旦封圣灵,与天空相连的动物都被雨水和山峰烙上了神明的印记。它们不属于兽神斯诺戈的管辖,它们是和利矛人一样直接隶属主神的子民,因此它们不是若夫拉的目标
看到了得尊敬地离开WWW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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