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般通过中 于 2023-11-26 09:47 编辑
先放这里,啥时候想起来在继续写吧……
大概是前言的东西
这篇文章是以不愿写出任何剧情(摇摆的)和外显(直接的)的情感为写作技巧的目的而写的。世界观方面大约是对6、7年后的设想,但这种“未来”反而是一几年的东西,所以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未来的想象”。至于主题也只是些老调子而已,没有什么所谓的深度,但我尽力而为吧。如果读者您能看完并给出建议,那么我很高兴接受指教。
正文
一
我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绕过工作台间的过道,看向落地窗:几片云朵悬在空中,带着落日晕染的粉紫;底下的建筑投下昏黄的阴影,笼罩城市的车水马龙。我忽而忘记了手中的工作,只是静默无言地看,尾巴轻轻摇动。
一时走神而已。
忽地,耳朵捕捉到了办公室里沉默着的键盘敲击声,它把我拉回到了工作中。我的目光移回电脑屏幕,光标在写了一半的文档最前端闪烁。已经僵硬的指爪在大脑皮层的控制下继续敲打出字符……
大约的确是过了很久,我终于做完工作,外面早已沉浸在黑夜中。我保存好文档,关掉电脑,起身提起挂在桌边的公文包,就此暂别公司。
可雨突然下起来了。
我把公文包挡在头上,向前方奔去,直到某个路灯下的车站出现在我眼前。
到达车站底下,挡在头上的公文包外侧湿透了,皮鞋面上带着点点水滴,衬衣上也有了斑驳的痕迹,尾巴吸水受重力下垂,全身上下唯一没湿的部位只剩我的头顶。
幸好没人……
我这么想着,将公文包扔在候车座上,拧了拧尾巴,挤出的水分顺着毛尖坠下,差点溅上裤脚。到这时我才坐下,松了松领带,感到舒服了一些。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街道,在马路上的积水里反射出一个个光点,又被雨点不断击碎;雨滴敲击站台,啪嗒作响;边上的绿化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也吹过我的皮毛,带来一些清爽;右边过去些的路口亮起刺目的红灯,车辆停下不行。
头有些痛,大概是工作带来的持久的后遗症。我的脑子里尽窜出些不重要的事情:雨天的路面湿滑的很,但是比起我挂在阳台的因为这雨肯定没干的衣服和我多年后可能会得风湿病而导致我的右手大拇指的关节疼痛要绰绰有余。阿,前面成语似乎用错了?但这是不用在意的,这就像是今天中午一如既往难吃的公司食堂饭菜一样常见……
“唉……”我突然没由得来地叹息,低下头,出神地盯着那些积水中的光点,耳边只听得树木的响声和雨的哗哗声,从喉咙中吐出的声音消散在沉默着作响的风声中。
信号灯再一次由红转绿,车辆鸣笛驶过。我抬起头,甩甩脑袋,吸入一口潮湿的空气,提起座上的包挡在头上,便又向雨幕中走去……
二
老旧的公寓楼颜色斑杂,被风雨剥下的墙皮落在排水渠里;楼底下邻近的路灯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墙上的编号:⑥;一边的垃圾回收站点散发出阵阵恶臭,得到第二天早上垃圾车才会再来回收。
我踏上最后一个水洼,从标着“第一单元”的楼梯口爬上二楼,费力地在公文包的各种角落里翻找钥匙,沾水的皮毛把公文包里弄的湿漉漉的。许久,我才得以用钥匙扭开房门。
我踹开硌脚的皮鞋,扯开湿透的衣装,冲进浴室,打开淋浴器。先打下的冷水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但不一会儿水就变得温暖起来,让紧绷的肌肉舒缓下来。我放松下来,任凭蒸腾而起的水汽包围我。
我只想尽快回到房间,所以不再耽搁,胡乱地洗了洗后把衣服倒腾进洗衣机就坐在了床边。
手机没有作声,大概工作群也没有新消息;透过玻璃,窗外传来不休止的风和雨的合奏。
于是我忽然想看书,即使是这样地倦怠,也许是什么“小资情结”在作祟吧。不管怎样,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之前没看完的书,坐在床上背靠枕头阅读。节能灯廉价的灯光打在纸页上,让我总感觉眼睛不太听使唤。
一行行字句经过眼前,字里行间只有空白,我于是知道我今天依然读不出什么东西,但……不管怎样,我看过它了。
今夜的时间又被消磨掉了。
我关灯,倒伏在枕头上,闭眼,向梦境进发。
三
透过窗帘缝隙的光线在床上形成一条凹凸不平的曲线,再由漫反射照亮了整个房间;光线下漂浮着的尘埃飞落到房间各处,停在各种东西的表面上,包括我覆着毛的脸。
我感受到尘埃与阳光的触碰,于是慢慢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趿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洗漱。洗漱台上的镜子照常映出一只毛发凌乱的土狗,衣服松垮地套在身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稍微清醒时,牙刷已经在牙齿间刷出白色泡沫,糊得满嘴都是。我吐出泡沫,用漱口杯里的自来水漱好口,冲洗好牙刷和漱口杯后放回架子上,从架子边上的挂钩上取下毛巾洗脸。毛巾不是很干,是一直放在卫生间的缘故,还有些怪味,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彻底洗过一遍了。
洗漱完毕,我去阳台把昨天换洗的衣物晾上,穿好必要的衣物带好东西出门去小区门口吃早餐。
现在大概是快 8 点的样子,小区门口的早餐店早就开了,大多数店家都在门口摆了几套凳椅,算是给狭窄的店内扩展的座位。我去常去的早餐店点了一碗常吃的素拌粉,并坐在店外的座位上等待。
我掏出手机看看新闻。在热搜榜上的还是可以收入中小学生作文素材中的各种所谓“社会要闻”和饭圈资本花钱买下热度的无关紧要的事件,置顶在最前头的是对国家会议的报道,其余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
我抬起头来看看店内。老板娘在笼屉边上捞起锅里的面,她的脸在笼屉漫出的气雾中模糊不清;她的孩子今天放假,在店内最里的桌上写作业,笔尖在他右爪里朝天指去,左爪的肉垫托着脸,耳朵耷拉,眼神有些发直,是在长久地冥思苦想。店内有其他三位顾客。并排坐在正对店门靠左,从外到内数第二套桌凳,面向店外。的是一对父子,父亲正外放着声音刷短视频,儿子也很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手中的手机;另一名顾客坐在正对灶台(兼办收银台)的桌子边上,手指间夹着一根杂牌烟,还在燃烧,从它的长吻中吐出的烟雾与笼屉的气雾正混合在一起。
我只是等待。
面端了上来,冒着热气,似乎也带着那些混合而成的雾气。食物在十几分钟后就完全下肚。我离开,脏污的盘子待在原地等待进入清洗流程。
公司离出租房不远,可以步行过去,路程大约十分钟,算上爬到三楼的工作岗位去大概十二分钟。时间还早,我放慢脚步,并照例在这种情形下胡思乱想。
这条路我小学时走,初中时走,高中和大学除了假期都没走,回到这里工作又走了起来,熟悉又陌生。毕竟在小学时,街道上连青石砖都没铺,而现在有的青石砖有些已经出现裂痕。
上高中时,因为通校,回家就坐父亲开的破烂的二手杂牌面包车后排右侧窗户边。我一上车就会开窗,把鼻子贴近震颤的空气,不然我就会闻到卷向后座的劣质烟卷的气味。
回家大多时候会在四富广场——整个小城的中心——的十字路口停下。这时,我总能看见烈士陵园门口前方那个充当环岛的、用一小圈铁栏杆圈起来以示保护的老树,底下车辆往来。直到绿灯亮起离开,车子开动,我才移开视线,又看向别的什么东西。
似乎是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县里下发文件,大约是说为加快县城发展,计划对各种地方进行改造,包括那棵树后的老街。在高二下学期时,老街那里的改造完成了一部分,这在小城里也算是个新闻,当时本地的社交媒体上很有些在那里打卡的短视频,就连某次上课时老师也对我们说:“你们不知道吗?兴县火啦!”我当时也怀着好奇心去探看了一番,不过是意料之中的失望:那里将县城本有的气息祓除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对现代城市的拙劣模仿,刻意营造出在当时还是网红的仿旧香港式街道,老树身上也缠绕满霓虹灯管,成为布景。
像这样的新变化在这些年不断出现,比如在第三中学新修大门对面新建的新的以消费为主的所谓“翡翠广场”、在第一中学对面修建的和禁毒没有一点关系的“禁毒主题公园”等等,它们改变着这座理应被称为我的故乡的县城。
我现在依然走过这里,脚踏着熟悉地陌生着的小城街道,肉垫上传来鞋垫与青石砖的触感,直视前方的空气,路过着,呼吸着独属于城市的无味空气并无言地向面前缓步走去。
四
我又坐在那张办公椅上,面前是满布文件的办公桌。有好几次我都怀疑,如果置之不理,在几天内对堆积的文件山会把底下的文件压成煤炭,这大约这是为能源事业做出贡献的好路数,只是我没有办法去实践一番。因为一旦开始,不到几分钟就会被坐在饮水机边上的组长发现,接着就得挨骂。当然,现在组长还没来——他总是最晚到,还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日光缓慢地透入办公室,坐在我左边的同事的桌上摆着的绿萝舒开枝叶,试着吸附阳光下散乱颤动着的尘粒;对着落地窗的陈旧白墙上挂着的钟表的指针指向八点半,指针漆面闪出一个光点。这时除了我还没人来到办公室,于是我从指针漆面的光点中看到了凝固在办公室里的沉默。我当然无话可说,于是打开办公电脑,坐在工位上静等,用蓝光来进行不必要的掩饰。
“吱——”办公室的门再次呻吟,紧跟着高跟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嗒、嗒、嗒……”声源经过我,停在右侧。我瞥了一眼:她一只手抓抓着椅子往外拉动,另一只手抓将公文包放在桌面上,黑色的猫瞳中看不见什么。我知道她的敏感,所以移开了视线,她当然也一声不吭,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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